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車行駛在東郊的盤山公路上。

天空時不時能看到極遠升起的煙花，很熱鬧。

許恩棠上車后就一言不發地看著車窗外。

整個人被比大許多的男生外套罩著，被襯得很纖細。

“你和談霽禮干什麼去了？”陸襟不咸不淡的聲音在車里響起。

許恩棠聲音很淡地回了句：“跟你沒有關系。”

說完，原本就有些冷的氣氛僵了一下。

陸襟扯了扯角，看向。

許恩棠長了張有欺騙的臉，乍一看總是很乖，安安靜靜的。

陸襟輕嘲：“今晚都是來給你過生日的，你丟下所有人走了，找不到人？”

許恩棠語氣冷地反問：“我過生日，連想去哪里的自由都沒有嗎？”

恰好對面有車開過來。

對向而來的車燈照進車里，照得許恩棠的側臉瑩瑩如雪，著清冷。

也照清了微紅的眼角。

陸襟頓了頓，眉頭輕擰，語氣了些：“你哭過？”

許恩棠臉又往車窗那邊轉了轉，否認說：“沒有。”

陸襟的眉頭皺得更深，“談霽禮做什麼了？”

許恩棠：“他什麼都沒有做，跟他沒有關系。”

陸襟頓了幾秒，又問：“那你為什麼哭？”

許恩棠隨便找了個理由，“我想家，不行嗎？”

是真的想家了。

提到這兩個字，鼻子都有點酸。

陸襟想說什麼，手機響了起來。

屏幕亮起的把車后排照得更亮。

陸襟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是何嘉煜的電話。

他接起，問了句：“怎麼了？”

彼端的何嘉煜說了好幾句，許恩棠約聽到了趙漫詩的名字。

然后，陸襟沒什麼耐心地回了句：“沒空。”

何嘉煜又說了什麼。

陸襟：“又作什麼？”

“要走就走，又不是我讓回的國。”

電話打完，陸襟重新看向許恩棠。

他手中的手機還沒熄屏，冷白的線映著兩人的臉。

許恩棠不眼尾還有點紅，眼尾周圍的皮也還泛著紅，被照得清楚。

陸襟忽然想到什麼，說了句：“我不知道趙漫詩會來。”

許恩棠：“我們都聽到了。要給你驚喜。”

陸襟看著，“你是不是聽說了？”

“我跟早就分了，已經沒有關——”

許恩棠打斷他：“你們的事我一點都不想聽。”

車里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

陸襟收回目，靠著椅背，自嘲地輕嗤一聲，“行。”

他到底上趕著解釋什麼。

之后的一路都很安靜。

誰都沒說話。

只有陸襟的手機不斷地響，跳出新的消息。

終于到了復園。

車停下，兩人一左一右下車。

外面很冷，呼吸都帶著白氣。

許恩棠攏了攏上的外套，加快腳步繞過車要進去。

不想被周姨看見自己這副樣子。

周姨看見了肯定又要傳到陸老爺子和陸老太太那里。

“許恩棠。”

走過陸襟邊時，陸襟住了。

陸襟手抄進外套的口袋里，頓了一下。

“沒什麼。”

許恩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看見他拿著手機，點了跟何嘉煜的語音通話。

收回目，走上復園門口的臺階。

陸襟打過去的語音電話一秒就被接通。

何嘉煜的聲音傳來：“怎麼了阿襟？”

背景音里傳來趙漫詩說話的聲音。

接著，時瑀的聲音傳過來：“阿襟，要不然你還是來一趟？”

陸襟沒搭理，對何嘉煜說：“你幫我看看——”

說到一半，他停了停。

“算了。”

許恩棠已經走上臺階，過門檻進了復園的大門。

轉彎去長廊的時候，余看見已經下車的陸襟又上車，關上了車門。

車駛離復園。

估計還是去見趙漫詩了。

**

何嘉煜和時瑀都沒想到陸襟會去而復返。

此時他們還在許恩棠過生日的包間里。

其他人已經走了，只剩下何嘉煜、時瑀和趙漫詩三人。

趙漫詩是為了陸襟回來的。

結果陸襟一晚上沒怎麼搭理他，還提前走了。

之后趙漫詩就一直在發脾氣。

何嘉煜和時瑀都在哄。

“許妹妹不見了，阿襟肯定要找。”何嘉煜說，“萬一出什麼事，阿襟沒辦法向老爺子老太太代。”

趙漫詩很不滿聽到這樣的稱呼，問：“什麼許妹妹？你幫還是幫我？”

何嘉煜納悶遠在國的趙漫詩怎麼就知道了許恩棠的事。

他想到什麼，看了時瑀一眼。

估計是這小子的風聲。

何嘉煜頭疼地哄著趙漫詩說：“當然是你啊大小姐。”

“阿襟就那個脾氣，你知道的。”他轉移話題說。

趙漫詩想想就氣紅了眼，“可是我都不聽我媽話，專門為他跑回來一趟了，他還想怎麼樣？他這算什麼？”

何嘉煜和著稀泥：“是，你特意回來一趟不容易的。我都沒想到你會回來。”

這時，時瑀看見走進包間的陸襟，說：“阿襟來了。”

何嘉煜驚訝了一下。

這可是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主，電話里說了不來就肯定不來的，怎麼突然又來了。

不過這下他可以松口氣了。

何嘉煜對趙漫詩說：“看，阿襟這不是來了嘛。”

趙漫詩看見陸襟，眼睛一亮，又有些矜驕的得意：“阿襟。”

沒想到陸襟徑直走過了。

陸襟來到之前坐過的沙發，從沙發的隙里出來一個小盒子。

盒子是酒紅絨的，跟沙發的融為一，很難一眼被看到。

“阿襟，你拿了什麼？”趙漫詩走過來問。

陸襟把盒子放進口袋，回淡淡地說：“跟你沒有關系。”

趙漫詩這次專門回來本來就是放下了架子。

先是被忽略，現在又被這麼說，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那跟誰有關系？”問。

時瑀為趙漫詩說話：“阿襟，漫詩好歹也是專門為你回來一趟。”

陸襟漫不經心地問：“那來回的機票算我的？”

時瑀一噎。

趙漫詩臉很差。

陸襟掀了掀眼瞼，涼薄的聲音里帶著譏諷：“別拿這套跟我作，沒用。”

**

許恩棠這會兒剛洗完澡。

談霽禮的那件外套在的帽間掛著。

男生的服和一堆生的服放在一起，格格不得惹眼。

像是私的空間被打破。

許恩棠穿著睡走到桌子前坐下，拿起桌上的黑絨小盒子打開。

里面是談霽禮送的耳釘。

耳釘在燈下閃著，很漂亮，是十字海棠紋。

和前世高中畢業那會兒陸襟送給的那對有一點像。

沒想到這一世又擁有了一對海棠耳釘。

盯著耳釘看了一會兒，想起自己失控大哭的樣子，還是覺得不好意思的。

隨后，又想起臨走時，談霽禮慢悠悠幫攏外套的領口。

作著些親昵，卻又很有分寸。

當著陸襟的面。

倏地，許恩棠愣了下。

他是不是看出來了什麼。

就在想這些時，放在旁邊的手機亮了起來。

點開，是談霽禮的消息。

談霽禮：【到了？】

許恩棠拋開那些胡思想，回復：【到了。】

談霽禮：【今晚早點休息。】

許恩棠：【好的。】

談霽禮：【明天早上八點去復園接你。】

來接？

許恩棠的指尖懸屏幕上，心里疑，正想問他。

這時，界面上又跳出兩條新消息。

談霽禮：【帶好份證。】

談霽禮：【幫你實現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