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果然如你所說！”裴今宴驚嘆，語氣興，好似發現什麼驚人寶藏一般。

他小時經常來這里玩，

母親住進來之前，他也經常跳上涼亭飛檐乘涼，卻從來沒注意到了假山和三曲橋的形狀。

蘇明妝再次翻了個白眼，繼續觀賞景。

腦海中，卻突然出現一幕畫面——那還是剛進國公府的幾日，夜晚，想找個地方氣，便到了小花園，見了他。

他毫無形象地坐在涼亭屋頂，一點都不像平日里年老的安國公，只像是這個年紀、或者比這個年紀更小一些，無憂無慮的公子哥。

當然，當時他看見后，立刻便跳下來離開。

或許，在屋頂時，才是他心的模樣？

裴今宴很快意識到自己失態，便輕咳兩聲，恢復平日里的形象，“我這，也有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蘇明妝。

裴今宴一袍擺，端正地坐了下，正道，“今天傍晚時，吉公公找到我，表面是喝茶閑聊，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如果我還想做那件事，便放手去做。多的，他沒說。”

蘇明妝了然——有些命令，上位者會直接下令；但有些命令，上位者會模棱兩可。

了，是吾皇圣明；不，也與皇上無關。

“即便皇上同意，短時間也沒法實施吧？你現在手頭不是還有任務？”

“對，”裴今宴皺眉，眉宇間有了一些尷尬，“所以……我的意思是，暫時可能還需用你的銀子。但以后我定會還你！連本帶利的還你！”

蘇明妝笑著點頭，“好，那就按照錢莊的利息給我。”

知道，裴今宴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也不喜占人便宜，既然如此，也就不客氣了。

左右，國公府別的不多，就那些寶貝多。

裴今宴瞬間松了口氣，“就這麼定了。”

蘇明妝起，“裴將軍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我就先回去了。”

裴今宴這口氣還沒松完，便卡了住。

他看向——九轉回春丹之事說完，版印坊之事說完，出售賜品之事也說完，確實也沒什麼話題了。

涼亭雖四面風，王嬤嬤等人在假山下能看見兩人一舉一，但是孤男寡，對影響不好。

裴今宴眸底閃過一些失落神，起道，“我送你。”

“不用，這條小路不算陡，我自己下去就行，”蘇明妝扭過頭，嫣然一笑，“我走后，你也自在一些。不是喜歡在涼亭屋頂看風景嗎？請便吧。”

裴今宴，“……”聰慧如，連他這點好，也看出來了。

說話期間，子已經翩然下了假山，全程未回眸一次。

下了假山與下人們匯合后，便離開了知春院。

留裴今宴自己，跌坐在長椅上，目送一行人越走越遠，影消失在院門口。

他愣愣看著，直到晚風吹過，不僅攜帶了水氣清新，還仿佛有一些經過專門調制的梔子花香。

……

翌日。

蘇明妝用過早膳便帶人離開雁聲院，去了知春院。

知春院。

院門已開。

正在打掃的丫鬟們見夫人來，急忙停下手里的事兒，齊齊迎上來為夫人請安，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們承認，夫人剛嫁進來時，因為某些傳言，大家對夫人態度不好。

但后來經過長時間接，發現夫人不僅若仙，人也是和善，從來不發脾氣、擺架子，還不就給下人打賞，讓大家如何不喜歡？

大家還知道，就連老夫人也對夫人越來越好了。

就不知道，夫人和國公爺何時能冰釋前嫌，大家都等著盼著，還認為兩人實在般配的。

正巧劉嬤嬤從房門出來，也急忙上前問安，“奴婢見過夫人，夫人這麼早就來，是來看老夫人嗎？”

蘇明妝微微點了下頭，“老夫人昨天況如何？”

“夫人放心，老夫人昨天睡得極好。”

蘇明妝看了一眼劉嬤嬤疲憊的面容，猜想其定是一夜未睡，“辛苦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啊？不行，奴婢不能走！”劉嬤嬤立刻道，之后上前一步湊了上去，低聲音，“兩個表小姐在，奴婢不敢走！奴婢得看著！”

蘇明妝莞爾一笑，“我今天來，就是辦這件事的，那兩個人留下也是禍害，哪怕他們不出國公府，也不能留在知春院。”

劉嬤嬤驚喜，“夫人終于愿意出手了？”

蘇明妝一愣，否認，“談不上，國公府其他私事我不管，只管老夫人的。”

劉嬤嬤嘆了口氣，心里道——老天爺啊，可保佑夫人早點和國公爺一條心吧。

能看出來，國公爺怕是對夫人心了。

無奈夫人外表溫溫，其實有主見得很。

夫人自己不愿意，別人也強求不得。

蘇明妝輕聲叮囑，“關于昨天給老夫人喂的藥，我已告知裴將軍，你不得向任何人泄，包括老夫人。”

“是，夫人您放心！奴婢絕對不說！”劉嬤嬤對夫人，是下定決心效忠的。

蘇明妝又看了一眼劉嬤嬤疲憊的神，“回去休息吧，這里給我，你若是不放心，晚一些再來。”

“奴婢放心，奴婢先告退了。”

打發走了劉嬤嬤，蘇明妝便帶人進了房屋。

剛一進老夫人房門，就聽見嚴氏姐妹的聲音，兩人正對著老夫人噓寒問暖。

同一時間，嚴氏姐妹看見進來的是蘇明妝，立刻如做賊心虛一般，閉了，眼神警惕又驚恐。

蘇明妝沒理會兩人，對裴老夫人道，“晚輩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今日面不錯，昨夜休息得如何？”

嚴氏聽其又稱呼為“老夫人”，便知曉對方希保持距離，將臉上的欣喜收斂了一些，維持禮貌不失親切的笑容，“休息得不錯，你呢？”

“勞您關心，晚輩休息得也好，”蘇明妝繼續道，“晚輩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是有兩件事，想拜托老夫人。”

半靠在床上的嚴氏，撐著坐了起來，“何事，但說無妨。”

“第一件事，晚輩最近很是寂寞，見表妹與我年齡相仿，想邀請表妹住到雁聲院旁邊的鶴鳴院，不知老夫人可否同意。”

嚴氏七竅玲瓏心，如何猜不到蘇明妝的用意，只是……目復雜地看向侄。

同一時間，蘇明妝也笑地看向嚴家姐妹，只是一雙眸里，帶著只有兩人才能看懂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