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薇被蘇明妝這凄慘慘的口吻，說得心中一沉，不悅道，“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好的、一切都向最好的方向發展，怎麼還這個德行？還有，什麼被迫離家？這不是你自己提出的？何況你想離開，楓華沒攔你、今宴沒攔你，國公府都你家院門了，隨意進出，這還不能讓你高興一下？”

蘇明妝一愣，意識到是自己誤導大家，急忙道，“抱歉嬸母，抱歉老夫人，晚輩沒那個意思！晚輩對生活很滿足，就是這兩日讀的詩比較悲觀，緒被影響了。”

嚴氏松了口氣，“原來如此，剛學詩時，我也這樣。所謂多愁善為文人，正是因為思緒敏、悲天憫人，才創作出好作品。只是憂勞傷，也不能太沉浸，得找個法子發泄一下緒。”

霍薇，“呵呵，說別人一套一套，到自己上就不行了，忘了誰才是抑郁疾？”

裴二夫人向來無差別攻擊！

“……”嚴氏。

蘇明妝見老夫人吃癟，差點笑出聲——這對閨，一個心細、一個心；一個文雅、一個彪悍；一個文斗、一個武斗。真是天生一對啊！

而且知道，別看裴二夫人懟好友不手，但一旦有無人欺負裴老夫人，裴二夫人絕對會和那人拼命！

不自覺，又想起自己的好友，玉萱公主了。

當時在扶虞城，那些書生不敢得罪皇家公主，所以怪氣地罵，玉萱公主而出，保護。

后來勉強把玉萱公主拉走，沒一會，回過味的玉萱公主不顧的勸阻，又帶人回來，把書生手臂打斷。

玉萱公主真是傻到不知后果？不，知道，只是為了幫最好的朋友出氣罷了。

又想起敬茶儀式時，裴二夫人對的刁難，不也是為自己好友出氣？

之前對裴二夫人就沒什麼怨氣，如今更是全無怨言了。

就好比裴老夫人，而玉萱公主就好比裴二夫人……越來越想玉萱公主了，原本擔心自己不和玉萱公主同流合污，玉萱公主會離開，

現在，改變主意！

知道玉萱公主上說不在乎外人眼，實際上很在乎，要改變公主行為作風，讓其變人人稱贊的好公主，讓真正接百姓敬仰拜，讓真正高高在上！

霍薇懟完好友，矛頭又對向蘇明妝，“楓華說得對，得找個法子發泄一下，雖然做不到……是個壞榜樣，咱不跟學。”

“……”嚴氏。

蘇明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之后認真道，“晚輩謹遵嬸母教誨，而練武，便是晚輩的發泄方法。”

“對呀，練武！”霍薇一拍桌子，之后又扭頭去懟自己好友，“我終于知道楓華你子為什麼突然弱了，原本你天天練武時可沒這樣，自從不練武，就整天嘰嘰歪歪，等你子好一些，給我重新練起來！”

嚴氏哭笑不得。

霍薇又去拉援兵，問裴今宴道，“今宴，你想讓你母親練武嗎？”

裴今宴想也不想，認真回答道，“在母親條件允許的況下，我希母親能重拾武藝！”

霍薇繼續煽風點火，“你想看小明妝的文章，不想試試小明妝的武藝嗎？你得撿起來啊，來和小明妝切磋。”

蘇明妝點頭——對呀，如果能讓裴老夫人鍛煉，別鉆牛角尖，越來越好，也就省卻“被氣死”之嫌了。

嚴氏被說，“你說得有道理，明日開始，我試試。”

裴今宴急忙道，“母親，我只是想讓您鍛煉一下，沒說撿武藝！您得悠著點！”

嚴氏笑著點頭，語調溫，“好，記得了。”

裴今宴激地看向蘇明妝。

蘇明妝察覺到目，因為心也極好，所以一時忘了兩人的隔閡，不僅與裴今宴對視，還向裴二夫人的方向努了努，仿佛說——不關我的事，是裴二夫人的功勞，我最多是個道而已。

裴今宴抿了抿，鄭重點了下頭——無論如何，多謝你！

也在此時，蘇明妝理智上線，想起兩人的份，急忙回他一個禮貌卻沒誠意的笑容，草草收回視線，看向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的方向。

裴今宴只覺得兩人好容易拉近的距離，一下子又被拉遠。

不是拉遠，是推遠。

他是被毫不留推出去的。

他搖頭笑了笑，沒再繼續看。

。

裴二夫人是調節氣氛的法寶，在餐桌上拉著裴老夫人和蘇明妝聊得火熱朝天，全然沒有之前的尷尬。

好像是一次晚膳，將隔著萬重山的兩人，拉到一起般。

中間，還時不時拉著裴今宴開玩笑。

蘇明妝一邊陪兩人聊著，一邊眼看去裴今酌。

發現，他只是低頭吃飯，吃完飯后，便靜靜坐在原位，表平靜、習以為常，在這般熱鬧中，置事外。

卻不是溜號神游，而是狀似認認真真聽著、陪著，只是不融其中。

蘇明妝凝眉，又想起裴今酌后期變朝堂瘋狗邪相的一幕，知道自己大概率可以破壞裴今酌的命運軌跡，但……還不夠！還遠遠不夠！

半個時辰后。

眾人聊也聊完，晚膳也用完。

下人們送上清茶，供主子們清口。

霍薇道，“小明妝，要不要去校場練一練。”

“？？？”眾人——不是，剛吃完飯就要練？而且天已經很晚了。

蘇明妝放下茶碗，淺笑盈盈，“恭敬不如從命。”

霍薇沒想到這小姑娘還真接招了，挑眉道，“可以啊！我以為你會拒絕，算了，今天饒了你，明天再說。”

蘇明妝收斂臉上笑容，認真道，“那可不行，一個唾沫一個釘，說練就得練！”

霍薇失笑，“呦呵，本來是心疼，現在倒了我慫了？走啊，練！”

嚴氏勸了，兩人拒絕。

嚴氏想跟過去看，又被兩人拒絕，要求嚴氏在知春院里轉一轉就行，早點休息、養好。

裴老夫人無奈，只能同意。

。

夜深了。

主院書房，還燈火通明。

早已過了睡的時辰，但裴今酌還在讀書。

面無表、麻木地，把一個又一個字，生地記腦海，毫無。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小聲對話，裴今酌并未理會，隨后那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裴今酌對來者的份不關心、也沒什麼好奇，無論誰來，都不會給他帶來半喜悅。

生活……本就是痛苦的。

但那腳步聲，卻越來越近，直接到了書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