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走停停,到了江南時已是六月,集市上已經出現了第一茬的新鮮梅子。
六兮和寅肅也不要什麼人跟著,扮作尋常夫妻一般自在的在揚州的街頭走著。寅肅不是第一次來揚州,當年為了查清浙江兩府轟一時的貪污案,他特意下過江南一次,不過那時邊眾多人跟著,行事間也諸多忌諱,因此這次才算得上他第一次好好游一游江南。
梅雨時節揚州城的雨水充足,六兮鄉隨俗的換上一紗,拎著一把油紙傘,娉娉婷婷的走在街道上,引得四周的路人皆是回頭張。
寅肅黑著臉一把拉住六兮的手,里輕聲訓道:“走那麼著急干什麼,過來我牽著你!”
也不惱,任由寅肅拉著自己往前走,后的侍衛不遠不近的跟著,自是不會去打擾二人。
路過一個泥人的攤位,六兮看著那上面擺著的許仙和白娘子得栩栩如生,興趣的停下來對那手藝人道。
“老伯,你的泥人得真好看,人特征抓得尤其的到位!”
“那是,”泥人老伯抬起頭來,眼神中自帶一自信,“在這揚州城里,泥人這方面我說第二,還沒人敢說第一的!”
“小娘子想要個什麼樣的泥人只管說,老夫保證出來跟你說的一模一樣!”
六兮起了心思,拉著寅肅兩人并排站在老伯面前,“既然如此,你就以我二人為原型,一個我們夫妻的兒形象的泥人出來如何?若是得好,我自然會付你厚的報酬!”
“這…”泥人老伯有些猶豫,沒聽說有這個要求的,這兩人別是神經病吧,讓面前這兩人的兒形象,自己回家生一個不就行了!
與六兮對視一眼,寅肅一把掏出沉甸甸的錢袋子來,放在老伯的攤位上,沉聲道:“若是真的能出來,這些銀子都是你的了。”
本來還有些遲疑的老伯,一看那起碼有二十兩銀子的錢袋子立時笑得眼睛都看不見,“好,兩位客既然這麼要求,老夫一定滿足二位!”
說罷,老伯看了看六兮與寅肅,琢磨著拿起面泥起來,時不時看了看二人,六兮靠著寅肅,心里說不出是什麼覺。
他們這一次借著游玩的名義四游山玩水,每到一都會查探是否有符合兒年齡大小的小孩,可每次都以失告終,就連破廟這種孤兒流浪者聚集的地方,六兮都去過好幾個,可依舊沒有兒想消息。
一次次的失累積,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想找到兒的心不想剛出京城時那樣的迫切,但每到一個地方還是會不余力的派人出去尋找查探。
剛才晃眼一看這泥人,六兮才起了心思想要老伯一個兒的樣子出來,兒出生沒多久就被迫離開了自己邊,六兮其實并不知道兒長什麼樣子,所以才想要一個兒的樣子出來,哪怕是虛構的,總是能有點相似的吧,能讓的思念有個的形象,派人出去找也方便。
等待的過程對二人來說是煎熬的,寅肅的心仿佛夢回六兮生產時,他著急等在外面的樣子,他不由的了六兮的手,里打趣道:“不知道為什麼,總覺他的不是泥人,這就是咱們的兒,若是他出來的泥人沾水就能化真人,那該多好。”
六兮抬眼看著寅肅,為了緩解莫名張的氣氛,出笑來,“那該是多麼的恐怖,就算真的能幻化兒的樣子,我也不要,誰知道是什麼變的?萬一是什麼孤魂野鬼…”
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恐怖的覺,無端端寅肅想起來在馬車看過的聊齋志異來,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寅肅可以說沒有什麼害怕的東西,原先他也不信鬼神之說,但現在趕路無聊,他又懶怠出去跑馬,日日跟著六兮窩在馬車里,閑了就看兩本侍衛買回去的雜書。
先前做皇帝時,他看些儒家和莊子的東西,也曾翻看過一兩本六兮的閑書,倒沒什麼覺,如今這麼看下來,他是得了興趣,越是害怕看越是停不下來,搞得六兮對他很是無語,第一次發現寅肅除了帝王形象之外的樣子,六兮覺得新奇,也就由他去了。
“你又要嚇我,”寅肅皺著眉頭敲了下六兮的腦袋,六兮剛要反駁,就見老伯放下了手里的工,將做好的泥人遞過來。
“看看,可是你們兒的樣子?”
