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直言道:“粥太甜了,不是很喝得慣。”
潘氏邊的嬤嬤聽了,賠笑道:“夫人有所不知,這是太夫人特意代廚房熬的,正適合您跟國舅爺補子。”
因為云珠邊的丫鬟都稱曹勛為“國舅爺”,把“國公爺”這個稱呼留給了李雍,這嬤嬤也就跟著改口了,反正曹家這邊都稱呼曹紹為“二爺”,不用擔心弄混。
補什麼子?大家心知肚明。
曹紹的臉又紅又白的。
云珠淡淡地訓了那嬤嬤一句:“就你話多。”
嬤嬤:“……”
云珠純粹是跟潘氏對著干,曹紹瞥眼臉上的薄怒,心中卻是一,莫非云珠還念著他,不想讓他多聽與大哥的房中事?
這念頭讓曹紹又暗暗地歡欣起來,他不怕云珠嫁給別人,怕的是云珠徹底忘了他。
曹勛就看見,剛剛還舀一口粥停頓片刻的探花郎,在短短功夫連著舀了兩口粥,死氣沉沉的臉上也恢復了一神采。
用過早飯,曹紹出發去了翰林院,是兄長辦喜事,宴席也都結束了,他不合適再多告一日的假。
潘氏吃了一肚子氣,自然也早早走了。
曹勛陪著云珠接了定國公府一眾管事奴仆的拜見。
云珠著重認了認幾個管事、嬤嬤的臉,該賞的賞,該敲打的敲打,看似瑣瑣碎碎,竟也忙了半個時辰。
這邊管事們剛散,那邊潘氏就派人將定國公府的對牌送了過來。
云珠用扇柄撥了撥兩支對牌,稀奇地問曹勛:“太夫人是被你敲打怕了嗎,這麼痛快就把中饋出來了?”
還以為潘氏要牢牢攥中饋呢,畢竟潘氏才四十出頭,年富力強,再把持十來年的中饋也不怕外人非議。
曹勛笑道:“與我何干,是太夫人很信任你。”
云珠:“……”
他是怎麼做到睜著眼睛說瞎話的?
示意丫鬟們退下,云珠開始跟他算賬:“我說兇我,你為何要說我是得?難道我還冤枉了?我可是剛進門,就誣陷我睡懶覺。”
曹勛正在翻看昨日賓客的賀禮禮單,聞言放下禮單,看向挑眉瞪過來的小夫人:“你那借口一聽就假,肚子更可信些。”
云珠:“我當然是故意的,越假就越氣。”
曹勛搖搖頭,重新拿起禮單:“總之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必再介意什麼借口。”
云珠:“行,我明白了,除非況特殊,你還是想跟太夫人維持表面和氣,對吧?”
曹勛并未否認,將看完的禮單遞給:“你看看,以后別人家有宴請,也好知道該送什麼禮。”
云珠興致寥寥:“我學過管家,不用你教。”
帶了四個陪嫁嬤嬤過來,有一個專門負責這些,云珠只需要在嬤嬤擬好禮單的時候過目一遍就行了。
曹勛:“那我陪你去庫房看看?”
云珠同意了,從臨窗的暖榻中間移到邊緣,看看曹勛,再看看被丫鬟們擺在置鞋小幾上的一雙紅緞繡鞋。
那小幾離榻有些距離,通常都是丫鬟們留在屋里伺候,再在主子要外出時幫忙提過來。
云珠腳上穿了一雙雪白的綾,總不能踩著地面去穿鞋。
曹勛笑笑,走到置鞋小幾前,提起的繡鞋,再來到面前。
云珠抬起左腳。
曹勛幫穿上左邊的那只,對比之下,人的腳還沒有他的手長。
云珠則注意到了曹勛右手食指邊緣的繭,那是長期使用刀劍長槍的武將們都會有的繭子。
想到這只手在上探索的景,云珠臉上一熱,繡鞋一穿好,便立即下了榻。
窗外艷高照,兩人沿著抄手游廊往庫房那邊走,倒也還算清涼。
先去的是定國公府的公庫。
公庫是座獨立的四進院子,前后兩進住著看守庫房的小廝丫鬟,中間兩進以及廂房分門別類地存放各種件。
每間屋子都很大,就是擺的東西不多,顯得空空的。
這就是爵位才傳了三代之家的家底,單從數量上看,連民間一些富豪都不如,好在曹家這庫房里積攢的多是賜之,足夠貴重。
庫房空曠,倒讓里面比樹蔭下更顯涼快,云珠故意沿著南北兩側的窗楞轉了一圈,朝曹勛笑笑,然后打開北面一扇窗。
微風拂過,吹耳邊細的發。
曹勛走到后,外面是一片幽靜雅致的小院子,中間種了兩棵松樹,墻邊是一溜翠竹。
曹勛低頭,撥了撥耳邊水滴大小的紅寶石墜子:“剛剛在笑什麼?”
云珠繼續打量外面:“你那麼聰明,能不知道?”
有些事也真是奇怪,別說曹紹了,連悉的哥哥弟弟都經常猜不的想法,曹勛好像次次都能看破。
念頭剛落,就聽背后的人道:“笑我們曹家的庫房過于寒酸。”
云珠角上揚:“我可沒這麼想,你別污蔑我。”
曹勛松開的寶石耳墜,修長的食指指腹落在的側頸,上下挲:“靠我一人,這輩子都攢不下你們家那麼大的家業,只能盼你我的兒孫一代代努力了。”
“子孫”的話題讓他手指的作多了一種味道,云珠很不自在,轉繞過他,若無其事道:“走吧,該去我的私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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