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
“你馬上也二十九歲了,還一點靜都沒有,過陣子媽又要提你跟江澄的事。”
“我有喜歡的人,你們別點鴛鴦譜了。”
孟纓年趕追問:“誰?”
孟鏡年專注路況,往左變道,片刻才說:“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希。再說吧。”
“你是個鋸葫蘆吧?要麼就別提,提了又吊人胃口。”
“不提你又要和媽張羅幫我相親了。”
“別拉上我,我可沒催過你,我還一直幫你說好話。”
孟鏡年笑了笑,“謝謝。你畢竟是我親姐。”
“這話可千萬別當著爸媽的面說啊,他們會吃心的。”
“知道。”
/
日子過得極其漫長,耐著子,方能把注意力投注在工作之上。
從沒這麼煩躁過,像被悶在一個扎了的塑料袋里。
年末最后一天,晚飯之后,一家人去了江邊看無人機演出。
孟鏡年實在沒什麼興致,被肩接踵的人群得耐心盡失,因人流量大,離場快花去一個小時,在路上的時候,迎來了零點時刻。
開車的是孟鏡年,孟落笛坐在副駕駛上。
孟鏡年看著儀表盤上時間跳到了00:00,提醒道:“麥樂迪,給你姐姐打個電話。”
孟落笛反應過來,拿自己手機給林檎撥去視頻電話。
響了幾聲才接通。
孟落笛大聲道:“姐姐!生日快樂!”
電話里的聲音有些斷續,卡頓一樣,林檎笑著說了聲謝謝。
孟鏡年向著孟落笛看了一眼,立馬把手機屏幕轉向他。
孟鏡年往屏幕上瞥去。
林檎今天是個雙馬尾的造型,穿著一件白,似乎是在酒吧的洗手間里,后是一面鏡子,四周一圈白燈泡,類似好萊塢電影里,影星化妝間的風格。
在一瞬延遲之后,臉上的笑容頓時凝滯,大約是因為看見了他。
孟鏡年看著鏡頭:“生日快樂,一一。”
沒有作聲。
這時,后座的孟纓年和林正均也先后說道:“生日快樂啊一一!”
林檎這才又笑起來說“謝謝”。
孟纓年同林檎閑聊了幾句,主要是問晚上回不回家休息。
林檎說:“等會幾個朋友會去梧桐小區借宿,我就不過來啦,嬸嬸你們早點休息。”
梧桐小區就是爸媽留下的那套房子所在的小區。
孟纓年笑說:“好。自己注意安全啊。也早點睡。”
林檎說“好”,跟著把視頻電話掛了。
孟鏡年把人送到之后,不再上樓,說有點困,想直接回去休息。
他把車開出小區,停在路邊,給謝衡打了個電話,詢問他,哪間酒吧衛生間的裝修,像那種好萊塢明星的化妝間。
這問題算是問到了謝衡的領域,他一聽完就給出了答案。
沒給他進一步追問的機會,孟鏡年掛斷電話,打開手機地圖,輸那酒吧的名字導航。
離得不遠,開過去不到二十分鐘。
他不很肯定人是不是還在,進去逛了一圈,在一樓沒找見人影,便去吧臺最邊上的一個位子上坐了下來,點了杯水,盯住了下樓的樓梯。
有異在旁邊位置上坐了一陣,有搭訕意愿,但見他神沉冷,就沒有開口。
大約坐了半小時,一陣紛的腳步聲,踏著鑄鐵的樓梯下來了。
孟鏡年抬頭去,一時頓住。
林檎正跟遲懌并肩走下來,遲懌殷切地同說些什麼,神淡淡的,不過偶爾地點一下頭。
樓梯將要走到底,林檎無意識抬眼往前方了一眼,腳步頓時一停。
酒吧走復古風格,布不似通常的那般俗艷,四周燈昏黃,像那種燃著煤油燈的小酒館。
孟鏡年倚著木質的吧臺站立,穿著件黑的半高領。深襯得他皮蒼白,影清瘦,格外的疏離冷淡。
遲懌也跟著停步,順著林檎的視線去,挑了挑眉。
孟鏡年手往吧臺上一撈,林檎才看見,那上面擱著好大一束厄瓜多爾紅酒玫瑰,裹在雙層的黑包裝紙里,像穿著暗紅絨長,喝得爛醉的人。
一行人都停下來了,一齊向孟鏡年。
林檎下意識地抓了側的欄桿扶手,看著孟鏡年抱著花,朝走過來。
他停下腳步,把花束遞了過來。
“生日快樂,一一。”
聲音有些沙啞,像是患了傷風一樣。
林檎沒有接。看著那花,一時心如麻。會到,自己似乎沒有預計得那樣興,反而一切緒都似隔了一層一樣,有種木然。
孟鏡年低頭著,目幽沉,片刻,他忽地往前近了半步,本能地跟著退后。
孟鏡年微瞇了一下眼睛,毫不猶豫地手,一把抓過的手腕,徑直往外面走去。
林檎掙了一下,沒有掙,抱著羽絨服外套的那只手也去掰他的手指,仍然無果。
就這樣,腳步幾分跌撞地被他牽到了酒吧門口,眼看著他不但不打算松手,還似乎要繼續這樣牽著朝馬路對面走去,驀地剎住腳步,氣惱地一甩手臂:“孟鏡年,你能不能松手!你把我抓痛了!”
孟鏡年立即作一停,轉過來,低頭注視一瞬,把手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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