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瑜讓阿煦拿來服，他親手給榮摯穿上，又拉著他坐下，給他束發戴冠。

這玉冠是竇瑜買的一塊原石，親自花了祥云圖案。找老匠人雕刻打磨，榮摯平日里珍惜萬分，很佩戴，就怕不小心摔碎了。

竇瑜與他，很幾乎從不說山盟海誓，海枯石爛，但在生活中，其實也是一個極盡爛漫的人。

只不過瑣碎雜事太多，本忙不過來。

再說懷了孕，子比起普通子比較容易疲倦，榮摯也舍不得心。

但這種有人關心著的覺特別好。

榮摯有些飄飄然然。

去大廳的時候，榮摯牽著竇瑜，一手扶住的腰。

包元帥瞧著那走過來的一對璧人，他心尖尖微微撼了下。

盯著榮摯片刻，又看向竇瑜的肚子。

他輕輕嘆息一聲后齊聲，“駐靈關統帥包沂山見過……”

包元帥咬了咬牙。

他一時間還沒拿定主意是喊竇瑜主翁，還是喊竇大姑娘。

就像他不知道要喊太子殿下，還是喊外孫一樣。

一時間哽在咽，說不出口。

“包元帥不必多禮，請坐！”竇瑜出聲化解包元帥此事的尷尬、局促。

榮摯亦打量著包元帥。

他知其人從不曾見過，此刻相見就算有緣親，卻也生不出親近之心。

他扶著竇瑜小心翼翼坐下。

讓阿煦給竇瑜端燕窩過來，別上茶湯。

旁若無人的關心，毫不掩藏他對竇瑜的看重。

包元帥心下明了。

他這個外孫是間接告訴他，要他選擇支持竇瑜。

“是！”包元帥說完，便坐了下來。

不過他帶來的人都站在一邊，一個個神肅穆的看著榮摯，又看看竇瑜的肚子，又看看榮摯。

他們都十分清楚，此次若是談妥了，他們即將面臨什麼，往后的路又要怎麼走。

竇瑜單刀直，沒有跟包元帥打腔，“包元帥親自前來，想來是決定了要支持我，喚我一聲主翁了？”

“……”

包元帥坐直子，“竇大姑娘口氣倒是不小，我駐靈關將士二十五萬，你一個小姑娘能吞得下？”

“吞不吞得下，包元帥先看看我手里的籌碼再下定義也不遲！”

竇瑜說完揚手，“拿上來！”

穆閩、寧護抬著一個箱子進來，打開箱子后，里面都是零零碎碎的部件。

還有一個小箱子，里頭是黑乎乎一個個全球。

另外一個箱子里依舊零零碎碎的東西，但包元帥看的出來，這是袖箭。

竇瑜起，快速拿起部件開始拼湊，一盞茶后一柄長槍已經拼湊完整。又從一個小盒子里拿出子彈上堂。

對準客棧外。

有人騎馬過來，屏息靜氣，舉槍發，“砰”一聲響，外頭傳來叮當一聲響。

穆閩舉著東西進來，“主翁，打通了！”

鐵塊上，一個大。

吳猛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跑出去，找子彈去了。

包元帥看著竇瑜，他早聽說竇家聰慧無雙，膽識過人，醫驚世，更是仁善，也知道能弄出流彈，丟出去就炸一個大坑。

為什麼要起事皇帝不敢，犭絨、北狄不敢，就是怕手里有這些東西。

卻不想如今又搗鼓出的東西，能穿那麼后的鐵塊。且只是憑聽聲辯位，外頭烏漆墨黑還能中。

不單單是本事，還要夠鎮定。

“這是什麼東西？”包元帥問。

他從未見過。

“槍！”竇瑜說著，遞給包元帥，“元帥要不要試試？看看威力如何？”

“元帥，找到了！”吳猛快步進來，手里拿著彈頭，靠近包元帥，“深陷到木柱子里三寸！”

穿鐵塊還深陷到木柱子里。

若是有此等武，那盔甲還算什麼？

包元帥看著竇瑜手里的槍，手接過。

有些沉重，冰冷間還殘留著竇瑜的溫度。

竇瑜給他子彈上堂，然后抬手教他瞄準客棧對面店家的柱子。

“扣扳機！”

“砰”

包元帥被彈的往后退了些。

他是第一次用這玩意，哪怕六十幾了，也忍不住激。

吳猛又快速跑出去，然后快速回來，“元帥，沒打中！”

“……”

包元帥有些尷尬。

竇瑜能夠打中騎馬拿著的鐵片，他竟連柱子都打不中。

“還有這個流彈，也經過我的改良后，還可以做陷進！”

“這個袖箭亦然，早時候的袖箭都是一發之后，之間需要等待時間，但是這個不需要，它會在第一發之后，第二法立即出！”

竇瑜走到椅子上坐下，“包元帥，你說我夠不夠資格與你談一談接手駐靈關二十五萬將士！”

“……”

“……”

包元帥把槍放下。

慢慢坐回椅子上。

“我雖為子，卻也心懷天下，你也看見了，去年冬天的涼州是什麼樣子，朝廷派來救災的人是什麼樣子，韓世胤屁事沒做回京依舊做著風無限的世子爺。朝廷把江山百姓放在何？昏君坐在金鑾殿上依舊醉聲夢死，一個簡單生辰耗費紋銀數百萬兩從江南運花崗巖進京，只為修建一個玩樂的池子。”

“駐靈關將士已經快一年沒發軍餉，更別說糧草、寒。如今寒冬即將來臨，犭絨虎視眈眈，北狄亦等待時機要將涼州拿下，若不是我忽然以承乾太子之令起事，如今的涼州早已尸橫遍野！”

“包元帥，你駐守邊疆數載，我敬佩你為人，才想著跟你談一談。若我不與你談，要拿下駐靈關，我也是有辦法的！”

“你或許還在猶豫考慮，但是駐靈關的將士呢，他們還在考慮嗎？他們是否早已經拳掌，只等我發出詔令，立即前來投靠！”

包元帥聞言。

心瞬間涼。

是，竇瑜說對了。

他們這些將領想著討價還價，但是下面的將士早已經人心浮。

尤其是涼州越來越好，老百姓日子越來越好過。

將士們當然希竇瑜能夠起事功，拿下天榮王朝自立為帝，他們 的家人也能夠過上好日子。

他們參軍為什麼？不就是為了家人能過好日子。

“包元帥，你說我如果出消息去，那些將士會不會離營前來投靠？到時候你這二十五萬還能留下幾萬？”

又是致命一擊，讓包元帥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