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山，山頂，本陣——

一名傳令兵快步奔向高杉晉作，在他面前單膝跪定，一字一頓地高聲道：“高杉大人！我軍已在北線取得優勢！”

“只是……礙於兵力不足，北線的部隊只能制敵軍，沒法將他們徹底趕回山腳下！”

高杉晉作聽罷，輕輕頷首：“很好！”

“向北線部隊傳令：保持目前的積極態勢，絕不可掉以輕心！”

“即使不能擊退敵軍也無妨。”

“只要死死地拖住他們，我們的目的就已經達了。”

“近藤勇和芹澤鴨都是驍勇善戰的猛將。”

“跟他們為敵，任何一點輕忽大意都有可能招致無可挽回的嚴峻後果！”

“快去傳令吧！”

傳令兵朗聲應了一句“是”，隨後大步流星地退下，馬不停蹄地趕往北線傳令。

傳令兵前腳剛走，後腳站在高杉晉作旁的大村益次郎便淡淡道：

“橘青登果然將進攻重心放在南線了。”

新選組的重點進攻方向——這並不難預判。

不論是從何等角度、何種方面來考慮，青登都沒理由不把南線設為主攻方向！因此，為了擋住新選組的攻勢，高杉晉作將絕大多數兵力都部署在南線。

至於北線，他只保留了最低限度的部隊。

他對把守北線的部隊沒有別的奢求。

只要他們能夠拖住敵軍，使其既無法靠近本陣，也無法去支援南線，便算是完任務了。

現在看來，他們並沒有讓他失！

儘管兵力很，但在“決戰澱”的加持下，他們不僅功阻擋敵軍的攻勢！而且還佔據了可觀的優勢，制住敵軍！北線方面暫且不必擔心了。

現在，到力稍減的高杉晉作，總算是可以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南線。

相比起北線，南線才是重中之重……

從目前已知的報來看，青登將新選組的絕大部分高階戰力都放在南線了。

高杉晉作並不懷疑“決戰澱”的功效。

但是，僅憑這種“外力”，能否擋住以仁王為首的劍豪們……老實說，他也到心裡沒底。

他默不作聲、神僵地端坐在馬紮上，焦急地等待著傳令兵的彙報。

過於焦躁的心使時間都變得奇怪起來。

他頻頻低頭檢視懷錶。

明明覺時間過去良久，結果分針才剛走了幾格。

唯有在桂小五郎和大村益次郎面前，他才敢這樣毫無顧忌地展現自己消極的一面。

終於……一名上沾滿汙的傳令兵，跌跌撞撞、搖搖晃晃地闖高杉晉作的視界。

“高杉大人！高杉大人！”

高杉晉作頓時抖擻神，顧不得其他，忙不迭地問道：“南線如何了？”

傳令兵撲倒在其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快聲道：

“南線……南線……南線的敵軍已被制！”

“在我軍的猛攻下，敵軍被打得落花流水！幾近崩潰！”

高杉晉作和大村益次郎聽罷，雙雙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頰間湧現喜意。

然而，未等他們展笑容……

“只、只是……”

傳令兵冷不丁的做出補充。

眼見對方話鋒一轉，高杉晉作愣了一愣，隨後急切地追問道：

“只是什麼？”

傳令兵出幾近掉淚的驚駭表：

“有4個怪，我們怎麼也擋不住！”

……

……

“那四人就快殺過來了！後方快上人啊！”

“第五銃隊已經集結好了！”

“第五銃隊！跟我上！”

“快快快！別傻愣著！快上啊！”

“擊！擊！”

“開槍啊！好不容易獲得這麼先進的火槍，你們就只懂得著刺刀衝鋒嗎？”

“你以為我不想開槍嗎！現在這種況，你讓我們怎麼安心裝彈啊？！”

“可惡！打不中他們！”

“該死的！這兒的障礙實在太多了！很難中他們啊！”

“第五銃隊全滅了！”

“什麼？他們不是才剛剛上陣嗎？”

“是的！可他們剛一上陣就正面遭遇了仁王和天劍！”

……

奇兵隊的隊士們手忙腳地將上前，填補戰線的空缺，其中不乏吃了“決戰澱”，藉此獲得強大力量的“生化士兵”。

他們非常英勇，前仆後繼的姿令人敬佩。

然而……他們前方的戰場就像是一個無底！不斷吞噬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放眼去，前線儼然已駭人的山海！4道型不一的影屹立其中，染徵袍，渾散發出恐怖的殺氣！剎那之間，這4道影從山海中竄將而出！主迎向新出現的敵群！只見青登掌中的備前長船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僅一擊就斬碎了兩人的軀。

