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像極了如今的皇族世家。

冰涼的匕首近梁王的臉，清晰映出他此時慘不忍睹的面容。伶舟行輕笑一聲，握著匕首慢慢剜進他的右眼，梁王痛苦地抖著咬舌頭，卻不敢再出聲激怒這個瘋子。

“用那只手敬的酒？”聲音冰冷得沒有一溫度。

“這只？”伶舟行的臉上不帶任何表，另一只手拽起他的頭發，迫使他的脖頸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著。

伶舟行眼神漠然地像在看一堆死，毫不猶豫地又一刀刺穿了梁王的右手掌心。

腦袋被人狠狠踩著彈不得，卻痛苦地在地上扭如蛆蟲。

為什麼……明明這麼多年以來……為什麼他會突然惹怒了這個瘋子……

伶舟行擰著將匕首拔出來，像是突然回憶起了什麼，帶上幾分懊悔的神：“噢，朕記錯了，叔父慣用左手。”

最殘忍不過明白下一道痛苦會落在何方，利刃高懸頭頂，卻不知會何時落下。伶舟行偏欣賞他此刻恐懼的神，所以手握著已是鮮淋漓的匕首，卻遲遲不手。

“過來。”他沉著臉，轉頭看向蕭知云。

對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蕭知云莫名有些心慌。自己平時雖然是迷糊了一點，但遇上大事還是拎得清的，于是半分都不敢帶猶豫的，就小步挪到伶舟行邊。

難得這麼聽話。

伶舟行的神緩和幾分，腳上的力度卻半點不減。將匕首遞給蕭知云，沉聲命令道：“殺了他。”

雖然平日里偶爾也會被伶舟行一兩句有意的玩笑給氣的臉紅，但一般他越是暴躁的時候，蕭知云就越是平靜。

這麼互補，難怪他們能在一起過日子。

低頭看看淋淋的匕首，又仰頭看看滿臉暴躁的伶舟行，乖巧地眨了眨眼。讓手，還是不了吧……

見蕭知云沒作，他的臉又瞬間沉了下來，眸若寒冰，直直地看著，暴躁道：“怎麼，不敢手？你不殺他，朕先殺了你。”

什麼氣急敗壞的邏輯。

蕭知云沉默了，好像又不是像在和開玩笑，伶舟行正氣頭上呢，不會真連著讓一起掉腦袋吧。

不是不敢手，是不想手。

梁王生的本就丑陋，如今臉上全是，被踩得面目全非，更是猙獰惡心。而且靠近些，總覺得他上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腥臭氣味。

蕭知云出為難的表，斟酌了一下詞句，誠懇道：“他太丑了，妾……妾下不去手。”

伶舟行：……

席宴設在花園的蓮池旁，本意是為觀景作樂。伶舟行用想要殺人的目盯著看了許久，頃，他才冷笑一聲，將匕首扔在地上，松開了。

他抓著頭發將人上半拎起來，梁王已面目扭曲，無力掙扎，生生被他拖行了數米。

“朕的東西，何時容許旁人覬覦了。”而后發氣似的，一腳踹在梁王厚的肚子上。

他整個人向下滾去，滾下兩道臺階，直直撲通一聲摔進了池水里。在場自然無一人敢救，只裝作沒看見一般，皆垂頭噤若寒蟬。

臃腫的影在水中掙扎了一二，水面便再沒了漣漪。

伶舟行回頭看一眼，而后背手離去。

蕭知云正想追過去，卻被上前的伶舟儀給握住了手腕。愣愣地回過頭來，見伶舟儀搖了搖頭。這才回過神來發覺，其實自己手心也已沁出了細的冷汗。

這場鬧劇總算是結束了，蕭知云回了云意殿，也沒了吃夜宵的胃口。雖然上沒沾到，但靠的太近，回想起來還是犯惡心，便直接水沐浴。

阿杏也被梁王的大膽嚇到，仍是心有余悸，一邊為蕭知云梳著頭一邊嘆道：“陛下心中是有娘娘的，不然也不會為娘娘如此怒了。”

長嘆了口氣，往水里沉了幾分，只出一雙眼和鼻子來。雙手著浮在水面的花瓣，一片片地掰小塊。

蕭知云自然明白，但伶舟行肯定也在生的氣啊。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走的時候心不大好吧。

可能對伶舟行來說，殺人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了。上輩子總覺得，自己沒本領也沒必要阻止他，但卻總是忘不掉最后的那場大火。

就當是被寵壞了，也很貪心，想要的自然也就越來越多，偶爾也會僭越一二。

蕭知云是沒殺過人，但卻在流浪途中見過太多生離死別，路有白骨。所以不是殺不了人，除了覺得惡心外，只是本能的排斥罷了。

就好比梁王這樣的人，他該死，蕭知云卻不想臟了手，其實也不愿讓伶舟行臟了手。

阿杏試探地建議道：“不如娘娘今夜……去和陛下道個歉？”

蕭知云在水里吐了兩個泡泡，道歉道歉，說的哪有那麼簡單，更何況都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都怪伶舟行生氣。

況且，氣頭上去找人有風險，拿什麼去道歉啊，小命一條嗎。

見也不是全然沒有去找陛下的意思，阿杏心想，娘娘好不容易才和陛下和好如初，斷不能因著此事又起了間隙。

和趙嬤嬤對視一眼，開口道：“奴婢倒是有個法子……”

蕭知云坐起來了些，奇怪地轉過頭來看著們，為什麼會覺阿杏的臉頰突然紅的很詭異。

沐浴過后，宮為小心凈上的水漬，又抹上傅香。嘆著自家娘娘真是如凝脂，近日清瘦的地方也全在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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