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道,“對,我借給你書,你親眼看過后,便知我并未敷衍你。”
蘇明妝暗自期待,“借我幾本?”
“你想借幾本?”
“都借給我,行嗎?”
裴今宴看著子晶晶亮的眼睛,“當然可以,一會到府,我便讓人給你送去。”
“多謝。”蘇明妝喜上眉梢,又不想在外人面前失了端莊,憋了笑容,扭頭去看車窗。
裴今宴見子不想多聊,便也回來“看門”了。
好在,經過這一番誤會、解除誤會后,兩人之間的尷尬窘迫,了許多。
一炷香的時間后。
在趕來兵的疏導下,長安大街終于通暢,馬車也順利到了國公府。
還是老規矩,裴今宴先下了馬車,讓王嬤嬤等人來接。
只是與之前率先進江樓不同,他在旁等了一會。
待蘇明妝下車后,裴今宴上前,猶豫地問道,“你累了嗎?是先回雁聲院休息,還是去倉庫?如果你累了,可以……”
還沒等他說完,蘇明妝便道,“去倉庫吧。”
想見祖皇帝的賜之,也想看老夫人注釋的四書五經,突然發現,這窮嗖嗖的國公府,好像有不興趣的東西。
裴今宴見其堅持,便也沒拒絕,帶著一眾人風塵仆仆地便去了庫房。
。
國公府的庫房,離賬房不遠,但不是蔡賬房管理,而是一名獨臂老將。
走在路上,裴今宴介紹道,“負責庫房的管事名曲柏,木白柏,今年已七十有一了,是從前跟隨祖父的一名斥候隊長。后來退伍回鄉,遭遇瘟疫,除了他外,全家遇難。
祖父聽說此事,便讓人把他接來,想在府里給他安排個差事養老。但他因傷退伍,斷了一只手臂,別的活兒干不了,便安排在了庫房。”
蘇明妝一邊走一邊聽,一邊點頭。
經過這段時間的國公府生活,已經習慣,無論是國公府里面,還是國公府的產業上,到都是這種傷舊部。
除了蔡賬房這種有管賬技能,老兵們無法勝任,其他能勝任的,都安置了。
“七十一?還干活呢?”蘇明妝微驚。
裴今宴輕嘆,“母親早就勸他養老,但他不肯,說自己老當益壯……我和你說這麼多,是想提前告訴你,曲爺爺他為人倔強偏執,一會若有冒犯,我先和你道歉。”
“沒關系。”蘇明妝心里想——你們國公府,各個都倔強偏執,早習慣了。
隨后,一眾人到了國公府庫房。
蘇明妝抬眼一看,卻見所謂庫房,就是個不起眼的小院子,甚至比賬房還小。
幾名丫鬟也驚訝。
云舒小聲道,“這是庫房?也……太小了吧?和我們學士府的柴房差不多大了。”
“噓!”雅琴提醒。
云舒沒再說話,點了點頭,只是心里吐槽——這麼大的小院子,能裝什麼?還要專門設置個庫房?國公府為了安置這些舊部,還真是“巧立名目”呢。
裴今宴上前叩門。
很快,門傳來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何人叩門?”
饒是冷敖示人的裴今宴,也出了一些溫和,“曲爺爺,是我。”
門之人聽出國公爺的聲音,急忙打開門栓,拉開門。
“小人見過國公爺。”說著,就要行禮。
“曲爺爺不用多禮!”裴今宴急忙去拉。
蘇明妝看向那名老人,卻見老人雖七十一,但因為還朗,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倒是與父親相似。
其材高大,魁梧有力。
七十一歲尚且如此,可想而知當年是何等錚錚人!
只是他一只袖子空的,是斷臂。
曲柏見是國公爺,古板的臉上滿是笑容,“國公爺最近子可好?差事可順利?”
那慈的眼神,好像看著自家孫子似的。
裴今宴也是一派恭敬,“差事順利,這麼晚來是有一事……還沒給您介紹,這位是……”
當向蘇明妝示意時,生生卡了一下,語調有了一些起伏,“剛婚的妻子,蘇學士之,蘇明妝。”
蘇明妝有些犯難,按照道理,仆人見主,應該接見禮。
但這國公府況又實在特殊,裴今宴都一口一個爺爺的稱呼,該怎麼辦?
還沒等蘇明妝想出辦法,卻聽老頭子爽朗道,“這位就是前些日子婚的千金大小姐?真是漂亮啊!小老兒活了七十一,第一次見這麼漂亮的姑娘,國公爺好福氣!”
說著,用僅剩的一只手,對著裴今宴手臂就來了那麼一下。
哪怕強壯如裴今宴,也皺了下眉。
王嬤嬤等人周一抖——這破地方可真魯,說打就打,就沒點輕重嗎?得虧是打裴將軍,要是打們,怕是一掌把們打死。
蘇明妝也愣住——漂亮,自是知曉的,從前無論男,看時眼神都不一樣,但這麼直白白、當著面、目誠懇地夸漂亮,還是第一次。
可以說,蘇明妝對這獨臂老英雄的第一印象是極好的!
但很快,就慘被打臉,見識到了老英雄的倔強!
。
庫房門前,裴今宴全然沒有平日里的清冷肅然,一雙劍眉皺,語調滿是無奈,“曲爺爺,您就寬容一次行嗎?只帶兩個下人還不行?或者……一個,只帶一個下人?”
老頭子大手一揮,冷著臉道,“不行,我們國公府庫房素來有規定,只有主子才有資格進,別說下人了,便是裴二夫人想進,老夫都不允許!想進也行,踩著老夫的尸進!”
蘇明妝終于理解剛剛裴今宴為何專門講解曲柏的固執。
這真不是一般的固執!
但如果按照曲柏的要求,只有主人家才有資格進庫房,那就要和裴今宴在這狹窄的小屋子里獨自相了。
也有些頭疼,但轉念一想——剛剛馬車中,兩人也算是獨一次。
想到這,蘇明妝輕聲道,“裴將軍,要不然就聽曲爺爺的,我們兩人進去吧。”
但當看到男子的臉,心還是難免有一些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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