再度揮舞之際，又是兩人的軀變得支離破碎！

說時遲那時快，青登已然攻進敵群的深！像極了突風暴中心的一葉扁舟，左衝右突，敵陣破散恍若波開浪裂！

總司、永倉新八與齋藤一統統拿出獅子搏兔的氣勢！不餘力地釋出劍技，讓一名名敵兵變為一死。

他們一直想要追上前方的青登，分擔其力。

怎奈何……他們完全跟不上青登的進攻速度！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跟在其後，解決掉從他刀下過的殘敵。

四人沉默著、疾奔著、進攻著。

敵兵們慘著、死亡著、崩潰著。

四人周沒有別的披淺蔥羽織的影。

換言之——他們真的僅憑4人之力，就生生地擊破敵陣！扭轉戰局！

……

……

在第一銃隊隊長松宮相良等人相繼陣亡後，指揮南線部隊的重任落到了第二銃隊隊長松村五六郎的肩上。平心而論，松村五六郎的個人能力雖不見得有多麼優秀，但他能夠為奇兵隊第二銃隊的隊長，自然還是有幾分本事在的。

然而……這無比嘈雜的戰場靜、時刻變化的戰場態勢，以及那愈發嚴峻的戰況，就像是一洶湧的洪流，猛灌他腦中！使他應接不暇，頭昏眼花！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自暴自棄、直接扔下陣地不管的衝。

跟高杉晉作一樣，松村五六郎非常牴“決戰澱”。

別的不說，是服用此後所帶來的副作用，就讓他對其敬而遠之。

只不過……儘管心中充滿厭惡，但他不得不承認：這被冠以“決戰”之名的詭譎藥丸，確實是名下無虛！

吞服此藥的隊士們所展現出來的戰鬥力……老實說，饒是對此已有心理準備的松村五六郎，也不到頭髮，心中大震撼！能贏！只要藉助“決戰澱”的力量，就絕對能戰勝新選組——他信心滿滿地這般斷定。

事實上，在戰端甫啟時，他這判斷一點兒也沒錯。

對奇兵隊的戰力變化毫無預料的新選組，被打得七零八落！

毫無疑問，這是新選組自建立以來，最為狼狽的一天！眼瞅著新選組的戰線就快要崩潰……陡然間，仁王與“新選三傑”出陣了！

原文在六#9@書/吧看！

就是這4個人……唯獨這4人！任憑松村五六郎等人想盡辦法也抵擋不住！

他們就像是犬群中的雄獅！是鶴立群的存在！

一想到這4人就快殺至其跟前了，松村五六郎就到一寒意襲滿全。

雖膽怯，但他對高杉晉作的忠誠、對尊攘大業的擁護、以及對幕府的憎恨，讓他重拾起戰鬥的勇氣。

嗆——的一聲，他拔出腰間的佩刀，昂首吶喊：“第二銃隊！跟我上！”

他麾下的第二銃隊是他目前能夠自由呼的最後一支部隊……

在拔刀的同時，他從腰間出一粒紅的藥丸，將其塞中，糙地嚼了幾下後就一口吞下。

接著，前後不過幾息的工夫，其眼神便發生顯著的變化——眼神變得格外專注，整個人的氣質也隨之變得截然不同。

“跟我上！”

他率領第二銃隊的隊士們，向前線進發！不消片刻，濃郁的腥氣撲面而來。

僅聞這氣味，便能直觀地到前線的慘烈！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毫無任何預兆……自前方響起的由遠及近的急促足音，使松村五六郎到全的皮疙瘩爭相隆起！

“松村隊長！小心！”

伴隨著這句提醒，一件沾滿汙的淺蔥羽織滿他的整個視界……！青登化殘影，如旋風般閃至松村五六郎的跟前，沾滿與脂肪的刀由下揮起！

松村五六郎的瞳孔瞬間針孔大小。

第一銃隊隊長松宮相良被青登直接砍飛的慘劇，他已有所耳聞。

因此，他不敢接，子向右一扭，想要躲過去。

在“決戰澱”的加持下，他的手變得格外敏捷，反應速度也獲得極大的補強。

怎可惜，他還是低估了青登的斬速！一刀劈空後，青登馬上調整刀鋒朝向，瞄準松村五六郎逃跑的方位，再劈一刀——這一連串作近乎同時發生！

莫說是息之機了，松村五六郎連眨個眼的工夫都沒有，就要面對青登斬來的第二刀。

他的仍停留在方才的“向右閃避”的作之中，舊力已盡，新力已生……這一回兒，任憑他使盡渾解數，也休想躲過去！備前長船深深砍他的口，潑灑出濃重的霧。

他幾聲後漸漸垂下頭，四肢一，掉了刀，屈膝著地，以他為中心，地上立即漫開了一大攤。

奇兵隊第二銃隊隊長，松村五六郎，陣亡！

明明已經服下“決戰澱”，可他連像樣的抵擋都沒做出，就直接慘死在青登刀下！看著被秒殺的松村五六郎，其後的隊士們不約而同地面驚駭神，連衝鋒的腳步都慢了幾拍。

“怎麼了？為何發呆？快攻過來啊。”

