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愣住,“什麼?我接手?”
一旁的王嬤嬤也懵了。
霍薇尷尬解釋道,“我知道,你一直與國公府撇清關系,現在讓你管國公府,實在是強人所難。只是……太醫千叮嚀萬囑咐,說在這個節骨眼上萬不能讓楓華心勞累,否則那些珍貴的藥白費了不說,子再垮上幾次,哪怕再拿十好參,怕是也……”
后面的話,霍薇沒說。
蘇明妝哪還有閑心?一時間愁眉鎖,心煩躁得很。
不想接手國公府,否則以后不方便和離。
既然決定和離,就不應該有過多牽扯。
霍薇見小姑娘臉白中青,急忙道,“明妝你別太為難,沒我幫忙,還有楓華的娘家人呢,只是楓華不愿意麻煩娘家人罷了。不瞞你說,之前原本嫂子想來幫的,后來楓華讓我來……現在也可以讓嫂子過來頂上兩日,等我從鎮戍關回來就好了。”
蘇明妝驚喜,“嬸母還回來?”
霍薇哭笑不得,“是今酌去打仗,也不是我打,我拜訪完老友就回來唄。難道要直接把我也留下?”
蘇明妝這才狠狠松了口氣,“若是那樣就太好了,讓老夫人的娘家人來吧,們是一家人,也放心一些。”
霍薇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行,那就這麼定了,我一會回去和楓華說一聲,安頓完,下午我可能就離京了。”
“那麼急?”
“是啊,吳元帥那邊著急,”霍薇講到,“一會我和楓華說完,便等今酌,今酌回來,我們兩人騎馬回扶虞,搞不好明天早晨就要出發去鎮戍關了。
至于之前來時,帶的兩個丫鬟,這次是帶不走了,也不能讓兩個姑娘家自己回去。所以暫且留下,幫知春院。還有什麼事?你也幫我想想,我現在腦子里是一團。”
蘇明妝也幫忙想著,“盤纏可足?嬸母到鎮戍關走訪朋友應該需要銀兩吧,”說著,扭頭道,“王嬤嬤,你去取五千兩……哦不,直接取一萬兩銀票。”
霍薇都驚呆了——想過蘇家闊綽,沒想到這麼闊綽!一萬兩說取就取?當時臨時湊五百兩,都費勁了!
“不不不,銀兩是夠的!不能拿你的銀子!”
“那就拿兩千兩吧,以備不時之需,等嬸母回來再還我,我十個月,還會在國公府。”
“……”霍薇盯著子,好半晌沒說話。
突然起,把子抱住,紅著眼圈、哽咽道,“你知道我多喜歡你嗎?我是……真不希你和今宴和離……不是因為銀子不銀子,我……喜歡你這個孩子,善良大度、聰明伶俐。我實在想不到,還有比你更好的姑娘。”
蘇明妝能聽出,裴二夫人的話發自肺腑,這讓有些汗。
善良大度嗎?兒子突然冒險去參軍,就是的手筆。
甚至都幻想,裴今酌一輩子別回京城,或者直接死在戰場上。
聰明伶俐嗎?只是被命運鞭打了一番而已,如果聰明,就不會有那種噩夢了。
蘇明妝想安裴二夫人,卻又不知說什麼,便任由裴二夫人抱著。
好一會,霍薇放開了。
撇過頭,不愿意讓小姑娘看哭,掏出帕子臉。
蘇明妝也識相地坐下,低頭去荷包了。
王嬤嬤已拿了兩千兩銀票出來,塞給裴二夫人,后者不愿意收,王嬤嬤又用一副巧把裴二夫人說服。
霍薇道,“行,那銀子我先拿了,等回來后便還給你。我不在的期間,你練武不能停。現在立秋已過,過兩日便出伏,天越來越涼爽,你除了打拳外,最好跑步鍛煉下能。能是功夫的基礎,沒有好能,再好的功夫也發揮不出效果。”
蘇明妝乖巧答道,“是,嬸母。”
其實,不用裴二夫人說,也想去跑一跑的,連鞋子都定制好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裴二夫人便匆匆離開了。
頃,
沒了裴二夫人的大嗓門,房間里也恢復了寧靜。
蘇明妝坐回位置,拿起荷包,卻發現沒耐心再,便放下,索掏出本書看。
王嬤嬤見小姐神沒落,輕聲問道,“小姐,您心不好?要是心里不舒坦,可以和奴婢說一說。”
蘇明妝視線凝了片刻,隨后嘆息,“可能是舍不得吧,我也不知從何時開始,有些喜歡憎分明的嬸母了,一想到要離開,明天見不到,也沒人帶著我練武,心里……就空落落的……”
王嬤嬤心里想——也許,這便是小姐不愿意接手國公府的原因吧。人非草木孰能無?一旦有了往,便有了牽絆,走的時候心里免不得落一道疤。
突然王嬤嬤靈機一,“有了,要不然我們回學士府住幾日?他們國公府怎麼折騰怎麼折騰,都與咱們無關,等風平浪靜,我們再回來。”
蘇明妝抬眼,笑道,“好主意。”
說做就做。
王嬤嬤立刻招呼丫鬟們收拾東西,還沒等裴二夫人母子離開國公府,蘇明妝先離開了。
……
一晃,五日過去。
蘇明妝盤算著時間,差不多應該回國公府了,
畢竟還未和離,這樣久住娘家,傳出去不僅對國公府的名聲不好,對娘家影響也不好。
便用過早膳,和母親打了個招呼,帶人回了去。
馬車剛在國公府大門前停下,門房便急匆匆跑了出來。
今日值班的門房姓趙,趙興,四十多歲,一只眼睛是瞎的——沒錯,這位也是國公府安置的傷殘舊部。
趙興穿著家丁灰的短打服,臉上斜戴著一只黑眼罩,遮了三分容貌,卻遮不住臉上的急躁。
見夫人下了馬車,便上前請安,“小人見過夫人!夫人您可回來了!”
蘇明妝不解其故,“免禮,發生什麼事了?”
趙興起,又怕自己傷殘丑陋嚇到的夫人,只低著頭回話,“是這樣,裴二夫人剛走,第二天老夫人的娘家嫂子帶兩名兒過來,住了一夜,老夫人的嫂子離開,把兩名兒留下,說是幫老夫人料理家務。”
這些事,蘇明妝有所耳聞——國公府有什麼大的變,留在雁聲院的下人,便會把消息報到學士府。
“原來如此,這件事我知曉,裴二夫人離開前便和我說過。”
趙興急得直跺腳,“夫人才是主人,怎麼能讓外人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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