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文質彬彬,眉眼深邃。
說話時聲音沉醇,在這凌不堪的事故現場里,有種事外的淡定。
自上回那場暴雨里一別,兩人再也沒見過面。
沈歲也沒料到,自己竟然好巧不巧的,又在這麼狼狽的況下,上了孟淮。
眼下氣息還有些不勻,只是迅速稍微收拾了下表,正視著他,答道:“孟先生這個問題,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我也想知道,怎麼倒霉的總是我。”
頭發了,服也被扯得皺,瞧著的確有種狼破碎又狼狽的可憐。
孟淮不知道遭遇了什麼,眼里有些不解。
剛想啟詢問,突然被對面沖過來的男人,魯又野蠻地推了一把。
“宋博彥你干什麼!別見人就發瘋!”沈歲反應過來,拼命扯住旁突然暴怒的人。
孟淮本沒有防備,被推得踉蹌了幾步。
司機是過訓練的,見狀當即沖上前,一把拽住憤憤揮著拳頭的男人,法練的著他的胳膊一扭,直接往后反扣住。
“他媽的,是你吧?”宋博彥眼睛通紅,脖頸都出了青筋,“背著老子把沈歲給睡了的那個野男人,就他媽是你吧,啊!?”
幾乎是憤怒到了極點,那后半句話,完全是吼出來的。
就算人被死死住,宋博彥還在力掙扎著,那模樣像是隨時都要撲上去,把對方狠狠暴揍一頓。
“不是!”沈歲被他氣得氣上涌,紅腫著眼同樣吼出聲,“事跟他沒關系,你要是還嫌不夠丟臉,大可以繼續瘋!反正被你家里知道了,你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沈歲!你特麼閉!”
是個人都護著,唯獨不給自己好臉。宋博彥簡直要腦溢,恨不得一口咬死這個人。
沈歲也恨極了他,兩手攥著拳頭,渾都氣得發抖。
兩人在僵持著,沈歲的手腕忽然被人握住,然后拉著,輕輕往后一帶。
孟淮整個人擋在了面前,將與宋博彥隔開,在宋博彥呲目裂的眼神注視下,不疾不徐的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紳士得地遞到他面前。
“宋先生是吧,我想,我們大概有些誤會。”他垂著眸,溫文爾雅道,“我姓孟,隨祖母。但家父姓楚,與宋家也有一定淵源。按道理說,我們之間應該也有一層合作關系,不應當是敵人才對。”
提及“楚”姓,宋博彥一愣,視線迅速掃了眼面前那張名片。
在看到公司信息那欄,他瞬間整個人怔住了。
楚氏的合作雖然不歸他管,但對方于宋氏的重要,他還是清楚的。而孟淮是楚氏的大公子,他作為宋家人,自然不好得罪。
轉眼又想到自己才撞了人家的車,還差點把人給打了,宋博彥臉上表跟吃了癟一樣,青一陣,白一陣,難看的要命。
孟淮見他這樣,心下清楚他該是冷靜了,便給司機使了個眼神,示意他放人。
宋博彥瞪了司機一眼,抬手活活肩膀,而后拿出了世家子弟那副做派,主手言和,“原來是自己人,剛才一時緒失控,讓孟先生見笑了。”
“無妨。既然是誤會,說清楚就好。”孟淮同他握手,視線看向一旁,“只是,宋先生的車……”
宋博彥臉微變,很快又出點笑,“對不住,責任在我。賠償事項我全包,希孟先生不要對外提及此事。”
對方開了口,人是要賣的。孟淮微微頷首,道:“好,那麻煩宋先生理了。在下還有個會議,得先走一步。”
“行。”宋博彥隨口一答,目卻瞟向孟淮后的人。
沈歲剛松懈一點的神經,立馬又繃起來,生怕孟淮一走,宋博彥這瘋狗又纏上。
未曾想沒等開口,孟淮忽然攬住的肩膀,對宋博彥道:“對了,正好我有些事想找沈小姐,就先把人帶走了。宋先生沒意見吧?”
這作太親,沈歲本是抗拒的,但比起宋博彥這個威脅,終究是沒掙。
宋博彥臉都綠了,帶著懷疑審視了孟淮一陣,最終還是咬咬牙,點了頭,“嗯,沒意見。”
至此,沈歲才終于如獲救贖,提著的那口氣,也慢慢舒了出去。
沒再看宋博彥一眼,被孟淮攬著肩,轉上了來接他的車。
車門關上,抿坐直子,緩緩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孟淮整理著西裝袖口,噙著笑挑眉,“只是我有點好奇,沈小姐是跟宋總跟分開了麼,不然,怎麼會跟宋家二公子扯上關系?”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本就不適合跟外人說。
沈歲沒正面答,皺著眉道:“沒有。我跟宋博彥沒有任何關系。”
可剛才那狀況,分明不是如此。
孟淮也沒破,淡笑著問到:“那宋總呢?你出了事,難到他不應該第一時間來幫你?”
這個問題,簡直比上一個還要難回答。
連自己都分不清,宋沉衍現在到底是什麼態度,是故意不想理,還是真的太忙。
如果今天不是上了孟淮,后面到底會怎麼樣,自己都不敢想象。
“他很忙,我沒聯系他。”沈歲垂下眼睫,低頭擺弄手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想到什麼,突然看向孟淮,“對了,您不是要去開會麼,我就不打擾了,讓我在前面下車就好。”
孟淮掃了眼腕表,視線轉而落在沈歲上,言又止,“沈小姐確定,你現在這樣……能自己回去?”
“啊?”沈歲本來沒理解他的意思,乍一抬頭,從后視鏡里看到自己頭發散,衫不整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剛不是被人擄,而是被人強了呢。
就算是去見周恬,橫豎也不合適。
“那個,我……”抬手胡整理頭發,窘迫得不行。
孟淮指節抵著鼻尖,悶聲笑了笑,“不如這樣吧,沈小姐隨我回公司,我讓書給你找一套服。等你收拾妥當,再離開也不遲。”
沈歲有些猶豫,他扯了扯領帶,稍微低了聲音,“好像已經兩次了吧,我幫了沈小姐的忙。”
“難道,你就沒想過,要怎麼報答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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