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聲想要，名利也想要，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得活著。

活著得到這一切，而不是死后被追封。

棚子搭的很大，四周用了油布，下面還用竹子抬高，與地面有些距離，防止氣，還隔了里間。

外頭放了桌子，椅子，椅子上有厚厚的棉褥，腳下還有個炭盆。

邊上燒水烹茶整套，還有兩個茶葉罐，更有幾樣點心、干果、餞。

竇瑜掃視了一圈后失笑，“我這不是來義診，是來福了吧！”

褚蘊和笑。

竇瑜看著他，“這些都是你安排的？”

“那些燒水、烹茶、糕點干果餞是尋姨娘準備的！”

“……”竇瑜訝異，片刻后才說道，“真是費心了！”

褚蘊和笑笑不語。

尋姨娘怎麼可能知曉這些，不過是他尋的由頭罷了。

竇瑜去看里間，一張休息的羅漢床，上頭鋪了厚厚的褥子，還有枕頭、被子，角落里還有屏風，屏風后放了什麼心里有數。

隔壁棚子就簡單很多，棚頂用了油布，另外幾邊都風，擺了好些煎藥的罐子。

“這邊真的可以免費看診，免費抓藥嗎？”有人站在棚子外問。

話才說完，就撕心裂肺咳起來。

“是的，你進來這邊坐！”

竇瑜習慣的想洗手，但是清楚病人不會，便拿了帕子，蓋在病人手腕上，附手給病人看診。

中醫看病講究聞問切，詢問病人咳嗽多天？一開始是什麼時候？

最后洗手拿筆開藥方。

“幫我準備幾十雙干凈的筷子吧，或者竹片也行！”竇瑜出聲。

褚蘊和立即吩咐人去安排。

榮摯進了間，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語。

他認得韓毅。

畢竟早時候跟韓世胤拿是表兄弟，他們來往切，作為韓世胤的護衛，韓毅往東宮的次數不。

他猜測一會韓世胤也要來。

榮摯進里間，褚蘊和眉頭微蹙，看向竇瑜。

竇瑜正認真給病人看診開藥，溫又隨和。

“切記要忌口，一會藥材來了，你去拿藥，按照藥方吃三日定可痊愈！”

竇瑜開藥，藥量不輕不重，恰到好。

一個功免費看診，還能免費拿到藥。

雖然是個大夫，懷疑醫能不能過關，但重點是免費，看診免費，拿藥免費，他們本就沒銀子看病抓藥，死馬當活馬醫。

“那是竇大夫啊！”

“誰？”

“就是治好劉大人家公子那位竇大夫！”

“不止是那位，你知道黃大人家夫人嗎？難產差一點大人孩子保不住，竇大夫去接生，母子平安！”

“趙阿貴癱瘓都能醫治！”

“羅繡娘，瞎眼那個，據說眼睛能看得見了！”

“就是這個竇大夫啊，如今去城外義診了！”

有些好消息在竇瑜不知道的時候，城早已經傳開。

也有不好的。

“你們知道麼，那個竇大夫、賤著呢，跟好幾個男人不清不楚！”

“長得不咋樣，幕之賓可不！”

“跟府里下人也不清不楚！”

這不好的消息傳播者才跟人說了幾句，就被人捂拉到了韓世胤面前。

韓世胤此刻正在見趙、古、陳、袁四家家主，還有涼州城一干員，商議各家出糧食、藥材，城外搭建避難所所需要的木料，寒的被褥、棉，以及柴火這些必要的東西。

褚知州沉默片刻后才說道，“早前竇大夫通過袁家三爺與本見過一面，提了幾個建議，還請諸位參詳參詳！”

袁家老太爺聞言，看一眼坐在他后的大兒子。

袁大爺搖搖頭，他本不知道此事。

袁老太爺想到最近不停攢藥材、把藥酒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的袁坤，沉默不語，等著褚知州開口。

也等著坐在首位的韓世胤開口。

韓世胤有些意外竇瑜會跟褚知州提建議。

“褚大人請講！”

“竇大夫說雪災后恐有水災，水災后恐有瘟疫！”

“什麼……”

褚知州話才落下，有人驚呼出聲。

瘟疫……

“……”

韓世胤博覽群書，見多識廣，跟竇瑜認識多年，太清楚竇瑜有多驚才絕艷。

“今年涼州城大雪不止，山林里積雪已有一人之高，河面凍結，這麼多雪待到來年融化，確實容易造水災！”韓世胤沉沉出聲。

眸掃視了一圈，繼續說道，“積雪融化水，滲地里，將埋藏在地下深的細菌、毒素都浸泡出來，變毒氣，被人吸收，或者出現在水中被人飲用，的確會照百姓生病中毒，一個村子、一個鎮、一個縣城……，最終為瘟疫！”

韓世胤的話不重，但卻讓在場的當家人們都驚呆了。

這個理論，他們仔細去尋思，真是極有可能。

“那，那竇大夫可曾說過如何預防？”古二爺忍不住問。

“竇大夫倒是給我了我幾個藥方子，說在開年積雪融化的時候，熬湯藥讓涼州城百姓服用，我已派人將藥方送往京都，請求太醫院各位太醫驗證。若真能抑制病毒，希朝廷能夠大量采買藥材送往涼州！”

韓世胤嗯了一聲，“藥方子拿來，讓幾位醫瞧瞧！”

“是！”

褚知州立即遞上藥方。

韓世胤忽然問道，“袁家三爺今日沒來嗎？”

一句話，驚的袁乾差點坐不住。

袁老太爺到底見多識廣，老巨猾，忙道，“他早前得了些藥酒方子，最近一直折騰這些藥酒，不知世子爺有何吩咐，若不讓袁乾給您跑！”

“有些事怕是袁大爺不了解，也解不了我心頭疑，還是讓袁三爺來吧！”韓世胤一點臉面都不給，直接拒絕。

竇瑜來涼州城袁坤給了不方便。

當然他知道，袁坤為什麼會給竇瑜行方便。

八是認出竇瑜，知道了竇瑜世。

而當初袁坤去過京都，差點被刺殺喪命，竇瑾出手相幫過。

他不會一直待在涼州城，竇瑜也不會跟他走，他想給竇瑜尋個足夠強大，能夠保護的人。

袁坤是不二人選。

至于袁乾，算什麼東西。

袁乾站起，張要說話，袁老太爺連忙連忙起說道，“得世子爺指派差事，是小兒的福氣，等回去后就讓他過來聽候您差遣！”

“嗯！”韓世胤漫不經心應下。

袁老太爺看了袁乾一眼，慢慢坐下。

袁乾不服氣的跟著坐下。

覺得韓世胤有眼無珠。

趙玉策亦是蹙眉，他知道那姓竇的大夫有些本事，但褚知州、世子爺紛紛給鋪路是怎麼個意思？

古二爺坐在古大爺后，想著先前韓世胤讓他賣一萬斤糧食給竇大夫的事。

當時他沒往深想，這會子仔細琢磨，他忽然間明白點什麼。

竇，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