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知道,二哥想罵的是——你還要不要臉。
不生氣,因為在不知有“預知之夢”的況下,單看的行為,確實是在倒。
先是編排對方輕薄,強嫁進去;人家看不上,不和同房,卻上趕子幫人家持江樓,不僅銀子進去,還用蘇家的影響力;這還沒完,竟還心人家堂弟的事了。
蘇明妝心里想——二哥是不知,從嫁妝里拿名參和好藥給裴老夫人吧?否則更得氣死。
但……又如何解釋呢?
是絕不會把預知之夢告訴任何人!也絕不讓人知曉夢中不堪!
蘇明妝垂下眼,抿了抿,“二哥息怒,雖然我暫時解釋不了,但……我這麼做,真有我的原因,對不起,有這樣一個倒男人的妹妹,讓您生氣了。”
蘇墨意瞬間被噎住。
他以為,妹妹會和他吵架,或者憤怒地罵他兩句,奪門而出,再去找父母告狀。
卻沒想到,妹妹只是紅著眼圈和他道歉,聲音誠懇,語調卻堅定。
妹妹這一個月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翻天覆地?別說三弟懷疑妹妹換了人,甚至他都有些想法了。
“讓我想想。”蘇墨意甕聲甕氣。
蘇明妝起,輕聲道,“二哥您先想著,我去給您沏茶。”
蘇墨意心一下子就了,“你……你真是……要這麼拿二哥嗎?你這樣,我還怎麼拒絕?”
蘇明妝先是不解,隨后恍然大悟,認真解釋道,“二哥誤會,我真不是用手段,而是見二哥為難、我也自責,所以想著能為二哥做些什麼。”
“別沏什麼茶了,氣都氣飽了!”蘇墨意冷哼,“我問你,人家裴二老爺不愿意,你暗中搞鬼把裴今酌弄去戰場,戰場無,一旦有個三長兩短,你如何向裴二老爺解釋?”
蘇明妝眸中閃著,低著聲音,“當然不能讓人知道我們做了手腳!您可以想一些辦法,去暗示裴今酌是人才,到了戰場定能為強大助力!
而且裴今酌本人也有意參軍,二哥您放心,那些武將滿腦子都是打勝仗,才不考慮什麼你我愿。服徭役、兵役的百姓多了,誰愿意冒險打仗?由不得他。”
蘇墨意捕捉到妹妹眼神,瞬間骨悚然,“你……你莫不是和那裴今酌有仇?”
妹妹向來單純,哪怕是從前不學無,對人也無惡意。
但今日……他到妹妹上的惡意了!
蘇明妝急忙掩飾眼底厭惡,耐心解釋道,“天地良心,我沒害他,是他自己親口說,國公府銀錢短缺,不能打仗得賞銀,還要不斷補從前舊部。家里日子快過不下去,他才想去前線立功賺銀子的。”
對于裴今酌,沒什麼疚。
先不說夢中,未招惹他,他卻對蘇家出手。只說,國公府確實日子過不下去了,他理應去賺。
再者說,明年武科舉,裴今酌會被摔斷,而如果現在參軍,便能避免那次事故,裴今酌應該激才是。
“但……這……”蘇墨意慌張。
蘇明妝舉起手,嚴肅道,“我蘇明妝對天發誓,剛剛所有一切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不投胎、永落地獄。”
“閉!你能不能別發瘋了!你發什麼毒誓?”蘇墨意被妹妹氣得暴跳如雷。
與二哥的憤怒相比,蘇明妝卻神淡然、臉上還掛著甜微笑,慢慢收回手,沉聲道,“二哥,您按照我說的做吧,這樣……對我們蘇家有利,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
“……”
蘇墨意震驚地盯著妹妹,見妹妹眼神熾熱認真,絕無嬉笑。
難道……明妝在安國公府知道了什麼?“這件事……我要不要和父親說?”
蘇明妝搖頭,“父親年紀大了,心事理應越越好,不能為他添心事。而且這件事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我們不會暴。”
“你……”蘇墨意真要瘋了!
他該怎麼辦?
蘇明妝又道,“當然,二哥可以拒絕,但明妝只懇求二哥一件事: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蘇墨意心中竊喜,急忙問道,“如果我不做,你就放棄嗎?”
蘇明妝徹底收回臉上笑意,面無表不說,甚至還有森森寒意,“自不會放棄,我知曉一些員的把柄,會想辦法利用這把柄,把裴今酌趕出京城。”把柄,自是在夢中知曉的。
最后幾個字,咬牙切齒。
蘇墨意不寒而栗,有個聲音告訴他——妹妹是認真的!妹妹定能做到!
最終,蘇墨意敗了,他了拳,“我最后問你一句……算了,不問了,你確定嗎?”
蘇明妝驚喜,“二哥,您答應了?”
蘇墨意冷哼著撇過頭,懶得看妹妹,“答應有什麼用,我得能辦到再說。別把你哥我想得神通廣大,我只是個小小驗封司郎中。”
蘇明妝喜笑開,甜聲道,“是啊,二哥不僅是驗封司郎中,還是探花呢,家里除了大哥,就二哥學問最好了,蘇探花大人。”
“……”蘇墨意心里這個窩火啊——臭妹妹,就知道拿他!
這件事,便暫且算是敲定。
蘇明妝出了書房后,便恢復沒心沒肺地模樣,跑去和二嫂要花樣子了。
二夫人余書瑤把花樣子送來,還專門叮囑,晚膳時答應兒子的事兒,不方便就別辦了,孩子也不能太慣著。
聽二嫂這麼說,蘇明妝更是暗暗決定,回頭哪怕被裴二夫人揍一頓,也得說服裴老夫人,因為,二嫂不肯慣孩子,當初可沒慣著。
心中暖意,早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
當蘇明妝回到國公府時,已經亥時。
回了房間,蘇明妝靠在榻上翻著書,丫鬟們在鋪被褥,就聽門外習秋的聲音,
“小姐,知春院的劉嬤嬤來了,說要見您。”
王嬤嬤聽見劉嬤嬤的名字,便眼神不悅,“小姐您見嗎?若不愿見,奴婢就把打發出去。”
蘇明妝從書中抬眼,“讓進來吧。”
這個節骨眼,不想得罪知春院,畢竟還得和裴老夫人商量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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