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雨腥風,另一邊,又經過了十余日的跋涉后,謝槿寧終于到了北疆。
鎮北王府立在北疆金城,是整個北疆距離邊境最近的城市。
再往前走一步,便能踏金城的地界。
謝槿寧掀開簾子,看著這座被黃沙所包裹著的城市,突然看向前方騎在馬上的傅言。
“世子,到這兒便好了,多謝您這一路的照顧。”
前方騎著馬的男人突然勒住了韁繩,害得謝槿寧的馬車也停了下來。
聽見前面男人有些冷淡的聲音:
“郡主既然委托我好好照顧謝小姐,更何況謝小姐還有孕在,不如隨我一道回王府吧。”
“嗯?”
謝槿寧意外的瞪大了眼睛,不太明白傅言他是什麼意思。
不僅這一刻不明白傅言的意思,這一路上都不是很能明白傅言的意思。
他在休息時總會看著失神,大多時候都是謝槿寧主避讓。
得知懷了謝濯清孩子時,他周殺氣騰騰,好似隨時能回去殺了謝濯清。
可平日里對又極為禮貌,距離把握得極好,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別的心思。
“世子,這不太妥當……”
傅言的目沉沉,沒在意謝槿寧拒絕的話,命令隊伍繼續向前。
謝槿寧是否像他猜想的那般,才是他的脈親人,想來今日便能印證了。
馬車一路進了金城,謝槿寧聽著外面喧囂的聲音,想必外面定是熱鬧極了。
似乎還有不人在熱的與傅言打招呼。
謝槿寧無心掀開簾子去看那熱鬧的場景,微微向后,輕嘆著氣。
只希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千萬別是剛出虎,又狼窩。
約莫半個時辰,馬車才在鎮北王府前停下。
傅言率先下馬,替謝槿寧掀開了簾子,謝槿寧有些窘迫,在舒蕊的攙扶下,緩慢的下了馬車。
眼前的王府巍然矗立著,門前放了兩座威武的石獅子,牌匾上龍飛舞的寫著四個大字——鎮北王府。
“世子!”
門口的護衛見到了傅言的影,快步走上前來,替傅言牽住馬繩。
突然目一瞥,見到了謝槿寧那張漂亮嫵的臉,微微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半步。
“張叔。”傅言朝護衛點頭貌致意,并未再多言。
這護衛是鎮北王府的老人了,忠心耿耿,是以傅言對其也是極為尊敬。
張叔下心底的震驚,眼神從謝槿寧臉上收了回來。
一面說道:“世子,王爺知道您今日要回,沒去巡查,在府里等您呢。”
一面又推了推一旁沒有眼力見的護衛,暗示他趕進去通傳。
那護衛稍年輕些,不明所以,瞟了一眼謝槿寧與傅言,心里有了定論,快速跑進府。
傅言這才領著謝槿寧進了府,看著的目有些熾熱。
“謝小姐,天尚早,不若先隨我去見過父王吧。”
謝槿寧捻了捻指尖,眼瞼垂下,細聲道:“也好。”
來到了鎮北王府,總該去見見這府真正的主人。
傅言在前方走得飛快,迫不及待一般,謝槿寧跟著他的步伐,都有些走酸了,前面的傅言才停下了腳步。
“世子,王爺在里邊等您呢。”
守著鎮北王院子的護衛見著傅言來,趕忙喜笑開的讓出了一條道來。
鎮北王的院子不小,謝槿寧又是幾經輾轉,抬腳過了高高的門檻,才見著了高座上的鎮北王。
從門前照進來,照到鎮北王上,給他鍍上了層虛幻的,謝槿寧有些看不太真切。
只覺得高座上那男人威嚴極了,隔著好遠,都能到他上那迫的氣息。
“見過父王。”
傅言上前一步,拱手朝高座上的男人行禮,謝槿寧也有樣學樣,拘謹的低著頭彎下了腰。
不知為何,突然覺心臟跳得有些快,仿佛要從腔中跳出來一般。
默默的吐了一口氣,平復著自己有些激的緒。
“不必多禮。”
鎮北王的聲音有些嘶啞,聽起來還有些興。
“站過來些。”
謝槿寧微微抬起頭,便聽見鎮北王愉悅的聲音,瞟了一眼傅言,發現傅言不僅沒上前,反而還往側面站了些,讓一個人立在了鎮北王的眼前。
所以,鎮北王說的,站過來些,是對說的?
心里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了兩步。
又聽見鎮北王欣喜的聲音。
“這孩子瞧著是個不錯的,是京城哪家的孩子啊,看著與言倒是相配。”
傅言如今二十有三,他弟弟的孩子,如今都能滿地跑了,他卻依然不見對哪家姑娘心。
如今去京城一趟,終于帶回了個孩,還一回來便迫不及待的帶到他眼前,這不是看上了是什麼。
這讓鎮北王如何能不高興。
他們鎮北王府戍守邊疆二十年,雖離了京城,可在北疆算是一手遮天,也不求與哪個世家聯姻。
這姑娘只要是個家清白的,他也沒什麼可挑的了。
謝槿寧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鎮北王誤以為世子是看上了自己了。
松了口氣,往前邁了一步,抬起頭朝鎮北王笑了一下,正要開口解釋。
卻突然見鎮北王眼神驚駭,整個人都往后仰去。
變故來得太快,一個好端端的人,突然在自己眼前倒了下去,謝槿寧下意識的將人一把拉住。
好在鎮北王的驚駭只是一瞬間的事,他坐正了子,端詳的眼神落在謝槿寧臉上。
他眼神都有些恍惚,好似在過謝槿寧在看著誰一般。
“渺渺?”
看著眼前的場景,謝槿寧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什麼。
為什麼傅言一路看著自己的眼神如此奇怪,為什麼非要帶來鎮北王府,讓來見鎮北王。
腦海中像有什麼東西炸了一般,謝槿寧捂著自己的腦袋,退了半步。
傅言上前抓住了鎮北王的手,輕聲問道:
“父王,您眼前的這個人,會不會才是我的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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