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不同。

之前的預知之夢很真實，好像真的發生過一般。

醒來后清楚記得夢中的每一個細節，以及夢中的，甚至的心智度也產生了變化。

夢中度過的幾年，年紀、閱歷，就好像，直接加在上一般。

做夢之前，有十八歲的心智。

夢醒之后，有二十八歲的心智。

而這次的夢境，把是“預知夢”里，最害怕、最痛苦的橋段，統統回憶了一遍。

裴老夫人死，母親死，自己得了花柳病慘死……當恐懼積累、心跳加速，整個膛都劇烈收，痛骨髓，蘇明妝也被痛苦驚醒。

猛地睜開眼，終于逃恐懼，卻發現……天已暗了下來，房間燃了一盞幽幽夜燈，線昏暗。

距離床頭不遠的地方，放了一張椅子，上面坐了一個人。

那人匆匆從衙門回來，上服還未換下，本瓷白的面龐，此時蒼白一片，目疲憊又滄桑，卻溫地看著。

是裴今宴。

蘇明妝與他四目相對，剛重溫噩夢后，心中竟免不得慨——夢中，他是生命中的過客，雖然婚三年，但見面次數不多，每次見面，要麼是單方面爭吵，要麼是他單方面施。

夢中他看的眼神，永遠是冰冷的、失的。但現在他的眼神卻是炙熱，溫。

看著他的眼神，蘇明妝心里又莫名有了勇氣——對呀！為何一定要找夢境與現實里的“相同之”，換一種思路，完全可以找“不同之”！

裴今宴是夢境中一個極重要人，如果他和夢境里的不同，自也不會被拉到那可怕宿命？

想到這，蘇明妝黯淡的眼神中，又出了一些希。

裴今宴看著子因哭過，所以紅腫的臉，言又止，不知如何說。

蘇明妝從床上爬起來。

裴今宴立刻起相扶，后者婉拒，

他見子未著外、只穿著里面輕薄里，急忙回避視線，“抱歉，我不知你沒穿外，我讓下人進來服侍你。”

說著，起就要走。

“不用，我自己穿便可。”蘇明妝。

裴今宴停下，只是依舊背對著。

蘇明妝從床上下來，穿好鞋子，找到外，仔細穿上，之后見水盆里有水，便過去洗了洗臉，在梳妝臺上找了發簪，將及腰長發簡單盤了個發髻，才對男子道。

“可以了，你用晚膳了嗎？”

“還沒。”裴今宴一邊說著，一邊轉過。

見子穿戴好，看起來雖明朗了一些，但眼神中依舊有抹不去的憂郁。

這樣的，能聽那個噩耗嗎？

所以……可以在噩耗之前，先說一個好消息？

想到這，裴今宴暗暗嘆了口氣，之后抿了抿，仿佛下了決心一般，“其實，我們和離后，你可以改嫁給他，中間遇到什麼困難，我來幫你解決。”

聲音很輕，很慢，一字一句，卻又沉重無比。

蘇明妝一愣，“嫁給他？嫁給誰？”

裴今宴一顆心仿佛被人狠狠攥在手心里，越攥越，“裴今酌。”

他從沒想過有一日，會有個名字，讓不想說出。

更可惡的是，那名字和他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蘇明妝滿臉疑，“我嫁他干什麼？”

裴今宴苦笑一聲，“你喜歡的，不是他嗎？”

“喜歡他？誰告訴你的？難道有人在你那說什麼？你告訴我那人名字，那小人在害我！不會是錦王吧？還是你表妹？”蘇明妝開始快速排查與自己有過節之人。

裴今宴靜靜看著子的面龐，卻沒因為的否定而竊喜，“我都知道了。”

“？”蘇明妝剛要大聲質問，卻嚨干到發，便走到桌子，見桌上茶壺里面有茶，也顧不上是熱是冷，先倒了一杯喝下去，“你知道什麼？”

裴今宴扯了下角，“在你栽贓我輕薄你之前，你曾和玉萱公主去扶虞城，見到了堂弟。”

蘇明妝疑，“我在扶虞城見裴今酌？我怎麼不記得？”

急忙冥思苦想。

也許在外人看來，和玉萱公主大鬧扶虞城是在四個月前，但因為那個夢的緣故，夢中時間直接加到了意識里，便有種自己十幾年前去過扶虞城之。

對當時的記憶，已經模糊。

又因為剛剛睡前哭過，所以額頭位一跳一跳地疼。

只能一邊著疼痛的位，一邊道，“……不是，扶虞城一行，我記不清了，但在我模糊記憶里，我并沒見過裴今酌！你若是不信，還有一個月是長樂節，我會提前央求皇后娘娘，把玉萱公主放回來，可以作證！”

子的回答，出乎裴今宴意料，他驚訝地看過去。

蘇明妝的頭更疼了，一雙不濃不淡的柳眉，被皺得很，“你救我在前，你和裴今酌長得這麼像，如果公主看見裴今酌，絕對會拉我聊這個話題。我雖不記得是否看見裴今酌，但我確定當時公主沒找我聊相關話題，所以公主也定沒見到裴今酌。”

裴今宴徹底震驚住——所以，他之前的推測錯了？

但，還有許多疑點！

裴今宴問，“如果之前你沒見過裴今酌，為何當時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表現得明顯失態？”

蘇明妝，“這問題我不是回答過嗎？因為你們長得像，所以我驚訝。當時我為何栽贓你，還不是因為你救我、見到我如此貌，沒表現出驚艷？”

為了圓謊，只能厚著臉皮，把當時自己稚的想法說了出來。

當時真的可恥地認為，所有年輕男子第一次看見這張臉，就要表現出驚艷。

不表現驚艷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瞎子，一種是斷袖！

當然……現在清醒了，不會那般無腦地自以為是，但當時……確實是這麼想的。

裴今宴驚，心中有一小小竊喜，但上疑點太多，他不敢高興得太早。

“第二個問題，嬸母教你武功時，你為何纏著嬸母打聽裴今酌的事？”

蘇明妝驚住——糟，這個謊……該如何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