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爵小手。
算了,誰讓他家小姑娘如此善良呢。
“師老爺子,你行這麽大的禮,我可不敢當啊。”
顧雲爵終於開了口。
師老爺子已經快站不穩了,旁邊的人連忙上前,攙扶住他。
師老爺子抹了把頭上的汗,已經是頭發雪白的人了,看著顧雲爵的時候,眼神還是小心翼翼的。
“顧總,師晨那小子,是我們師家沒有管教好,給顧總添了這麽大的麻煩,我有罪!”
顧雲爵隻看著師老爺子,並不說話。
師老爺子繼續說:“那混賬,我們已經給您綁來了,就在外麵,隻要顧總您一句話,要打要殺,我們師家絕不過問!”
蘇淮現在明白過來了。
師家這次不是來找茬,而是來求顧雲爵來了。
蘇淮悄悄看一眼顧雲爵。
顧先生到底有多厲害,才能讓師家如此畏懼啊。
“我要他做什麽。”顧雲爵輕笑一聲。
師老爺子頭上的冷汗,又滲了出來。
“既然是你們師家沒管教好,那不應該帶回去管教好了麽?”
顧雲爵看著師老爺子,“你們師家,不會連這點事都懶得做吧?”
師老爺子惶恐,又猛地彎下,“顧總的意思,我明白了!”
師老爺子好話說盡,才帶著師家的人走了。
臨走,他們留下一樣東西,說是給蘇小姐的賠償。
蘇淮原本是不稀罕的。
可師老爺子大有一種,不收,他們就要跪地哭求的覺。
蘇淮又實在不忍心看這麽大年紀的人哭哭啼啼,勉強收了。
等師家的人走了,蘇淮才去打開那盒子。
那木頭匣子,約莫有兩隻手放在一起那麽大。
打開,裏麵是個不起眼的瓷瓶,白淨,但看上去普通。
顧雲爵看一眼,“師家還算有誠意。”
蘇淮沒看出什麽來。
這不就是個白瓷瓶,有什麽誠意?
不過這東西,放在書架上剛剛好,太花裏胡哨的東西,不喜歡。
就在蘇淮正琢磨這瓷瓶放在哪裏好的時候,就聽到顧雲爵開了口。
“這是師家的傳家寶,從祖宗那傳下來的。”
傳家寶?
這麽普通,看著可不像啊。
能值個幾百萬麽?
蘇淮估算著它的價格。
“幾個億吧。”顧雲爵漫不經心地說,“有人給估價過。”
幾個億!
蘇淮手一抖,差點給摔了。
剛才還覺得,這瓶子怎麽看怎麽普通。
現在覺得,不普通,一點也不普通!
格外小心地把它放回去,這麽值錢,不敢。
顧雲爵看這珍重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拿著玩就是,不是說放書架上合適麽,放。”
蘇淮咋舌,“顧先生,這可是幾個億啊。”
顧雲爵捧起的臉,“幾個億也難買我家小姑娘高興。”
“不要不要。”蘇淮還是不放心,“還是放起來吧,萬一人家反悔了呢。”
“他不敢。”
顧雲爵這話可不是自大。
師家現在傾盡一切,奉承他都還不夠,哪裏還敢把送出來的東西要回去。
蘇淮還是不太明白,“顧先生,你為什麽這麽輕易就把師晨給放回去了啊?”
“因為我不忍心呀。”顧雲爵學著的樣子,眨眨眼。
蘇淮盯著他。
雖然不明白,但是覺得,事沒這麽簡單。
顧雲爵可不會輕易放過他。
而蘇淮的猜測,也的確是這樣。
顧雲爵讓師家把師晨帶回去,並不是想要放了他,而是讓他生不得,死不能。
烏雲,漸漸籠罩了北城的天空。
瓢潑大雨,澆了下來。
時間,已經是深夜。
師晨穿著皺的服,跌跌撞撞走在路上。
暴雨將他給淋了個徹,可他沒有地方可以去。
他現在無分文。
師家已經徹底放棄他了。
在師家的迫下,他的父母也跟他斷絕關係,劃清界限,將他掃地出門。
隻要有師家人在的地方,就沒有人會收留他。
而他現在又背負著一條人命,他連找工作都找不到。
除了撿垃圾這種事,從此以後,他都沒有可以做的事。
顧雲爵的確留了條活路給他,但這活路卻並不好走,甚至比讓他死了還難。
師晨漫無目的地走著,爬上大橋,要往下跳。
然而他遲疑了十分鍾,都沒跳下去。
貪生怕死,是骨子裏帶著的東西。
他不敢,他怕死。
否則他也不會為了求一條生路,而掐死了顧麗麗。
此刻是深夜,沒有人看到他跳樓。
也就沒有人勸他。
師晨又窩窩囊囊,從橋上爬了下來。
他蹲在橋柱旁邊,捂著臉痛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他沒眼淚了,又渾渾噩噩爬起來。
現在,他無可去。
師家已經徹底放棄他了。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
不。
也許,還有一個地方……
師晨的眼裏,又重新燃起希。
開門時的宋墨,上帶著一酒氣。
他平時就有失眠的病,不多喝點酒,本睡不著。
等他看清來人,忍不住出一個譏諷的笑。
看這笑,師晨就知道,宋墨已經知道了一切。
“能不知道麽。”宋墨笑得很坦,“你們師家,就差發江湖追殺令了。”
“宋總……你幫幫我,幫幫我!”
師晨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什麽高材生的架子了。
什麽高材生,天之驕子,跟他已經徹底沒有關係了。
他放下自己最後一自尊,跪在宋墨麵前,渾抖。
“宋總,求求你,給我一條活路,求求你!”
宋墨沒讓他進去,可也沒著急說不行。
他想了想,微笑著問師晨一個問題。
“殺人,你敢不敢?”
師晨茫然地看著他,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
他結結,“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
他已經殺了一個顧麗麗。
現在他問他這個,到底是為什麽?
“不是這種。”
宋墨遞給他一把刀子。
在門口昏黃燈的映照下,宋墨的眼眸,人看不分明。
“幹脆利落地捅一刀子,敢不敢?”
師晨渾哆嗦,可想活下去的,還是大過了一切。
他抖著手,接過了那把刀子,用力吞一口唾沫。
“宋總想……讓我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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