裴言川滿眼震驚之,又看向蕭晏,年輕的太子面憾,道:“大皇兄當年能一箭中飛鳥的雙目,可惜……”
沒人知道他在可惜什麼,也沒人敢接話。
天□□晚,馬場上安靜無聲,唯有清風徐徐,蕭晏將弓箭扔給徐聽風,對裴言川笑道:“你猜對了,那莊子拿去吧。”
作者有話說:
風遞幽香去,禽窺素艷來。這句詩是古人寫的,畫是我編的,大家別笑我(捂臉
但是我個人確實很喜歡那種特別有意趣的畫,還有各種小啾的照片,茸茸一團~
然后這是二更,別看只有一章,但它卻有將近八千字!這是雙更啊!【高亮】
第40章
太子府。
黃昏庭院柳啼, 余暉斜照,朱漆闌干下的園圃中種著幾叢薔薇,開得熱熱鬧鬧, 引來幾只蝴蝶蹁躚嬉戲,流連不去。
不遠傳來一陣腳步聲, 伴隨著車駛過的聲音,徐聽風推著蕭晏了一座小院, 廊下有兩個婢正湊在一起小聲說話, 見了太子來,立即慌慌張張地行禮。
蕭晏看著閉的房門, 道:“還是不肯出來?”
一個婢恭敬答道:“回殿下的話, 七公主一直沒出門,不過午膳倒是用了, 只是吃得不多。”
蕭晏聽罷, 笑道:“真有骨氣的話, 就該不吃,怎麼能嗟來之食呢?”
他故意提高了聲音,好讓屋子里的人聽見,果然沒一會兒,一只枕飛過來砸在門上, 蕭如樂怒氣沖沖的聲音傳來:“不吃, 我再也不吃了!”
“好,”蕭晏欣然頷首:“今日不吃,明日不吃,你暈在里頭, 也不必去北屏山玩了, 正合我意。”
屋里頭安靜了片刻, 蕭如樂像是才反應過來,又驚又喜道:“你同意我去啦?”
蕭晏的手指在車扶手上輕輕叩了叩,道:“現在是同意了,你要是再不肯出來,一會兒可就不好說了。”
蕭如樂竟然很警惕地道:“那你立個字據!”
蕭晏差點沒笑出聲來,道:“你還知道字據?蕭如樂,你識字兒麼?”
蕭如樂振振有詞道:“我現在還小,日后總會識字兒的。”
“好,好,”蕭晏吩咐婢道:“取紙筆來。”
婢領命去了,不多時復返,捧來筆墨,蕭晏果然提筆在紙箋上寫了一行字,末了又催促道:“行了,字據已經立好了,出來罷。”
房門打開了一條,黑貓迫不及待地從里頭了出來,大聲喵喵著,顯然是被憋了一天,快要無法忍了,蕭如樂小心翼翼地往門外瞧,待看見蕭晏手中拿著紙,立即放下戒備,歡歡喜喜地奔出來,捧著紙箋看了又看,撲到蕭晏懷里撒:“哥哥真好!”
蕭晏一雙目中著笑意,面上卻不太耐煩,十分嫌棄道:“小煩人。”
……
次日清早,黎府門口。
一輛車馬已套好了,黎府的車夫正在一旁等候,黎行知皺著眉,對黎枝枝道:“你一個人去真的沒事麼?這一路去北屏山頗遠,那地方又偏僻,不若我還是與你同去吧。”
北屏山說是在京郊,實際上還要更往北一些,那邊多山林,人跡,風景卻十分好,山上還有溫泉與瀑布,前些年有人在那里置地建莊子,夏日避暑,冬日泡泉,一時間,引得京中富貴人家爭相效仿,在那山上建了不莊子。
黎行知也沒去過,只聽同窗林序秋說起,那山上好玩是好玩,卻太偏僻了,深林里還有猛出沒,他實在有些不放心黎枝枝獨自一人前去。
黎枝枝卻婉拒道:“行知哥哥多慮了,我是與棠語一起去的,哥哥不必擔心,況且事先并未告知棠語說你要同去,臨時起意,未免有些唐突了。”
說得十分有理,黎行知便只得作罷,眼睜睜看著上了馬車,心里一直惦記此事,待去了國子監,幾個同窗湊在一說話,一個人問道:“行知今日何以心事重重?”
“我知道,”另一個笑著道:“他前幾日不是還向序秋打聽北屏山莊子的事?聽說他妹妹要去山上玩,想必是在發愁此事了。”
林序秋也記起此事,疑道:“你既然擔心,為何不與令妹同去?”
“不愿意,”黎行知修眉皺起,嘆了一口氣道:“況且是與好友一道去的,人家未曾邀我,貿貿然去打擾,恐怕不好。”
忽然有人提議道:“那你也去麼,不你妹妹知道就好了,序秋在那里不是有個莊子?咱們也去玩。”
幾個同窗聽了,都十分贊,紛紛出言慫恿黎行知,林序秋看了一圈,了然道:“恐怕是你們想玩罷?”
“今日夏至小節,典薄和學正都不在,怕什麼?哪怕要罰,也還有裴言川在前頭頂著呢,我看他一早都沒見個影子,想必是又溜了,君子有勇有義,要罰一同罰。”
眾人起哄:“同罰!”
如此好一番攛掇,黎行知果然十分心,又問林序秋道:“不知林弟是否方便?”
林序秋大方道:“小事罷了,那莊子一年到頭也沒去過幾回,請諸位兄臺去玩一玩也好。”
于是幾個人便趁著學正不在,從一道矮墻翻了出去,遣了一輛車馬出城,直奔北屏山的方向而去了。
這些事黎枝枝自然是一無所知的,和蘇棠語抵達莊子的時候,已近晌午時分,夏初的日頭不算大,山間涼風習習,濃蔭,遠近都是深綠淺翠,間或有滿樹雪白的桐花盛放,被風吹得徐徐搖,遠遠去,煎鹽疊雪一般,十分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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