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又低又沉，語速不急不緩。

在耳邊說話的時候，尤其是探討關于的話題時，有種天生就足夠吸引人的魅力。

只是沈歲很詫異，宋沉衍閑暇的時候，竟然也會去想這種事。

“該回答你哪個問題先呢？”

“都可以。”

沈歲稍微后仰，靠在宋沉衍的肩膀上，想了一會兒，才說：“所有發生過的事，是人生里確確實實存在過的痕跡。我不能否認，我的確喜歡過宋博彥。”

說到這，沈歲明顯覺到虛摟在腰間的手臂，驀地收了幾分。

力道不大，但把箍得很。

“干嘛，我還沒說完呢。”輕笑著，安地握住那只搭在上的手，“不過對于他的那點好，來得快，去得也快。至于當初為什麼會喜歡他……”

說起來，實在有點難以啟齒啊。

沈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明這個問題，稍微坐起來些，手拿過桌上的那杯百利甜喝了兩口，而后抿著，半天不再吱聲。

“所以呢？”宋沉衍神很淡，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緒，就這樣一直垂眸看著，等待著的下文。

其實沈歲從沒想過，有一天宋沉衍會問這個問題。

糾結了好久。

久到杯子里的百利甜都被一口一口喝了，終于長長呼出一口帶著醇厚巧克力甜味的氣息，側過頭，鼓起勇氣，重新看向宋沉衍。

“你真的想知道嗎？”

沈歲咬著，盯著宋沉衍那雙狹長又波瀾不驚的眸子，“如果我告訴你，你得答應我，不能繼續再問下去。”

覺得哪里不妥，又補充道：“以后也不可以。”

條件先談好，預防一切追問。

免得自己到時候，被問到下不來臺。

“嗯，不問。”宋沉衍接過手上的玻璃杯，把最后一口百利甜飲口中。

杯子里的冰塊都還沒完全融化，沈歲了微涼的指尖，然后慢吞吞地拿出手機，在相冊里翻了好久。

一直往上，一直往上。

最后，日期停在了四年前。

鎖定一張照片，點擊放大，深呼吸一口氣，把屏幕轉向宋沉衍，“說起來，我跟宋博彥的孽緣，都是因為這個開始的。”

宋沉衍就著的手，往屏幕上的照片掃了一眼，目微微一頓，“就因為，這張照片？”

“是吧……起碼當時的我，確實是因為這張照片，所以對宋博彥有了些許好。”

那是一張，被沈歲藏了好幾年的老照片了。

是大三那年，在咖啡店外面偶然拍的。

照片里，男人坐在車中等著紅綠燈，夾著煙的手隨意搭著窗沿，手背上浮著淡青的經絡，腕骨還纏著一串潤如濃墨的佛珠。

沈歲自認天生手控，當初一看到那只骨節分明的手，人都走不了。

拿出手機拍時，才注意到坐在車里的男人穿著西裝，約出的側臉，骨相一絕。

他只是坐在那里，渾都著點冷淡的。

這種男人，可遇不可求。

沈歲拍下照片后，藏在手機相冊里，時不時的，還會拿出來細品一番。

直到和周恬在一家中式料理店遇到宋博彥，被他那幾分長相略微相似的側面，還有宋家男人特有的修長手指，給短暫的迷了。

那時以為，宋博彥就是當初在咖啡館外偶遇的男人。

加上那會兒的宋博彥，確實很會哄人開心。

所以對他，也有那麼些許道不明的好。

不過，這些好都敗給了宋博彥的渣，最終沒有持續太久就是了。

“所以，你是因為這張照片，喜歡的宋博彥？”宋沉衍低眸看著照片里的人，語氣有點意味不明，“或者說，你以為宋博彥，就是這張照片里的男人？”

“額，我以前不知道嘛……”

沈歲一下就窘迫起來了，脊背都不敢著宋沉衍，連表都散發著尷尬，“當時我還沒遇到你，加上宋博彥的側臉有幾分像，我就以為……”

就以為宋博彥，就是那張照片里的西裝男人。

直到那晚在酒店里跟宋沉衍結束后，才突然注意到，宋沉衍的手，還有腕上的佛珠，以及那張冷雋俊的臉。

恍然意識到，或許眼前這個，才是一晃就記了好些年的那個男人。

“嗯。”宋沉衍見低頭躲避視線，挑著的下，讓抬眸看著自己，“那現在呢？依然還這樣認為？”

“你不是已經清楚了嗎？”

沈歲知道他在明知故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燭下，的臉頰滾燙泛紅，“說好了的，你不許再追問。”

答案其實也已經很明確了，確實不需要再問。

“那另一個問題呢？”

宋沉衍把重新摁回懷里，抓住的，另邊手肘抵著的腰，寬大的掌心扣住的后頸，不讓有機會逃避，“如果當時就遇到我，你會不會選擇跟我在一起？”

太直接了，甚至帶著些許強。

無論是他錮意味的作，還是眼神，和語氣，都讓沈歲毫無法閃躲。

“這個……我說不準。”想了想，如實的說，“如果一開始你就對我像現在這樣，或許我會愿意。但是如果你像以前那樣高冷，還若即若離，我可能就不選你了。”

或許今天就是個坦白局吧。

氣氛在這兒，說什麼都無妨。因為宋沉衍，大概率也不會生氣。

“嗯，我知道。”

宋沉衍語氣很淡，表也沒多大變化，看起來確實平靜的。

他輕輕著沈歲的背，目垂落在臉上，低聲問：“那換個話題，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我有想法的？”

沈歲還真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但是突然意識到，好像哪里不對。

如果是坦白局，那總不能一直都是一個人在坦白吧？

“這個問題，難道不該是換我問嗎？”

沈歲手臂搭上宋沉衍的肩膀，慢慢圈住他的脖子，迎著他的視線，目閃爍，“哥哥，你是什麼時候對我有想法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