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微諷，是陸行舟從未見過的樣子。

“還是說……你只是喜歡我這張貌似矜持乖巧的臉，喜歡我對你不像別的孩子一樣狂熱？”

許贊一連串的凌厲攻勢，撕掉了以往斂文靜的外表，陸行舟怔住了，一時全無招架。

許贊嘲諷地笑笑：“陸行舟，你一點都不了解我，或者說，你看到的我，都不是真的。別再和我玩這種自以為深款款的追逐游戲了，我沒興趣。”

說完，不待陸行舟反應，就徑自走進了酒吧。

陸行舟怔怔地站在原地，許久才回神，若有所思地看向許贊離去的方向，眼里卻并無搖的痕跡。

許贊一路走進洗手間，拿冷水狠狠潑一潑臉。

心里充滿了對自己的厭惡。

許久，許贊才整理好緒，面如常地走進孟笑晗定的包房。

房間里音樂震響，燈閃爍，香檳蛋糕擺了一桌子，年輕人三三兩兩或站或坐地說笑。

陸行舟一個人沉默地坐在門口的沙發上，見許贊走進來，抬頭看著，眼神平靜。

孟笑晗打扮得彩照人，被朋友們圍著，一抬眼看到許贊，笑道：“終于來了你，就等你切蛋糕！”

許贊笑著擁抱，將手里的禮遞過去。

是只手工做的羊氈小老虎。孟笑晗是屬虎的。

孟笑晗高高興興收了，吧唧在許贊臉上親了一口。

接著便是許愿、吹蠟燭、切蛋糕……孟笑晗把蛋糕抹在朋友們臉上，大家笑瘋鬧，玩得不亦樂乎。

許贊笑得很賣力，努力調節氣氛，作為孟笑晗在場朋友里最親近的一個，責無旁貸。

把陸行舟落在自己上的目，始終無視掉。

孟笑晗倒是發現了陸行舟的沉默，笑著走過去，遞給他一杯酒：“陸行舟你裝什麼深沉？你還沒祝我生日快樂。”

陸行舟笑笑，接過酒杯與了：“生日快樂，笑晗。抱歉來得匆忙，沒來得及準備禮。”

孟笑晗看著他眨眨眼，眉目生春：“那就欠著。”說完將酒一口飲盡。

一圈喝下來，孟笑晗有點醉了。朋友們唱歌搖骰子各自去玩，孟笑晗靠在許贊上，看著對面不停喝酒的陸行舟，喃喃問：“許贊，你對陸行舟，有沒有意思？”

許贊微笑：“沒有，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孟笑晗吃吃笑：“那姐們兒可就上了？”

許贊猶豫一下，看看醉意濃重的樣子，停了停才道：“隨你。”

點歌機里響起一首繾綣歌，孟笑晗朝陸行舟走過去，步履搖曳，出手：“陪我跳支舞？就當生日禮了。”

眾人高聲起哄，孟笑晗笑容自若，落落大方。

陸行舟到底是個男人，孟笑晗把話說到這份上，他沒法拒絕，接住的手站起。

旋進場中的時候，他看了一眼許贊，正拿著酒，跟著旋律輕輕晃，很愜意的樣子。

一曲終了，孟笑晗醉意更濃，笑靨如花。

生日會到了尾聲，許贊連熬幾天，實在撐不住了，和孟笑晗代一聲，叮囑其他人一定送回去，然后起離開。

走出包廂還沒幾步，被陸行舟從后住。

“許贊，說好了今晚要聊聊，但一直是你在說，我的話，你還沒有聽。”

他語氣堅決，許贊只好轉過。

“你對我那些猜測和假設，很不公平。”陸行舟盯著，認真地說，“我確實不太確定我喜歡你什麼，那是因為，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文靜的，認真的，冷漠的，甚至虛偽的，矯的，咄咄人的……通通都令我著迷。”

許贊有些煩躁，垂著眼不說話。

陸行舟自嘲地笑笑：“我的迷對你來說，也一文不值，對麼？你好像很抗拒別人的，為什麼？你說我不了解你，你做過什麼？被人包養？做過小三？還是殺過人放過火？”

今晚自尊和都遭重創，又喝了不酒，陸行舟難免流幾分狂放。

他只是故意把話說得狠厲，許贊卻瞬間臉蒼白。

“我都不在意。”

陸行舟已走到面前，垂眸看著的臉，聲音清淺，卻出偏執的狂熱：“許贊，我現在覺得，好像什麼都沒法阻止我喜歡你了。”

他的告白，確實和許贊想的不一樣。發現自己好像低估了這個男人的。

許贊頭痛裂，已無法應對，轉要走，陸行舟一把拉住手腕：“我不強求你接我，但你不要因為我的而厭惡我，不要剝奪我喜歡你的權利，可以麼？”

他喝了不酒，已有醉意，手上用了力氣。

包廂門里傳來孟笑晗說笑的聲音，許贊慌了，只想結束眼前的困局：“好，你放手，我答應你。”

陸行舟定定看幾秒，放開了手。

包間的門開了，有人出來陸行舟，許贊趕快步離開，走得太急，走到走廊轉角，一頭撞進一個男人口。

許贊趕后退，抬頭，霍廷昀咬著煙，微垂了眼，似笑非笑看著。

“昨天還發高燒，今天就來泡吧，和我在一起時力那麼差，看來都是裝的。”他慢悠悠地說。

許贊愣愣地著他，神繃到極致，心臟跳得又又飄，老天爺是不打算讓活過今晚了嗎？

霍廷昀朝包間的方向抬了抬下，語氣帶笑：“這一招擒故縱，真是被你玩的爐火純青。”

許贊這才警醒，他一定聽到了和陸行舟的話。去看霍廷昀的眼睛，果然，他眼里毫沒有笑意，只有戲弄和冷酷。

已經踏進的泥濘沼澤，就不要把其他人拉進來了。

許贊努力打起神，聲音放：“霍先生，您別誤會，我不會喜歡他的，剛剛的話都是哄他的……他和我本不是一路人，我不喜歡這種紅苗正的男生……”

說著說著突然住了口，發現自己犯了大錯——越是這樣辯解，就越是說明對陸行舟的維護，和對霍廷昀的忌憚。

而這兩樣，都是顯然是會冒犯到霍廷昀的。

果然，霍廷昀笑意更盛，輕輕住許贊下，語氣戲謔卻危險：“哦……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我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