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與包元帥見面詳談，就是要軍營的紀律，我更是敬重您的為人，才愿意給予更多優待！”

“若是您帶著駐靈關二十五萬將士投靠，我保證兩年后，我便會如數發出軍餉，如今我能保證的是將士有糧食，冷有穿，病有藥治，手有武，有盔甲，雨有屋住！”

竇瑜聲音很輕。

但卻一字一句敲擊在包元帥心間。

他看向竇瑜。

二十三吧，這個子才二十三吧，謀略膽識野心早已經超過無數人。

“阿煦，拿地圖來！”

“是！”

阿煦很快把地圖拿上來，那是榮摯簡易繪畫，但是標注的十分清楚。

“我若是接手駐靈關，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拿下犭絨。降、犭絨是涼州附屬州縣，不降，那就滅了犭絨！”

短短幾句話，野心畢現。

“當然，這不是我所有的計劃，這只是計劃的第一步而已，包元帥，你要不要與我共商大計，共謀大業？”

包元帥心抖了抖。

站在他后的將領皆目灼灼看向竇瑜。

他們早就想滅犭絨了，但是朝廷不發話，不給糧草，也不給兵，不給，什麼都不給，打什麼戰，能活著就不錯了。

包元帥看著竇瑜好一會。

大廳里一片靜默。

只有榮摯端了燕窩，拿調羹舀了喂到竇瑜邊。

發出的輕微聲音讓眾人回過神來。

包元帥看著榮摯，榮摯也看著包元帥。

彼此間好似都懂了對方的心思。

包元帥嘆息一聲，站起，單膝跪地，“末將見過主翁！”

吳猛等人也快速跪下，“小將見過主翁！”

“免禮，起來吧！”竇瑜揚手。

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傳出消息去，駐靈關二十五萬將士，正式投靠我竇瑜，朝廷必須得給我竇家一個代了！”

這是要正面應戰朝廷。

代，什麼代？

自然是六年前朝廷污蔑竇家通敵叛國，午門斬首一事。

短短幾句話，將霸氣狠辣彰顯的淋漓盡致。

榮摯讓竇瑜去休息，今天義診一天已經很累，明日還需要再義診一天。

“讓我再與包元帥商量一下事！”竇瑜說完，端了燕窩幾口就給吃了。

唯一的要求就是軍營的紀律，還有訓練。

“流彈目前可以供應大約一萬枚，火、槍一百支，袖箭五百！”

“既然要攻打犭絨，我這邊會以最快的速度籌集一批糧草送到軍營！”

“還有鐵，我手里有兩個鐵礦，你們派人去阜平縣那邊拉，還有一件事，派兵圍剿碧溪山莊后山一個山匪宅子，里面有馬匹，只要將這個山寨拿下，我們的戰馬就有了！”

竇瑜很多時候是不講三觀的。

行事本就狠辣，這些安排下來，已經是子時。

阿煦把準備好的夜宵端上來，都是鮮小餛飩。

“吃了都去睡吧，我們明天晚上再來商量一下詳細部署！”

竇瑜說完打了一個哈欠。

確實是累了。

吃了夜宵，回屋很快睡去。

榮摯看著沉睡的竇瑜，眉頭微蹙。

他出屋子，包元帥果然等候在那里。

“……”包元帥一時間不知道要喊什麼。

“元帥可以喊我阿摯，阿瑜就是這麼喊我的。你認為主翁，便是長輩！”

也是告訴包元帥，不認竇瑜為主，他是不會認他為親的。

“你明知道我的份，卻豎起高墻，你也知道我更希鼎力支持你！”包元帥輕聲。

“倒也不必，我沒有征戰天下的野心，也做不到民如子，更沒有江山社稷為己任的決心，你要支持我可能會飛蛋打！”榮摯說完，看向包元帥，“這些年你我素不相識，我覺得維持這樣子的關系就很好！”

“不近不遠，沒有任何付出和回報，坦又簡單！”

“你的忠心不是因為我，是為了包家前程，也是為了心中正義！”

“就像我不求權勢，只求一心人，廝守一生！”

包元帥聞言，忍不住紅了眼眶，“你與你母親真像！”

“還活著嗎？”榮摯問。

“還活著！”

“那就好！”

榮摯不問在何，更沒想過去認親。

他怕真認了來，會讓竇瑜為難。

自古婆媳難相，他對所謂的生母也沒有毫。

他所有的心，所有的都給了竇瑜，還有未出生的孩子。

“天已晚，包元帥請回吧！”榮摯說完轉回屋。

竇瑜還是睡的香甜。

今天太累了，也耗費了太多心神。

榮摯坐在邊上，見熱的滿頭大汗都沒醒，心疼愈重。

挨著竇瑜躺下，拿扇子給扇風。

駐靈關包元帥帶著二十五萬將士投靠竇瑜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般快速傳出去。

百姓們都不用竇瑜說，自發開始家里整理糧食，要來一個捐贈。

二十五萬人需要多糧食？涼州如今是沒有糧食的，更多都是竇瑜讓人從徐州、杭州買回來，肯定是不夠的。

竇瑜這麼膽大包天和朝廷板，離正兒八經起事也不會長遠，各地富商更是想在竇瑜面前賣個好，立即準備糧食，讓家里最能干的人送過來。

先混個眼，萬一竇瑜以后稱帝，從龍之功啊。

糧食最先到還是恩義縣這些，竇瑜還在藥鋪給人義診，就有幾個富商、地主找來。

“穆閩，你去理，把每個人捐贈多都記下來！”

“是！”

穆閩應聲。

他去理這件事，還帶著寧護，上了柳高。

文韶要去幫忙，穆閩自然不會拒絕。

包元帥真的做夢都沒想到。

他無數次問這些富商地主買糧食，都拖拖拉拉不肯賣，如今竇瑜這麼一說，居然免費送。

“有多糧食了？”包元帥問。

穆閩看一眼賬本，“保守估計有二十萬斤了！”

“吸！”包元帥倒吸一口氣。

“不單單是谷子，還有苞谷、番薯、菜干，、蛋，鴨子這些！”

東西很多很雜，不百姓自發過來整理收拾檢查，爛的壞的直接就讓拿回去。

還會說一句，“下次一定要注意，這是送去駐靈關給將士們的東西，怎麼可以是次品，壞掉的拿來做什麼？”

“……”

包元帥是真的心驚跳。

百姓太苦，竇瑜太狠辣。

眼里容不得一點點刺，貪污吏是說殺就殺，對百姓的給予、扶持竭盡全力，百姓萬心歸一，誰與爭鋒。

那些富商也怕，怕竇瑜轉頭隨便找個就收拾他們，滿門抄斬、抄家滅族。

真的就是竇瑜一句話的事了。

倒不如在竇瑜還沒有撕破臉的時候，趕的表忠心，要糧食給糧食，要錢給錢。

和命比起來，錢財好似就不那麼重要了。

“呼！”

他忽然間明白竇瑜的底氣從哪里來。

是真的抓住了百姓的心。

而且就算駐靈關將士背叛了朝廷，朝廷也不敢真把這些將士的家人都殺了。

那樣子會瞬間舉國打，皇權分崩離析，藩王封地專政，百姓揭竿而起，山匪橫行……

朝廷不敢。

竇瑜心急夠深，膽識夠大。

包元帥深吸一口氣，“老了得認，這天下終歸是年輕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