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靜靜地走了一會。
蘇明妝,“我們這是要去哪?”
裴今宴,“我剛剛問過你,我們去哪,你沒回答。”
“……”蘇明妝停下腳,埋怨地看過去,“你是滾刀嗎?”
裴今宴也停了腳,“滾刀是什麼?味道如何?”
“……”
好的,可以確認某人是滾刀了。
裴今宴自然知曉滾刀是何意思,但就是想故意氣——平靜時,總是拒人以千里,只有高興時、憤怒時,才會暴本來的可一面,與他拉近距離。
事實證明,裴今宴也很適合這般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氣人,尤其他那一張萬年不變的表,極為招人恨。
蘇明妝瞪了他兩眼,“去知春院吧,發生這麼大事,我擔心老夫人況。”
提到母親,裴今宴也沒了調戲小姑娘的心思,線抿了抿,“好。”
隨后,兩人沒再拖延,就去了。
一路上,兩人速度不慢,可見心急,
但蘇明妝還是能看出,裴今宴在遷就的速度。
看了一眼男子冷然的面容、堅定的眼神,回憶剛剛他公私分明地袒護,以及此時對母親的關心。
心里想:不知“好男人”是什麼樣,但如果讓來定標準,那就是……裴今宴的樣子,除了他,也想不到更好男人的模樣了。
他未來的妻子會很幸福吧?
夢里的顧姑娘?那個與裴老夫人一樣,文武雙全、既端莊又颯爽,被閨秀千金們喜歡的顧姑娘?
搖了搖頭——這些不是應考慮的,只想快些回家!從前過了太多糊涂日子、做了太多荒唐事,每日讓父親心母親擔憂,想把過去十八年重新來一次,要在父母面前做一個孝順、乖巧的兒,要每天讓父母歡樂。
想到未來生活,雙眼放亮。
是啊,和裴今宴,都會擁有最好的生活。
……
知春院。
兩人懷著忐忑的心進去,見路過的丫鬟,便抓來問。
丫鬟回答說,老夫人回來后,便在房間里寫釋本,沒看出什麼緒波。
——如今版印坊印刷的釋本,是老夫人在原來釋本基礎上,重新修改的,稍微增加了一些難度。
因為釋本是一本一本出,所以老夫人也可以一本一本的修。
尤其是老夫人還是益求的格,一個釋本有時甚至反反復復修改許多遍。
讓丫鬟離開后,裴今宴小聲安蘇明妝道,“母親雖然心,但卻是明事理之人,知曉表妹理虧,不會埋怨你,你放心。”
蘇明妝失笑著搖頭,“我擔心的不是這個……算了,我們進去看看吧。”
外人不會不知曉,夢中裴老夫人、蘇夫人死去,對的影響和打擊。所以不會理解對裴老夫人健康的重視,只以為害怕得罪“婆婆”。
解釋不通,也不打算解釋。
隨后,兩人進了房間。
房間,安靜。
燈明亮,裴老夫人伏案寫著什麼,劉嬤嬤和丫鬟在一旁陪著。
劉嬤嬤見國公爺和夫人來,便準備過來問安,被蘇明妝擺了擺手,示意別打擾了老夫人。
嚴氏抬眼,輕笑道,“你們在院子里說話,我便聽見了,想著等你們進來,我正好把這段話寫完。誰知道你們腳這麼快,我還沒寫完,你們人先進來了。”
隨和的口吻,好似剛剛什麼都未發生一般。
蘇明妝和裴今宴兩人相視一看,換眼神——還好,老夫人/母親沒影響。
嚴氏見兩人的眼神流,如何猜不到他們在想什麼,“坐吧。”
兩人座,劉嬤嬤已讓人上了清茶。
嚴氏也坐了下,秀的面龐,笑意溫,“你們別擔心,我不糊涂,誰對誰錯,我分得清。我雖把們兩人當親兒對待,但即便是親兒,們若行為不端,我也不會袒護。”
蘇明妝小聲道,“晚輩不是怕您袒護,是怕您心不好,影響。”
的愿,從來都是這麼簡簡單單。
嚴氏笑容加深,眼神激地看向,“托蘇小姐之福,我已經康復大半了。”
聲音一頓,面尷尬地笑道,“實話說,我這子不好,也都是自己作的,怨不得別人。明明國公府的龐大產業需要打理、明明還有這麼多關心我的人,我卻每天自怨自艾,糟蹋。”
眾人吃驚——沒想到老夫人竟自我檢討?
要知道,老夫人看似順,實則倔強認死理,別人是勸不的!
嚴氏見小姑娘一臉的震驚,笑容更是尷尬,輕咳兩聲,“真是多虧了你,我在你上,學了太多。”
“??”蘇明妝一頭霧水,“老夫人過獎了,但晚輩沒做什麼啊?”
嚴氏收回笑容,面認真幾分,“怎麼會沒做?你來國公府之前,是何口碑,在京城不算。但自從你進國公府,洗心革面,不曾逃避推諉自己犯下的錯誤,更是積極學習、努力練武,可謂胎換骨。
你的每一個改變,我都看在眼里。
夜深人靜、難以眠時,我閉著眼,便好似浪濤之中,我無奈自己的渺小,我并未掙扎、隨波逐流,這時旁好像出現一人……那人拼命拍打水面,與巨浪爭斗,一點點前行。”
聲音一頓,嚴氏將視線投向蘇明妝,“那人,就是你。”
“?”
蘇明妝驚愕在原地,心中震驚——從前只是懊惱過去糟糕的人生,準備重新開始。
還專門提醒過雁聲院的下人,別聲張,別引人注目。
卻沒想到,老夫人一直關注著,難怪……每次老夫人看時,投來的目都是認可,那種尊重目,讓備鼓舞。
贈人以玫,手有余馨?
老夫人鼓舞時,也鼓舞了老夫人?
鼓舞老夫人時,老夫人用尊敬,又鼓舞了?
真是……奇妙啊!
從前渾渾噩噩,每天都在尋求刺激,忽略了多細節?如今捕捉到,只覺得人生值得細細品味。
嚴氏嘆了口氣,隨后慚愧地搖了搖頭,“……還有,我不如你。”
蘇明妝急忙否認,“怎麼可能?您可是出名的才,我連您一個手指頭都不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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