六兮小心接過泥人過來,一個小孩模樣的泥人,梳著雙丫發髻,穿著常見的孩服飾,咧著笑著,的眼淚立時就涌了出來。
“你做得很好,銀子都是你的了!”
老伯奇怪的看著哭泣的六兮,寅肅見狀趕攬著將要失控的六兮離開到了沒人的地方。“好了好了,現在沒人了,”寅肅拍著六兮的肩膀安,卻見六兮已經止住了淚水,拿著泥人對自己道。
“你看著眼睛長得多像我,我的眼睛是比你生得要好,兒隨我好的!”
六兮又指著泥人的撇著道:“這就生得不好了,像你的一樣是個薄,為人最是冷漠無了,希人不要像你一樣格那麼討厭!”
“你呀,”寅肅無奈的搖了搖頭,六兮的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剛才還一臉崩潰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轉眼就能笑出來,還能順帶吐槽自己的。
“像我又怎麼了?我這子雖是冷漠了一點,但對自己的人可是一心一意,半點都不會有別的心思的,怎麼,你不到嗎?”
寅肅一把搶過泥人,對六兮挑眉,六兮在心里默默的朝他翻了個白眼,正道:“好了,”將泥人拿過來,怔怔的看著,“這泥人分明就是照著你我的五拼湊出來的,雖然覺是了一個小孩的樣子,但我總覺咱們兒會比這個泥人生得還要好,你說是不是?”
“那當然了,”寅肅也看著泥人,里喃喃道:“咱們兒是世界上最可的孩子,這個生沒有靈魂的泥人怎麼能比得上,不過是能暫時的替咱們解一解悶罷了。”
寅肅攬著將泥人拿在手里的六兮往回走。
“咱們一定會找到兒的,阿兮。”
二人回去暫住的客棧時,等候在客棧的太監二寶進來向寅肅稟告說城里的知州大人有請。
這次出來,寅肅沒有帶于二喜,將人留給了麟兒,麟兒一個人在宮里六兮到底是不放心,原本想將玉蟬也留下來照顧麟兒的,哪知麟兒看出來玉蟬想出宮的心思,以這麼大一個皇宮,這麼多宮人還照顧不過來他一個人嗎,以這個理由拒絕了六兮的安排,玉蟬高興的朝麟兒行了個大禮,興的收拾行李跟著六兮一道出了宮。
帶著寅肅邊照顧的是于二喜收的一個二寶的徒弟,只不過比于二喜小四歲,日常在書房里當差,于二喜有事時就是二寶伺候的寅肅。
二寶一五一十的將下午的形告訴了寅肅。
“老爺和夫人走后沒多久,就有一幫人進來找爺,為首的一個穿著袍,問小的老爺怎麼不在,小的告訴他老爺出去辦事了,他晚點來,他便說晚上在知州府里設宴,到時候請老爺和夫人賞臉過去!”
二寶干的幾句話就將下午險些要打起來你的場面說了個清楚,下午本來揚州城的府丞帶人過來,見二寶不知變通的將他們擋在門外,平日里作威作福慣了的府丞哪里過這樣的氣,不過是一個太監也敢讓他吃閉門羹,一群人吵吵嚷嚷險些就要起手來,被守在外面的侍衛一下哄了出去。
府丞被摔在地上才驚覺自己是來請太上皇的,自己竟然敢對太上皇邊的人無禮,嚇得出了一生冷汗,才好聲好氣的將自己的來意向二寶說了,并求二寶一定要將話帶到。
二寶笑著應了,府丞才一瘸一拐的帶著人灰溜溜的回去。二寶為人天生缺筋,為人甚是老實樂呵,不然明如于二喜,在眾多上來的太監中間,也不會選了看起來最好欺負的二寶當徒弟。
“不去!”寅肅沒聽二寶說完就知道是什麼意思,這次他說出來游玩就是出來游玩的,現在他已經不是皇帝了,這些員上的事最好不要來沾染他。
“也不知道這些員都是從哪兒打探到的消息,怎麼每次咱們到了一個地方,地方員們總會知道,有點甚至都提前設宴說要款待!”
由著二寶伺候著換下外出的袍子,現在六月天外面下著蒙蒙的細雨,寅肅質旺盛的仍舊是出了一的汗,在屏風后換了件干爽的服才出來坐在六兮邊。
“還能是如何?”六兮喝了口茶道:“這些地方哪會信你是出來游玩的話,個個都以為你是帶著我出來微服私訪的,肯定早早的都準備好了賬本等一系列的事,等著你這個太上皇過去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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