青登的平靜嗓音傳他們的耳中。

一同傳他們耳中的，還有作響的刀鋒！……

……

“只不過是敵人變強了一點，就讓你們手足無措了，真是讓我失”——青登方才對著眾將士所說的這句話，一半是出於激將法的目的，另一半是真的生氣了。

只不過是遭遇意想不到的強敵，就驚慌失措這個樣子，令戰線幾近崩潰……真是太不像話了！

青登第一次對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這支部隊到失。

事實證明，當前的新選組跟他理想中的百折不撓的鋼鐵勁旅，尚有不小的差距！在懊惱之餘，還有另一種緒——名為“焦慮”的緒——盤踞在其心間。

一直以來，他始終視“保護重要之人”為己任。

可結果……

德川家茂和天璋院困守江戶……

土方歲三和艾在八王子平原苦苦死撐……

為助他攻下“高牆”，山南敬助了重傷……

每當天璋院、土方歲三等人的面龐在其腦海中掠過，他就不自覺地握掌中的劍！

都給我閃開……我沒有那個閒工夫陪你們在關原打爛仗！

我還要……變得更加強大！這份焦躁，這份憤怒，締造了刻下這一幕——僅率總司、永倉新八、齋藤一三人，就敢直衝敵軍本陣！他有意識地讓自己置險境，哪兒危險就往哪兒衝，不給自己任何息之機，毫不停歇地衝鋒、揮刀、戰鬥！他深知自己的特——唯有在被絕境時，其潛能才會得以綻放！在砍翻鬆村五六郎後，他如虎撲羊一般，突然對著某敵兵飛躍過去。

在拔足躍起的同時，他將掌中的備前長船舉過頭頂，然後藉助重力與下落時的勢能，狠狠地將刀劈了下來！

青登的機能很強大，不可跟他拼刀——這雖是廣為人知的事，但在瞬息萬變的激烈戰鬥中，鮮有人能做到“自由自在地控制自己的”。

看著飛躍過來的青登，對方下意識地舉起掌中的燧發槍，打算接。

其後果可想而知——青登直接劈斷這燧發槍，然後餘勢不減地將此人也砍兩半。

鐺！冷不丁的，奇怪的鏗鳴響起——青登手中的北備前長船斷了！刀自中間部位折裂，留下玻璃破碎般的斷口。

斷刀了……這其實是理所當然的事。

備前長船雖是難得一見的好刀，但也架不住青登這樣使用！

青登面無表地看了眼手中的只剩半截的刀刃，然後眼睛也不眨地將它扔開。

事實上，從剛才起，他就想要換刀了。

在斬殺了不知多人後，沾滿與脂肪的備前長船已經變得很不好用了。

既然它已經斷了，那就索換把刀吧！恰在這時，某敵兵看準青登斷刀的這一戰機，忙不迭地遞步向前，用力出手中的刺刀，猛扎向青登的口。

青登迅速向右跳去。

當他雙足落回地面時，赫然瞧見其右手多出一把打刀——這是在閃躲的同一瞬間，從對方腰間快速拔過來的，作之敏捷神速，恍若閃電。

奪刀後，青登反手就是一刀，斜劈向對方的軀。

對方同樣也是一個吃了“決戰澱”的“生化戰士”。

他後撤半步，想要躲開青登的劈擊。

可實際上，劈擊是虛，腰斬是實！

在他後撤的同一剎那，青登迅速變招！泥鰍似的步向前，從其左腋下鑽過，讓刀刃從刀鐔到刀尖整個劃過其腰腹。

——還不夠……

他一刻也不間歇地攻向下一個對手。

這一會兒，他不再侷限於“斬擊”，而是直接橫向揮刀，以刀面拍打對方的臉頰。

雖然只是刀面，但不管怎麼說，這畢竟是鐵，因為用上不的氣力，所以這人的面骨大概已經碎了吧。

——還不夠……！他連續劈了2刀，把刀撤回來時，前後共有4人倒地。

——還不夠！我還要變得……更加強大！霎時，一縷縷奇異的亮在其眸中忽忽現——這是迥異於“無我境界”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