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三哥，我沒事兒，就是丟了東西，惹娘生氣了。”

方圓兒記憶里最多的就是關于這位三哥，兄妹倆差了一歲，自小一起長大，極好。后來方玉讀書，方圓兒就拼命繡花兒，賣了銀錢給方玉買紙筆束脩，方玉心疼激妹妹，自然就更親近了。

“東西丟了就丟了，我這一段抄書賺了一些錢，等以后我給你買。倒是你，究竟哪里不舒坦，鬧到要請大夫？”

方老大沒好意思說妹妹胃口大，生怕傳出去壞了妹妹的名聲，路上就是同弟弟都沒說。

趙金蓮勉強收了焦急，請大夫給閨診脈。

老大夫同方家也是悉，說話不遮掩，診脈半晌，就道，“小閨沒什麼大礙，這脈象很不錯。”

趙金蓮含糊問了一句，“但是，大夫，我閨這兩日胃口極好，是不是哪里不對勁？”

“胃口好？”大夫聽得奇怪，應道，“胃口好是好事啊，能吃也強壯。”

趙金蓮被堵了回來，還要再說，老大夫卻是給也診了脈，“我聽著你這嚨里呼嚕的厲害，還是開幾副化痰潤肺的藥喝著，馬上要秋了，耽誤下去怕是一冬都要遭罪。”

趙金蓮舍不得銀錢，方老大兄妹三個卻是連連點頭，“辛苦大夫了。”

就是王氏都趕進屋去取銀錢了，方老二在外做工，每次都能給留一半工錢存著，整個家里，除了趙金蓮那里，也就的錢匣子有點兒存貨兒了。

方老大趕著牛車回返，送老大夫回藥鋪，順帶取藥。

趙金蓮心疼銀子，一迭聲怨怪兒，方老漢坐在一邊，想幾口旱煙，又怕嗆到老妻，就只能空口吧嗒幾下解解饞。

方玉想起方才的話，就問妹妹，“方才你說丟了什麼？”

方圓隨后應道，“是我的玉佩啊。”

“什麼！”

方家幾口都是驚了一跳，就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方老漢都急的站了起來，“快找，那個不能丟！”

方圓兒越發驚疑玉佩的出了，怎麼就讓全家這麼看重？

有幾分后悔，但事到臨頭，也只能著頭皮演下去。

“爹，許是我進山的時候，掉在那棵梨樹下了。我摘梨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掉了，當時沒在意。”

“啊，這樣啊，你說說那梨樹在哪里，我去找回來。”

方老漢起就要去尋筐子和柴刀，方圓兒趕拉住他，“爹，山路太復雜，我說不清楚，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山里兇險！”

方老漢不同意，方圓兒卻堅持，“爹，我保證不走，一定好好跟著你，你就帶我一起去吧。”

“不，你傷還沒好，在家等著。”

父倆僵持不下，到底還是方玉說道，“我明早回去縣學就好，不如我也跟去吧，也多個人照應妹妹。”

方圓兒趕附和，“爹，我一定跟三哥。”

方老漢沒有辦法，向趙金蓮。趙金蓮也是猶豫，但想想玉佩的重要，也只能點頭。

于是，方老漢帶了兒子兒，一人一只竹筐，一把柴刀，一捆草繩兒，又帶了幾個餅子，就進山了。

原本方老漢和方玉還擔心方圓兒喊累，結果方圓兒一進山林就好像回了自家一般，兩眼放，不但走得飛快，從不磕絆，還不時提醒兩人避開偶爾出現的捕獵陷阱。

方老漢和方玉都是忍著好奇，跟在方圓兒后。

這般走了一個多時辰，三人就到了深山，平日就是好獵人都不會到這里。

方老漢問道，“閨啊，那棵梨樹還有多遠？”

方圓兒扶著一棵大樹，側耳傾聽了一下，歡喜應道，“到了，就在前邊！”

方老漢和方玉也是歡喜，趕跟了上去，不想卻停在十丈外的一棵大樹前。

大樹腳下長了半人多高的野草，其中藏著點點紅。

“這也不是梨樹啊？”方玉抹了一把汗珠子，剛說了一半，方老漢卻是突然用柴刀撥開了野草，出兩株長葉植，最中間一長長的稈，頂著一些小紅果子…

“這是…山參！”

方玉驚喜的聲音都變了，方老漢更是扔了柴刀，一屁坐在了地上。

“爹，這是六片葉子，長了多年了，能賣多銀子？”

方圓兒最關心的就是銀子，手還要去那紅艷艷的惡人參果兒，卻被方老漢一聲喝住了！

“別，千萬別，真是百年人參娃娃，小心驚跑了。”

方老漢支撐著爬起來，一迭聲指揮兒子，“快把你妹妹的頭繩解下來，把人參娃娃綁上！找個木兒，這寶貝不能用柴刀挖！”

方玉立刻忙起來，眨眼間，兩個人參娃娃都掛了紅繩，倒是方圓兒披頭散發了。

隨手折了一樹枝把頭發挽了起來，眼見老爹趴在地上開始取土，就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小聲說道，“哥，往前走個二三里，還有一株，比這個大。”

“啪！”方老漢手里的樹枝應聲折斷，父子倆齊齊向方圓兒，這才從狂喜中醒過神，發現了哪里不對勁。

“圓兒，你怎麼知道哪里有人參？”

“是啊，妹妹，這些是你上次進山發現的嗎？”

方圓兒想了想，索把玉佩從脖子上扯了出來，應道，“爹，三哥，是我騙了家里人，我的玉佩沒有丟。我就是想讓你們跟我進山來尋寶，家里實在太窮了，娘生病都不肯抓藥，我想挖點兒藥材賣錢，家里日子就好過了。”

“玉佩沒丟就好，沒丟就好。”方老漢歡喜，倒是方玉不好糊弄，追問道，“你的心是好心，但你沒說，怎麼知道哪里長了人參？”

方圓兒吐吐舌頭，瞧著左右沒有外人，仔細聽聽草木的“聲音”，這才小聲說道。

“因為我前幾天撞了頭，從山上回到家，就有點兒不一樣。我能聽見這些草木說話，也不是說話，就是能知道它們的想法。

比如這兩株人參，附近的草木都在抱怨它們搶了大伙兒的養分。

而這兩株人參方才害怕我們挖它們，又說二里外有個長的年份更久…”

方老漢和方玉都是驚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醒過神來。

“圓兒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是真的？”

方圓兒點頭，生怕嚇壞父兄，趕又道，“爹，三哥，你們別擔心。

我沒有覺哪里不舒坦，就是比以前吃的多了一些。而且這些草木也都沒有惡意，偶爾聽聽它們說話可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