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世故方面問題,最讓人頭疼。
沈歲邊笑容僵了一下,明顯有點為難,“舅媽,這事兒我也不好說。您有什麼困難不如先告訴我,我看看能不能替您解決?”
“哎呀,你個小姑娘,解決不了的。”表舅媽擺手,語氣有點急躁,“就是一點小忙啦,既然他都來家里過年了,那應該就算是自己人,他對你那麼好,幫舅媽一點小事,應該沒關系的。”
這本不是大事兒小事兒的問題。
雖說宋沉衍今晚確實好說話,但沈歲也沒上頭到,認為能越線給他做什麼決定的地步。
況且為了自家親戚的事兒勞煩他,總有點道德綁架的意味。別說宋沉衍,連自己也有點不舒服。
“舅媽,話不是這樣講的。”沈歲半側著子,耐心對表舅媽道,“雖然他現在的確在跟我往,但我們畢竟還沒結婚,他對我好歸好,不代表什麼事兒都會順著我。而且您的事,算是我娘家自己的事兒,這種況吧,我不好麻煩他的。”
表舅媽一聽,頓時有點不高興了,撇著說:“既然都是自家人,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啦,弄得這麼見外干嘛。總不可能,他這點面子都不給你吧?”
表舅媽本嗓門就大,這話說小聲吧,也沒到竊竊私語的音量。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連坐在旁邊的人也都聽見了。
其中當然也包括宋沉衍。
他沒什麼反應,掀起眼皮掠了沈歲一眼,不顯山也不水,臉上看不出緒。
沈歲心里多也有點不高興,但沒生氣,依然語氣平和地說:“舅媽,我沒跟您見外的意思,這也不是面子不面子的問題。您有困難我愿意幫您,但您也得站在我角度想想啊。”
表舅媽還想開口,沈母突然出聲打斷道:“表嫂,說得對,你有事不要麻煩宋醫生,跟我們講就好了。”
兩人的談話突然就公開化了,先不說好好的氣氛,一下就弄沒了,還搞得大家都怪尷尬的。
表舅面子掛不住,對著表舅媽數落道:“你又搞什麼咧,大過年的你就不能先收著,回頭再講不好啦?”
表舅媽心本來就不舒爽,這一被表舅說,直接就沒忍住窩火,“要等得到過完年就好了伐,我還不是為了你!”
這兩口子,嗓門一個比一個大,眼看就要吵起來,表姐懶得管,趕把嚇哭的孩子帶遠些。
外公是這里面最年長的,見他們這樣鬧,用拐杖敲了敲地磚,皺著眉說:“行了,都是當長輩的人,還都不個統。”
表舅兩人沒再吭聲,老人家趁機問明了事緣由。
表舅在鄉下是承包園地做果農的,年前他租賃的那塊兒園地突然換了老板,新的老板拿著合同來收回自己的園子,說是違約金可以賠,但必須在年后一個月理完果子,否則屆時就強行砍樹,收回土地使用權。
表舅一家子都靠著這個果園維持生計,對方賠付的違約金遠低于果子收以后的利潤,而且失去果園意味著他們家斷掉了經濟來源,靠那一次的賠付和果子收,無法長期支持以后的生活。
現在表舅就想重新跟新老板租下園子,但對方起價就是先前的三倍。
果子沒出,表舅拿不出錢,愁的在家年都過不好。
表舅媽也是一時急,所以才沒忍住想麻煩宋沉衍。
沈歲了解況之后,忽然有點同表舅媽,給倒了杯茶水,問到:“所以,現在你們差多錢?”
“40萬。”表舅媽嘆著氣道,“本來我是想讓你舅算了,近三倍的錢還不如重新找塊地。但是那園子我們從零開始,也養了好些年,果樹都很的。要是重新弄園子就要重新種樹,過程太麻煩了。”
沈母也關切地說:“嫂子你別急,我一會兒打電話給老沈,問問他公司能不能拿點錢出來,把這事先給解決了。”
沈氏的況,沈歲心里再清楚不過。就算已經理了無底利息,但也沒寬寬裕到可以得出閑錢來幫別人。
略微算了下自己的存款,猶豫一會兒,說:“算了,別找我爸,這個錢先從我這兒出吧。”
“囡囡,你哪來那麼多錢?”小姨擔心的看著沈歲。
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要是被沈母知道自己拿了宋沉衍那麼多錢,一通教訓是輕,就怕胡思想,把這段關系的開端猜個徹,到時就真的不好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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