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的眉頭止不住地抖，闔眸卻沒遮去眼尾泛起的漣漪。

“媽媽準備去上課了，先掛了，你記得吃早飯。”

“嗯。”

結束通話后，顧書云握手機的指尖松開。

才發現掌心泛起了漉漉的意。

也有想過爸爸媽媽會不同意，可是當媽媽口中堅定地說還是一家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也許站在爸爸媽媽的視角還覺得們是一家人。

可對于覃遲來說不一定。

如果不希自己留在這里，那就馬上搬走。

但在此之前，還想貪心地貪一家的溫。

愣神過后，顧書云整理好自己的緒。

將旗袍從盒子中拿出，平褶皺掛好。

早餐是媽媽早上熬好的紅豆薏米粥，江南多雨，薏米粥有益于去除氣。

顧書云稍微溫了一會才將粥盛出。

獨自坐在餐桌上，給顧泠月發了一條微信。

顧泠月是很要好的朋友，同姓顧只是因為蘇城姓顧和蘇的人實在太多，相加大概占了蘇城人口的三分之一。

兩人結緣于旗袍。

顧泠月是蘇繡世家的傳承人，和媽媽經營著一家旗袍店。

上回找顧書云去店里，因為生病最終沒去。

今天正好想出去走走。

書云云：【我今天不用去相親了，你在店里嗎？】

顧書云小口地喝著粥等待回復。

過了會，顧泠月的消息齊刷刷地發來。

泠月：【……恭喜你不用相親】

泠月：【但是你今天不用過來了】

泠月：【因為我要去相親了……！！！】

泠月：【[/崩潰大哭]】

書云云：【啊？[/笑哭]怎麼之前沒聽你提起過？】

泠月：【我也不知道我媽搞什麼，之前也從來沒聽催婚過啊，前天一聲不響地給我安排了三個！！】

泠月：【我這兩天見了太多奇形怪狀的男人了，真的要不了了，姐妹，你晚上一定要來救我！！】

書云云：【好，你發我地址，我去偶遇你】

泠月：【okk，我盡量吃點，留著肚子給你】

-

南堤巷的「空山新雨」里。

月閣的房間坐滿了人，老人三五群地圍在一起說笑談天。

聞屹坐在其中顯得格格不，旁不時有人側目。

冷白的襯勾勒出他寬肩廓，線條剪裁恰到好。

袖口系著一對銀袖扣，卓絕氣質又平添幾分隨意，他骨節分明的手腕搭在一旁，腕間鑲著白金的手表泛著璀璨澤。

腕表與袖扣都是心搭配過的痕跡。

他的雙自然落地，靠著椅背，著臺上眼神凜冽，角噙著的弧度越來越平直。

說書進行到尾聲，評彈曲的演唱也很快結束。

卻始終未見出現。

聞屹黑眸深沉，他甚至想過是不是每天表演的地方不一樣。

直到傍晚場散時他終于起。

后臺中聞屹見到了馮新眉，拿到茶葉后他問了一句。

“書云今天請假了，有事。”馮新眉和善一笑答道，“如果你專門為誰來，可以提前打電話來問一下，這樣不用空跑一趟。”

“知道了，謝謝。”

聞屹拿著茶葉走出「空山新雨」，外面濃沉的黃昏已經暗淡。

聞屹默然坐在車上，冷峻的臉上眉心皺。

頃，黑的車輛如刀鋒魅影般凌厲駛出。

落下的車窗寂寂冷風吹過，街燈的投到他線條棱角分明的側臉。

所以昨天說的相親是今天。

所以今天請假是為了和別人相親。

所以……

的相親對象不是他。

-

嘈雜的音樂聲飄散在喧嘩的人群中，彩的燈投在晶的酒杯上，像是鋪蓋著點點星。

火機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火噌地升起，約有火花燃燒的聲音。

聞屹半倚在桌邊，線籠罩著他的背影，輕白的煙霧從邊散開，周很快繚繞著裊裊白煙。

復雜的臉像是蒙上一層淡淡冷霜，眉宇間似乎閃過一瞬的落寞。

煙霧背后，他眼眸中涌的緒晦不明。

就算現在正在相親，是不是也可以找個名義把走？

聞屹拿出手機，微信點開一眼看到的名字。

他輕點屏幕，發送對話。

Kilig：【今天沒上班嗎？】

Kilig：【修畫的畫紙到了，有時間的話過來看看？】

他眉眼低沉，額前微垂的碎發遮去朗的眉骨，幽深黑眸見不著底，角浮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今天去評彈館，他坐了很久。

除了等，也是在確認一件事。

評彈館的環境和昨天一樣，茶也和昨天一樣。

甚至唱的曲目也和昨天差不多。

只是臺上的人變了。

但他完全沒了坐到最后的想法。

“稀奇啊，今天怎麼坐到吧臺這邊了？”一個閑散的聲音，向川端著一杯調好的酒放到他面前。

向川開的這間酒吧是聞屹在蘇城時常會來的地方，但他平常要麼坐在包間，要麼坐在有遮擋的卡座，并不會像今天這般直接坐在吧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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