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不知道竇瑜的心思，榮摯卻看出來一些。

竇瑜對他沒什麼，也說不上喜惡，但是小乖是個好孩子，又親近他。

讓小乖對他好，用的就是懷政策，溫水煮青蛙，一點點讓他心里記著小乖的好，往后就算不為小乖去生去死，至不會與小乖為敵。

念著小乖的這一份好，說不定還會為小乖做許多事。

竇瑜的謀算不聲，卻深人心。

小乖去找炭盆，在屋檐下烤番薯。

竇瑜讓婆子去洗鍋、洗番薯燜煮一鍋，半個時辰后，燜番薯出鍋。

拿起一個番薯，又甜又多，寒冷的冬天吃上一個，味道太好了。

那只也殺了燉起來。

如今人多，吃的方面就竇瑜、小乖、榮摯細，菜也好幾個，余下的人韓嬸就一個鹵，一個炒包菜，配上白面饅頭，別的不說，管飽管夠。

也有人喜歡吃番薯，韓嬸是不管這些的，只管給他們吃飽，想要吃好，做什麼夢呢，你一個下人，想跟主子一樣？

竇瑜喊了韓嬸過來一起吃飯，韓嬸笑瞇瞇的給舀了湯，又給小乖多了一個。

“小爺，您快吃，這老母湯最是滋補了！”

“謝謝韓嬤嬤！”

小乖懂事聰明，還有禮貌，韓嬸是十分喜歡他。

炒豬肝，清蒸豬腦，炒青菜，特意留下的紅燒豬，老母湯，白米飯。

小乖吃的滿油，竇瑜、榮摯吃的很溫和，細嚼慢咽，仔細品嘗。

竇瑜給小乖添了兩次菜，讓他吃飽。

才幾日呢，小乖瞧著有所長高，雖然不是很明顯，竇瑜覺得有長高，氣就更不用說了。

吃得好，睡得好，不用提心吊膽，每日開開心心的讀書、練武就行，小孩子麼，機能各方面都很棒，一養就養回來。

吃了晚飯，竇瑜洗了澡，讓小乖也洗一下，小乖洗好后就窩在竇瑜屋子里，兩人一起讀書，燈火下，偶爾說上兩句閑話，歲月靜好。

榮摯在屋子里等了良久，不見小乖回來，后來才得知，小乖在前頭竇瑜屋子睡下了。

“……”

他抿了抿，躺到了炕上，看著屋頂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子里七八糟想了很多。

半夜的時候，榮摯忽地醒來，覺到子上的漉，呆愣片刻才起去換了子。

他再也睡不著，坐在炕上，發呆一夜。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家里人多了，開銷也更大，竇瑜吃了早飯后就開始整理藥，喊了小乖在邊上看著，則把藥按照份量都拌在一起，還有一些是沒用的。

“娘，這些是干嘛用的 ？”

“這幾味拿來泡腳，屬于養健，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這個才是重點，止散，我一會帶著他們去街頭賣一賣！”

“……”小乖想了想，“是擺攤嗎？”

“差不多，不過我這止散是賣給有錢人的東西！”

等藥都裝到瓷瓶里，竇瑜才開始研磨解毒丸。

調配好，小乖給一小顆一小顆。

解毒丸竇瑜做了三十粒。

止三十瓶，喊了兩個人就去達貴人常去的朱雀街。

支起桌子，竇瑜就開始吆喝，“上等止散、解毒丸低價售賣！”

有人看熱鬧的時候，竇瑜就讓立春把手出來，拿了刀子在他手指上一劃，頓時流了出來。

竇瑜讓看熱鬧的人看清楚，倒了點止散上去，立即止。

“這麼神奇？”

有人驚呼，也有人問價格。

“五兩銀子一瓶止散，這個解毒丸一兩銀子一粒！”

“……”

五兩銀子一瓶，可真是太貴了。

褚知州也是剛好路過，聽見竇瑜的聲音還有些意外，掀開簾子一看，還真是。

下了馬車，走到竇瑜面前。

“竇大夫？”

竇瑜看向褚知州，立即行禮，“大人！”

“你這是？”褚知州問。

“賣點止散和解毒丸！”竇瑜不卑不解釋道。

褚知州看出來了。

他看著竇瑜，心里真是五味雜陳。

若是還在，見自己的外甥拋頭面，不知道得多心疼。

“效果如何？”

“效果極好，大人您請看！”

這次都不用竇瑜手，立春立即在手指上劃了一刀，然后倒上止散。

效果真的是立竿見影，藥一撒上去，就止住了。

褚知州還未開口，人群里傳來一聲，“止散我都要了！”

一個婦人娉婷逶迤走來，飛仙髻上點綴金釵，芙蓉玉面，柳眉彎彎，紅輕抿，看著竇瑜的時候，眸中閃過許多緒，最后化為平淡。

褚知州認出了婦人。

京城韓國公府世子妃趙玉敏，涼州城趙家嫡次，嫁去京城十來年，與竇瑜應該見過。或許是認出了竇瑜，或許單純的就是為了購買止散。

誰知曉呢。

三十瓶止散一百五十兩，三十粒解毒丸六十兩，趙玉敏讓丫鬟給銀票。

竇瑜接了。

趙玉敏看著竇瑜，“你這止散委實不錯，要是還有也可以賣給我！”

“對不住，今日的分量已經賣了，若是您還需要，我回去做了，您明日到這里來拿！”竇瑜不卑不道。

也不因為趙玉敏出手闊綽就低聲下氣、阿諛奉承。

藥家里還有，這麼小個瓶子本裝不了多，但是拿來止，卻可以救人一命。

“好，那我明日再來，你研制一百份吧！”

竇瑜看向趙玉敏。

趙玉敏溫笑道，“我家夫君在軍營任職，整日舞槍弄棒，傷是家常便飯，我看你這止散十分好，便買一些帶回京城去，讓他拿去分給軍營里將士！”

說到京城的時候，趙玉敏特意看向竇瑜。

褚知州也看著竇瑜。

想從面容上看出點什麼來。

結果什麼都沒有。

竇瑜神平靜，對京城、軍營兩字毫無覺。

竇瑜心思深沉，就算有，也不可能讓人看出來。

“我明白了，那您明日來拿吧，解毒丸需要嗎？只要不是見封的毒藥，解毒丸都可以暫時抑制毒！”

“那要五百粒！”

“好！”

如此一來，竇瑜算了一下賬。

就是一千五百兩。

“還請夫人先付定金五百兩！”竇瑜看著趙玉敏道。

眸清澈，沒有算計也沒有卑微，就是簡單陳述一件事而已。

你付定金，我給你研制止散、解毒丸，就算你不要，我也不會虧本，把東西砸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