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上認可裴家的忠誠，那裴今酌也是裴家人！

裴今酌的平步青云，會不會有皇上的幫助？皇上見其是個可造之材，適合用來對付武王。那麼……

裴今酌對付蘇家，豈不就是皇上對付蘇家！？

真正要蘇家死的，并非裴今酌，而是皇上？

皇上為何這麼做？

因為……夢中，和裴今宴親，相當于代表蘇家投靠皇上；后來因為與錦王，與裴今宴和離，就暗示著……蘇家背叛皇上

但和離只是個人原因，與蘇家有什麼關系？！

但同時，又出現一個疑點——

剛剛裴今宴說：別說當今皇上，便是那麼厲害的始皇帝，都無法扳倒蘇家，只能任由蘇家存留。

那麼，最后扳倒蘇家的，到底是誰？裴今酌到底是誰的人！？

蘇明妝要瘋了，覺得每一次細思極恐地靠近真相時，又有許多干擾項來否認真相！

如果真如所預測那般，與裴今宴和離，意味著蘇家與皇上的聯姻結束，皇上會攻擊蘇家，那麼是否可以理解為：即便不是裴今酌來當刀，還有其他的刀？

如果事真這樣，解決起來也很簡單——只要不和離就行。

現在裴老夫人對百依百順、裴今宴也對，想回家盡孝，隨時回家住上十天半月。

但如果害蘇家的另有其人呢？要怎麼保護家人？

記憶里蘇家衰敗、母親去世、父親一夜白發的畫面如夾帶著荊棘的颶風，一次次攻向，讓鮮淋漓。

裴今宴見子表恐懼，周抖得厲害，再顧不上什麼，一把拉住子的手，握著，“醒醒，別想了！沒什麼困難解決不了，別鉆牛角尖！”

蘇明妝腦海中的霾依舊揮之不去，不過，卻因為男子握著的手，讓覺好了很多。

蘇明妝低頭，看向兩人握的手。

裴今宴意識到自己唐突，急忙放開。

蘇明妝言又止，但到底還是沒說“再拉一會”這樣的話。

隨后，房一片死寂。

兩人都沒說話，各有所思。

夜越來越深了。

蘇明妝已經整理好了崩潰緒，重新冷靜下來，“嬸母的況如何？”

裴今宴也收回思緒，回答道，“狀況不太好。”

“唉……”

蘇明妝捧起茶碗抿了一口，心中慨——從前以為，夢中裴今酌朝為是因為國公府急需銀兩，如今看來，可能并非如此。

或者說，急需銀兩只是原因之一。

而更大的原因，是為了他的母親、裴二夫人！

裴今酌的武科舉是明年春季，而夢中那個時間，裴老夫人已經離世，裴二夫人回了扶虞城。

裴今酌摔傷之后，裴二老爺和裴二夫人定痛不生、甚至悔恨終生，畢竟原本裴今酌并不想參加武科舉，是他們強著他參加，偏偏其因為武科舉落殘。

裴今酌親眼目睹裴老夫人從健康、到郁郁而終，怕傷心的母親也步后塵，便要想辦法證明自己不是廢人。

最好的方法，便是當。

所以他無視國公府清廉自潔的名聲、違背裴家端正清高的家風，利用家族權勢，頂著鋪天蓋地的謾罵和質疑，朝。

……應該是如此。

蘇明妝一邊想著，一邊點頭。

裴今宴無奈地嘆息，低聲道，“又開始打啞謎了，罷了，我沒好奇心的，我不用知道。”

蘇明妝聽后愣了，之后噗嗤一笑，“抱歉吊你胃口，我現在還沒想到應該怎麼做，待想好，定會告訴你。”

“好。”

裴今宴見子緒已穩定，便起，“看你無礙，我就放心了，我去青竹院看看。”

蘇明妝也跟著起，“我也去。”

“你還未用晚膳。”

“你不是也沒吃？”

“……”

最后，兩人約定一起去青竹院，回來后也一起用膳。

臨走時，還讓丫鬟到廚房，讓崔廚子燒菜，待燒好后取回來。

……

青竹院。

愁云慘淡。

不同于白日里的慌，此時一片安靜。

丫鬟見國公爺和夫人來，起要問安，被裴今宴用手勢制止，低聲問道，“里面的況怎樣？老夫人在嗎？”

丫鬟也是滿臉愁容，“回國公爺、夫人，老夫人和裴二夫人都在，裴二夫人……剛剛昏厥過一次，現在好像……又哭了。”

兩人聽后一驚，不敢怠慢，急忙匆匆進去了。

剛踏房子大門，在中間的正廳，便聽見了子嗚嗚哭泣聲。

是裴二夫人的聲音。

蘇明妝心悶悶一痛，像被鈍錘狠狠擊打——裴二夫人善惡分明、灑樂觀，何時像現在這樣苦悶？

夢中，裴今酌雖跛腳，但后來到底當了，裴二夫人也不會太傷心。

但現在……裴今酌注定瘸，為一個廢人，裴二夫人如何得了？

反觀。

為了保住自己家，卻設計裴今酌，才是……罪魁禍首。

裴今宴看著子垂眸自責、面凄然，心疼地低聲道，“你別自責，當時你圓今酌心愿，這是好事。他傷，與你無關。”

蘇明妝靜靜聽著，嘆了口氣，心中回答——那是因為你只知一半，并不知我讓他去前線的原因。

如果他知道原因，怕是饒不過吧？

畢竟，是把裴今酌害廢人。

“我們是去看嬸母，還是看今酌？”裴今宴低聲問。

從哭聲判斷，裴二夫人和老夫人應該在左手邊的房間，而裴今酌是在右手邊的房間。

蘇明妝向著左邊房間，眷地看了幾眼，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去看一眼裴今酌。”

沒臉，面對裴二夫人。

……雖然也沒臉面對裴今酌，但到底與裴今酌沒，與裴二夫人的，卻是實實在在的。

于是，兩人去了裴今酌的房間。

剛一靠近，便聞到濃濃藥味。

進了房間，見房有兩名丫鬟守著。

丫鬟發現國公爺和夫人，立刻要問安，被裴今宴用手勢制止，之后兩人走到床前。

此時裴今酌并未昏迷，而是睜著一雙眼，無神地盯著帷帳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