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書云纖長濃的眼睫翕，雙頰帶著意和熱，莫名有種被抓包的局促。

“沒事。”

聞屹也注意到了微微泛紅的臉頰和耳尖，解釋：“戴手套是為了保護你的畫。”

“嗯。”

聞屹拿過卷盒從容不迫地拉開上方纏繞的帶，拿出畫卷。他在桌臺邊找了塊大些的空，小心向下推開。

聞屹穿著黑上，一手在前，一手在下，微曲的手臂能看到廓。

他注視著畫卷的神認真，漆黑的眼眸深沉，與剛才說話間那副吊兒郎當模樣完全不同。

無論是古董還是書法字畫行業，普遍認為資歷深的會更厲害。

評彈也是。

聞屹翻看畫卷，細細查看其破損程度。

他倏地抬眸，又對上了略帶探究的眼神。

他挑了下眉，角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顧書云自覺有些不禮貌，因此問道：“我不太了解古畫修復，請問這樣的畫修復需要多長時間？”

“你哪天需要？”

顧書云頓了一下，怕他覺得自己要得急，因此解釋道：“我不是催促的意思，這是我朋友的畫，所以想告訴他大概時間，修復時間還是看老師您的安排。”

“料比較普通這里都有，至于畫紙，”聞屹邊摘手套邊說，“等會我看看畫館有沒有能用的替換紙，如果有就會很快。”

顧書云點頭：“謝謝，麻煩你了。”

“行了，別一直謝，”聞屹耐著子，將一只手揣進兜里，“我去看看畫紙，你可以在這里等，也可以到旁邊稍坐一會，那邊有茶水。”

“嗯，好。”

顧書云視線掃過周圍的畫架和陳設，還是選擇出去。

走到旁邊房間時，抬手后緩緩放下，沒有敲門。

看了看四周，在靠窗邊的長椅上坐下。

涼風著窗戶的邊緣往里鉆，吹得發脹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而這時，的手機恰好響了。

顧書云接通電話。

“書云，是媽媽。”鄢曼的聲音溫，“現在有空接電話嗎？”

“可以。”

“林晚阿姨的兒子這周五回來，我記得周五周六你都要上班吧？”

“是。”

“那周六中午你們吃個飯，然后讓他送你去評彈館可以嗎，剛好也可以讓他聽聽你唱的評彈，小戴這些年在國外樂團工作，你們也可以流一下，也向他介紹介紹我們蘇城的傳統文化。”

顧父顧母都是歷史學教授，他們自小在蘇城生活，對蘇城有著濃烈的驕傲與自豪，在顧書云長的過程中，十分注意的文化教育。

顧書云沉聲說：“既然你們說定了，可以的。”

鄢曼聽出話中的妥協，又說道：“阿云，媽媽雖然希你早點談，但還是要你看你自己的覺，喜歡的話再繼續相好嗎？”

“知道了媽媽。”顧書云淺笑。

電話那邊傳來嘈雜的人聲，鄢曼似乎言又止。

顧書云問：“去那邊不順利嗎？”

“沒有，只是遲遲忙，沒怎麼說上話。”

鄢曼趁覃遲最近來蘇城工作特地過來探班，只是不知是不太想相見還是其他，晾了鄢曼許久。

“哦……”顧書云沒打算繼續追問。

鄢曼輕嘆了口氣：“我前面問有沒有想回家里看看，只是說先等鑒定結果。”

顧書云睫羽，安道：“可能需要時間想一想。”

話語輕落下。

是對媽媽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其實，也需要時間來消化媽媽突然間不是自己的媽媽了這件事。

明明上周還好好的，一家人說好找個時間一起回去看爺爺。

前幾天的晚上回家，看到了餐桌上準備好的夜宵，還有一臉凝重的父母。

顧書云想過可能家里發生了什麼不太好的事，但沒想到這件事只有對不好。

因為二十多年前醫院護士的失誤，換了兩個小孩的命運。

父母雖然面上也有悲傷，但心里是高興的吧，要見到親生兒了。

那呢……

他們還會嗎。

掛了電話后，心臟沉沉墜落。

顧書云的思緒繁雜錯，仿佛周圍氣都在往上，窒息無力，仿佛被空了力氣。

可是為什麼是，突然間沒了爸爸媽媽。

聞屹回來時候只看到了墻邊孱弱的影，像飄著的破碎羽在微微抖。

他不安上前，皺眉問道：“怎麼不進房間？”

顧書云呼吸很輕：“我剛剛接了電話。”

他垂下視線竟看見眼睫掛著淚珠，像是被雨淋過的漉漉模樣。

他間一，問：“要熱水嗎？”

顧書云只覺得不想做任何思考，不論是還是神上，都好累。

著他茫然失神，沒等回答聞屹已經走進房間，拿了一次紙杯接好熱水重新走了出來。

顧書云抬起手接過，熱水很快過紙杯充斥的掌心。

聞屹收回手的時候，掌骨下側到了的手腕。

抖，還有幾分滾燙熱意。

“謝謝。”顧書云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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