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先前跪倒的老嬤嬤對著剛出來的這個，輕輕搖頭，臉蒼白。

剛出來的，眼底復雜，趕扭頭回去了。

大殿里，正中擺了兩個位置，右側的紫檀雕花椅上做了個清瘦的婦人，年歲倒也不是太大，四十多歲，穿了五福捧壽紋樣的寶藍衫，前掛了一串青石珍珠長鏈，一頭長發微微帶了三分灰白，盤著簡單的發髻，了一金嵌青石壽字玉簪，手里握著佛珠，整個人高貴帶了三分冷然，倒當真有常年禮佛的模樣。

靠近門口的幾張椅子前，站了五六個妙齡姑娘，或者，或者明艷，或者端莊。

眼見皇上一家三口進來，幾個姑娘都飛快掃了一眼，這目無一不是落在皇上上。

方圓兒大大方方打量們，這才同夜天逸上前行禮。

“給母后請安。”

“兒媳給母后請安。”

“給皇請安。”

“快起，快起。”

太后輕輕抬手，笑著扶起三人，許是努力想表現的和氣，但無奈臉上清瘦沒什麼，笑起來反倒有些古怪維和。

方圓兒也沒真心實意想要跪倒，跪過楚家人，跪過自己爹娘，其余就是夜天逸這個大魏帝王都沒跪。

這般讓跪一個名義上的婆婆，甚至對懷有惡意，也不是賤皮子，裝什麼二十四孝好媳婦兒！

剛剛半蹲，就順勢站了起來，待得夜天逸坐在太后另一側，就扯著哪吒坐了左手邊的首位。

太后眼底一閃，召喚老嬤嬤喝茶。

夜天逸沾沾，方圓兒同哪吒卻茶碗都沒端。

太后就笑道，“之前可是沒聽說，皇后娘娘如何得皇上喜，如今見了才知皇上眼極好。

只是，皇后娘娘在農家長大，自在隨，突然進宮，會不會有不適之？

若是有，一定同哀家說，哀家這里有幾個嬤嬤規矩還是不錯的。”

方圓兒起行禮道謝，“多謝太后惦記，但兒媳出農家，父母卻明理，特別是回歸楚家之后，更是沒學道理。

太后應該聽說過我外祖的大名吧，前幾日皇上剛剛賞賜了匾額呢。

我只是學個皮，也足夠應付了。

當然這要沒人故意挑剔！

不過，想來我也是多慮了。

皇上信重我，把后宮給我打理，自然就是我說了算。

只有旁人適應我的，怎麼會讓我堂堂大魏皇后去適應旁人的。

太后，您說是不是？”

太后輕輕嗯了一聲，低頭喝茶，臉有些不好。

這里偃旗息鼓了，方圓兒卻是主出擊了。

“方才在門口，太后邊的嬤嬤居然行禮都不會，還自稱老糊涂了。

這可不，太后如此尊貴，怎麼能把這麼糊涂的嬤嬤放在邊伺候，萬一怠慢了太后如何是好？

本宮想著，是不是把太后宮里年歲大的嬤嬤太監放出去一批，換些新鮮面孔進來？”

太后終于忍耐不住，冷了臉抬頭問道。

“皇后剛剛進宮，就如此勞，恐怕不妥吧。”

“多謝太后關心，本宮還年輕，這樣的小事不過是皮，哪里就勞了？

這一早晨，太后就找了這麼多的小姑娘過來，想必也是喜歡年輕姑娘陪伴的。

索本宮就把們送過來，做個宮好了。”

方圓兒話音落地，太后不等應聲，那幾個姑娘已經跪倒了。

“皇后娘娘開恩，小等是朝臣之，進宮選秀。”

跪在當先的于文慧，邊說邊抬起頭，神里帶了三分委屈，眼里也是淚盈盈，目卻是向夜天逸。

可惜，夜天逸好似很口，從進門就喝茶，本不曾抬頭看們一眼。

方圓兒聽得很是“驚訝”，問道，“你們是秀？

若是我沒記錯，文帝時候選秀過一次，難道你們就是那時候進宮的？

這麼說，你們也算文帝的妃嬪了。

皇上開恩，不是放你們出宮，另尋好人家嗎？

畢竟你們還年輕，在宮里蹉跎到老，豈不是可惜！”

幾個年輕姑娘臉紅，手里的帕子都扭了麻花。

若是們被定為先皇的妃嬪，以后無論如何也沒有翻的余地了。

于文慧求救一般向皇上，依舊沒有得到任何憐惜。

就是太后都沒開口的意思，顯見是要依靠自己了。

想了想就道，“娘娘誤會了，臣進宮只說選秀，伺奉帝王。

但文帝沉迷修仙，一直不曾安置我等。

所以，我等不是文帝的妃嬪。

我等也以伺奉皇上為榮，只等娘娘進宮，安排我等住各宮。”

“放肆！”

方圓兒直接拍了桌子，好似很是惱怒。

“皇上為九五之尊，何等尊貴之人，剩飯都不曾吃一口，你們居然要他撿拾文帝的舊人，實在是罪大惡極！”

撿拾舊人？

于文慧等人恨得咬牙，們也是高門貴，什麼時候就了破爛垃圾，需要撿拾了！

有一個姑娘忍耐不住，高聲反駁道。

“皇后娘娘，我等進宮就是為了伺候皇上，您已經得了皇上的寵，實在不必對我等如此斬殺絕！”

“伺候皇上？”

方圓兒恍然大悟，轉而一臉抱歉之。

“這麼說倒是本宮誤會你們了，原來你們留下是為了伺候皇上啊？

怎麼不早說，害得本宮還以為你們要皇上撿拾文帝的舊人呢。

兄弟共用妃嬪，傳揚出去，大魏朝廷的面皮是不用要了。

若是你們只想伺候皇上，這倒好說。

正好本宮方才一路走來，瞧著各都有些破敗，正缺人手打理！

第一就是花園了，枯枝敗葉太多，這幾日就先勞煩你們去拾掇吧。

皇上最喜飯后散步，花園干凈麗，皇上高興，就是你們的功勞。”

于文慧幾個都是聽傻了，們想說伺候兩字不是干活，是要在床上伺候，但們還是姑娘家，這話也說不出口啊。

這個時候，方圓兒已經問向夜天逸。

“皇上，您看這麼安排怎麼樣？”

夜天逸點頭，“后宮之事，由你全權做主。

只不過記得，不要讓不相干之人擾了朕的清靜就好。”

“皇上放心，不過是一些伺候的使奴婢罷了，哪里就來的膽子擾了您的清靜。

再說，們如愿所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搗呢。”

這麼三兩句話，事就定了下來，就是太后驚覺，也不好直接反駁皇帝的決定，只能眼睜睜看著秀們變了奴婢。

又說了兩句話，一家三口就告辭了。

壽康宮院里百花開的艷，引來蝴蝶飛舞，哪吒淘氣去追趕。

方圓兒也走過去，這個，嗅嗅那個香氣，很是歡喜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