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綿綿，白云悠悠，綠水潺潺，宛如一幅濃淡相宜的水墨畫卷，在天地間緩緩鋪展。

水墨畫的中心。

是一座突起的異峰，異峰之上有兩人，一男一，一白一青，一一靜，二人的存在好似畫龍點睛一樣，讓這幅水墨畫如同活過來了一樣。

男皆是風華正茂。

一舉一中皆帶著世人上見的朝氣，修為也大差不差，一個自在境，一個逍遙境。

青年相貌俊逸。

可神卻極為冷冽，眼中一片漠然，有生人勿近之，手中一柄細劍劃過一道又一道玄妙的痕跡，宛若游龍出世，劍勢驚天，劍鋒舞中，和這座異峰的孤高之勢融合在了一起。

和他相反。

子姿窈窕，容貌秀麗婉約，站在不遠看著青年舞劍，眼中滿是難以掩飾的慕和欣賞。

輕風乍起。

吹了山間青林，悄無聲息間來到了峰頂，開了一縷青，落了的心湖之中，開了層層漣漪，漣漪微微波，織重疊，化作了一片片虛實不定的影。

影重重疊疊。

可從始至終，卻只有兩個人。

這是子的記憶，這是三十年來最重要，也是最珍視的記憶。

世間有一見傾心嗎？

答案因人而異，也從來不固定，可至在子這里是有的，因為三十年前，第一眼看到青年……那時候的他，還是個年，從第一眼看到對方的時候，便喜歡上了對方。

大混沌界。

人人生而飛升。

不缺資源，又門三十年，年變了青年，可他的修為卻只突破到了自在境，在所有人看來，這是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表現，再加上他子天生淡漠，又過于醉心劍道，也被幾乎所有的同門忽視，被所有的師長所不喜，如同宗門里的一個明人。

可……

子知道，事實并非如此，因為他這三十年的時間，九以上都用來琢磨劍道了，日日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從不間斷。

看了他三十年。

陪了他三十年。

知道他的追求，更知道所有的真相。

喜歡他。

正如他喜歡劍。

喜歡。

從來都不是錯。

影錯，記憶翻飛，看著眼前那個舞劍不停的影，只想這麼永遠地看下去，三百年，三千年，三萬年……反正是總也看不夠的。

……

子渾然不知。

在看青年的同時。

有人也在看著他們。

青山之上，白云盡頭，一名青男子立于高天之上，將下方的一切看了個清清楚楚，活了無數個紀元，見慣了世間種種的他，心中自然不會有任何波瀾，只是有些慨。

“倒也勤勉。”

“倒也癡。”

看了一眼青年，又看了一眼子，他點頭道：“還算順眼。”

他并不是第一次來。

可卻是最后一次來。

他并不準備投資這二人里的任何一個，卻準備給這對看起來還算順眼的男留點東西。

“未來如何。”

“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

風兒靜悄悄地來，又靜悄悄地走，了子的心弦，吹了的記憶，并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反而留下了兩顆丹藥。

拇指大小，晶瑩剔。

丹藥表層，更有麻麻，數不清的神銘文，散發著縷縷宛如云霧般的氣息，高渺無上，神莫測，更似有鴻蒙紀元開辟，天地萬演化的驚人氣象！

丹藥落下的瞬間。

異峰之上草木瘋長，奇花遍地，只是須臾間便有蘊生出靈智的趨勢，也將子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

“師……師弟……”

大混沌界，資源無限，靈機無限，自是不缺一應修煉資的，可……終究還是有極數的那些靈藥珍品，是大部分人都見不到的。

雖然見識不多。

可子卻本能覺得，這兩顆丹藥的價值和作用，要遠遠超過見過的任何一種奇珍……甚至連那些師門長輩，連宗門老祖，也未必見過！

其實不用喊。

丹藥降臨的一瞬，青年已是停下了作，盯著這兩顆如自天外的丹藥，始終冰冷漠然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現了一熾熱。

“師姐……”

“師弟！”

子還沉浸在這天降造化的喜悅中，似完全沒聽到他的話，語無倫次道：“趕快收起來，這丹藥肯定很厲害很厲害，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只有咱們兩個……師弟，我可以陪你更久了……”

其實不是個爭強好勝的子。

對而言。

修為能提升固然最好，不能提升也沒有什麼憾，追逐大道，從來也不是的夢想。

只是想活得久一些。

久到能一直像現在這樣，他練劍，看他，一直不變，直到壽元終結，直到地老天荒……足矣！

如今。

眼前的丹藥，剛好能完達的夢想。

“師姐！”

正幻想未來之時，青年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先前要重了一些。

“這丹藥，怎麼分？”

“……”

子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

雖然不知道這丹藥從哪來的，為何給了他們，可……兩個人，兩顆丹藥，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師弟……”

輕輕抬眸，對上青年的眼神，心里突然狠狠刺痛了一下。

冷漠，欣喜，貪婪，興……相比以往，相比先前，青年的眼神要富了很多，可獨獨沒有想看到的那種。

“師姐，怎麼分？”

見不開口，青年又追問了一句。

“你……”

子眼圈一紅，心中的刺痛更強烈了，本想斥責，本想質問，本想不講面，可一，三十載的記憶便如涌般涌了上來。

恍惚中。

似又想到了當年第一次看到對方的形，彼時的他瘦弱不堪，實力不顯，在門考核中落后于人，連一株宗門要求的靈藥都找不到，眼看著就要被刷下去。

而。

資質不錯，實力不錯，運氣也不錯，自是收獲頗，看到那年的窘境，便鬼使神差地走過去，大方地丟下了一堆靈藥。

“喂！”

“都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