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五年過去,向來低調的豫王,在參政后的三個月,再次出現在秋狩,模樣氣度愈發出眾,那只手竟也養好了。
太子和他去獵鹿時,是豫王拉的弓殺的鹿,忍這麼多年,豫王藏不住了,漸鋒芒,卻一次比一次要刺眼。
這讓太子如何放寬得心?
只是心再壞,太子勉力忍住,他徑直朝裴詮走來,笑著說:“方才沒盡興,皇叔再同本宮一同去狩獵,如何?”
裴詮神冷淡:“不了,我有些疲憊,把場地讓給其余人吧。”
秋狩第一日的的第一項是競技,比獵的數量到質量,武各家都會為此博取帝王的獎賞,若裴詮下場,勢必會被東宮比。
他還不屑與太子比勝負。
聽了他那不是借口的借口,太子黑著臉咬牙,疲憊?那可是一點都瞧不出來,五年前那匹惡狼,怎麼就沒有把他咬死。
…
秋狩既然開始,比技藝的事,各家兒郎都不愿意落下,紛紛騎上馬匹。
樓閣上,何寶月高聲:“大哥、二哥!多獵些好玩的玩意來!”
往日京中馬球賽,姑娘們吶喊呼喚的不在數,何寶月喊完,其余的姑娘,也紛紛給家中兄弟鼓勁。
銀鈴般脆響的聲音,引兒郎們不由抬頭去。
徐硯夾雜在其中,也了過去。
樓臺上,姑娘們著鮮亮的裳,幾乎一眼,他找到薛家平安。
在所有花朵般的姑娘中,最是含苞待放的那一朵,鮮妍,懵懂,天真,卻也得最明澈無瑕,不染塵囂。
讓人瞧著,心頭有些,只想護不被風吹日曬。
徐硯突然明白了,為何豫王府和永國公府的婚期拖了十幾年,卻在這時候定下來。
他克制著自己,收回目,場上武夫就沒有文人那麼講禮,比如何家二郎。
他打馬到樓臺,喊道:“寶妹,等等給你抓十個兔子!不喜歡的,可以分給別人玩!”
何寶月說:“你們快些給我探探路。”
在秋狩前,侍衛排查了無數遍山林,但或許還會有不知名的危險,姑娘們想在周圍騎馬無妨,打獵還得自家兄弟帶著。
何寶月趕何二郎走,何二郎卻不舍,他瞥了眼平安。
那天在薛家,就是這位姑娘到垂花門,瞧見他們和薛鎬打架。
可惜那天輸得太丟人了,導致何家幾人不敢對外提,只當沒發生過。
一想起自己的慫樣,被薛家平安看見了,何二郎就恨不得剖白自己,把自己過往贏的比試,都給薛平安講清楚了。
可他沒這個機會。
還好有這次秋狩,他定要一雪前恥,讓薛家姑娘刮目相看!
薛鎬和張大壯也騎著馬,準備進山。
張大壯問薛鎬:“你家姐妹怎麼不給你助威?”
薛鎬:“呃……”
還能有什麼原因,那些敢開口吶喊的姑娘,都是家中兄弟長于狩獵,通武藝的,他薛鎬也就騎馬好一點,平日除了斗走狗,別的還真不大會。
張大壯看他那衰樣又來了,說:“行了,別喪氣,我給你喊。”
薛鎬:“不,你千萬別。”
兩人一邊騎馬,一邊進山中。
時近中秋之際,落葉在地上撲了厚厚一層,馬蹄踏進去,聲音都小了許多,打獵是張大壯的老本行,但他不大喜歡這片山。
他說:“有點假。”
薛鎬:“樹木不都長這樣麼,哪里假?”
張大壯聳聳肩膀:“你不懂。”
到一片新山頭,他習慣清楚地形,轉了大半片區域,途中見到兔子和鹿,他全放過了,把薛鎬急得嘶嘶:“快點啊,他們一定打了很多獵回去炫耀了。”
張大壯不解:“炫耀?”
薛鎬:“那何二郎話你沒聽到?咱們打多獵回去,長的是自家姊妹的面子!”
張大壯頓時明白了:“平安的臉面,就是我的臉面,咱們現在就搞!”
…
如薛鎬猜測,不過半刻鐘,何家小廝提著兩只野兔,跑到記錄的案臺,由負責文書的翰林院的庶吉士揮筆記下。
而太監敲響鑼鼓,唱道:“武寧侯何家,野兔兩只!”
聲音傳到樓臺,何寶月彎彎角,徐敏兒對何寶月說:“這才多久啊,就打到了野兔,還是你家兄弟爭氣。”
何寶月說:“要說打獵,還真沒有人比得過我大哥二哥。”
沒一會兒,何家小廝扛著一頭鹿,太監再次唱:“武寧侯何家,梅花鹿一頭!”
“武寧侯何家,野豬一頭!”
“……”
短短半個時辰,中間偶有別家獵到獵,大部分時候,卻都是何家。
何寶月昂首,憋屈了幾個月,可算吐出一口濁氣了!
笑道:“我家兄弟,可比不得別家那紈绔,都是有真才的。”
這紈绔意有所指,薛靜安咬咬,薛家到現在還沒獵到什麼。
徐敏兒搶過話,說:“說起來,也有十只兔子了吧,寶月妹妹要獨吞啊?”
這是調侃何二郎的話,何二郎口中說的是活兔子般,但每只送來的兔子都死了,不過也尋常,野兔本就難抓。
野兔不算珍貴,主要得了這種小野味,可以命人快馬加鞭,送回家里,讓家里老人、長輩得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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