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前一句話，宋沉衍沒答，是因為他向來不會正面回應這類問題。

而后面那話，他依舊沉默，尹黛也沒急著出聲，跟他有默契似的，同樣保持靜默。

氣氛就這樣僵持著，不到半分鐘，宋沉衍到底還是開了口。

“沒考慮。”他瞥了眼轉的天氣，神平靜，“也沒那個必要。”

“你確定？”尹黛沒把宋沉衍的話當回事，涂了紅指甲油的手過煙盒，敲出一只士香煙，夾在指間把玩，“如果放在之前，你絕對不會這樣回答。所以，到底你是在生我的氣，還是因為沒玩兒夠？”

說話的聲音低而平緩，帶著清冷的磁與一種魅力，如同水妖勾人，直抵人心。

裴天野在旁邊若有似無的聽著，覺得拿宋沉衍的招數和力度永遠那麼穩定，尤其是那點居高臨下的強勢，不生，讓人有征服。

敢這樣跟宋沉衍說話的人，沒幾個。這人很厲害，他佩服，不由挑了挑眉。

宋沉衍也沒回避裴天野的意思，依舊淡淡的，只是語氣多了些許漫不經心，“原因重要嗎，你會在意？”

尹黛逸出點輕笑，舌尖舐過紅，火機，點燃指間細長的香煙，“當然在意。honey，我怎麼可能不在意你？”

的話總是張口就來，只要愿意，總是最會以他愿意看到的姿態，大方又縱的他。

就像那會兒在Y國的繁華大道上，穿著開叉的黑長，煙灰的大波浪卷發與擺肆意飛舞，迷人又風，引得無數路人頻頻回眸。

卻轉張開雙臂，在人群里勾，邀請他，過來擁抱。

宋沉衍面平靜，并沒有回應任何，注意到遮傘下的老總已經站起，淡聲說：“有事，先掛了。”

尹黛莞爾，紅輕輕吐出白煙，“行。下周我在黎有個秀，你從不會缺席，這次也不許忘了。”

等宋沉衍掛了電話，裴天野撞了下他的肩膀，低聲道：“求和？”

宋沉衍沒看他，眉目間依舊清清淡淡，“想結婚。”

“啊？認真的嗎？”裴天野把玩著球桿，被這話嚇一跳，球桿直接跌在了地上，“那你怎麼想？”

宋沉衍面無波瀾，沒回答。

其實有那麼瞬間，他腦海里忽然閃過沈歲的臉。

他想起那雙水潤剔的眼睛，純粹而干凈，尤其是無辜著人的時候，總是很容易激起他人的保護。

這點，確實是尹黛沒有的。

對面傘下，老總已經休息好，宋沉衍彈彈襟，轉向那頭過去。

裴天野著他拔平靜的背影，微瞇起眼，對這局勢陷深思。

*

隔天醫院里，宋沉衍照常來上班，路過二診室門口，上了準備去查房的張豫安。

肩而過的時候，張豫安揮了揮記錄簿，住了他，“欸，別走。”

宋沉衍定住腳步，微側過頭，“有事？”

“有事。”張豫安說：“昨晚你不在，我接值班的時候，看到沈歲了。”

宋沉衍聞言蹙眉，他連忙又道：“不是，好像是家里人。半夜住院，現在還在心科病房。”

“嗯。”宋沉衍淡淡應了一聲，直接轉進了一診室。

張豫安愣住，著關上的門，心想：就這？

中午休息的時間，宋沉衍去了食堂，遠遠就看到沈歲帶著食盒，站在窗口外面排隊打飯。

他只掃了一眼，沒打算過去打招呼，跟張豫安去了人的窗口。

等他再回頭，卻發現沈歲不見了。

大概是太過憂心沈歲，昨天夜里，沈母的陳疾突然又犯了。

這次的癥狀要比先前嚴重，吃了藥也不見好轉。

沈父沒了憂心事，終于有力關心沈母，于是二話沒說直接來司機，打算把送去醫院。

在選擇去哪家醫院的時候，他提起崇仁的口碑向來很好，尤其是心臟科，醫生都是個頂個的專業拔尖兒。

哪怕沈歲那會兒非常不想靠近崇仁醫院，但為了沈母，還是默不作聲的跟了過去。

半夜在病房里，躺在陪護床上睡不著。

心想著，要是在這兒遇到宋沉衍，說不定他又以為是故意的，搞不好還得冷著臉，說些什麼難聽的話。

不想讓他看到自己，也有意小心避著他。

所以在食堂那會兒，無意發現宋沉衍在對面，干脆飯也不打了，轉就跟著人群出了食堂。

后面兩天，甚至直接避開了高峰期去打飯。

可畢竟是在同一家醫院，盡管都那麼小心了，卻還總時不時的會上宋沉衍。

一次是做檢查，們路過手室，正好看到宋沉衍在門口跟家屬說話，趕扶著沈母走快點，免得跟他打照面。

另一次是在茶水間，剛出來，就看到宋沉衍跟醫護人員往這邊走，于是趁著他低頭看病案，直接轉頭躲了回去。

再后來，是在電梯里，站在角落，看到宋沉衍在門口，嚇了一跳，趕往前面的人后挪。

還好那次宋沉衍沒進來，不然可沒地方躲。

一連三天，都這般刻意回避，期間宋沉衍也沒聯系過，這讓稍微覺得松了口氣。

可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里難免空的，有些說不清的失落。

隔天早晨，沈母醒得早，想吃一碗清湯小餛飩。

沈歲洗漱收拾一番，準備出去給打回來。

就在拉門出去的瞬間，忽然撞上了一個人，對方匿在白大褂下的膛十分結實，撞得鼻梁發痛。

捂著鼻子“嘶”了聲，恍惚間，嗅到對方上，有種清冷的木質玫瑰裹挾著檀香的味道。

這香氣太悉，沈歲一怔，倏然抬頭，就看到宋沉衍眉眼冷雋，赫然站在面前。

下意識退回病房，卻被人抬手鎖上了門。

宋沉衍垂眸看著，淡淡挑眉，“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