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位爺能坐得舒服，江寶瓷忍著惡心，去對面賣寵蛇的老板那里借了把椅子。

“你坐旁邊，”安排，“往這一站，把我攤位上的擋完了。”

賀京準老老實實的坐著。

天太冷，逛街的并不多，除了食街那邊還行。

江寶瓷百無聊賴，抬頭，笑的不懷好意：“誒，我幫你做副甲吧？”

“......”賀京準視線濃黑，定在角的梨渦，“好。”

他應的干脆，江寶瓷倒是頓住。

賀京準彎腰，主把手遞到桌面：“做。”

江寶瓷咬咬下，遲疑：“真做啊？你不要見人了？”

“沒關系，”賀京準沒什麼表，就那麼自信、又狂妄，“誰敢說我。”

“......”

也是。

以他如今的地位，他戴甲，大概也會被別人認為，現在流行男人戴甲。

江寶瓷在攤位上挑揀，最終選了副暗 | 黑系短款穿戴甲。

總不能真讓他戴長款鑲鉆鑲蝴蝶結的。

江寶瓷只賣穿戴甲，不負責給顧客做，因而手頭并沒有很專業的工。

將臺燈移近，單手住賀京準的手指，前所未有的耐心，打磨、膠、戴甲。

賀京準手指被捻住的皮，電流細細的，的往每個角落里鉆。

孩低著腦袋，眼睫遮住眼睛，因線不好，的很近。

近到，呼吸都輕輕撲在他手背。

賀京準手生得漂亮，江寶瓷做到他左手無名指時，對著那枚銀的婚戒短暫停留：“你...要不取下來吧。”

賀京準抿，不悅：“礙你什麼事？”

“......”江寶瓷仰著腦袋，“我已經取了。”

賀京準視線落到滿是燙疤的手，瞳孔不住了，嗓子喑啞幾分：“你是傷了...”

治療時，醫生幫忙取下來的。

“不是，”江寶瓷溫聲，“就算沒傷，我也會取下來。”

他們已經離了，離了，就不會再戴著婚戒。

賀京準看著：“你想說什麼？”

江寶瓷：“你生氣我就不說了。”

“......”賀京準結很輕地滾了下，移開臉，“沒生氣。”

“氣了。”

“沒有。”

江寶瓷笑了出聲，對他打磨過的指甲吹了吹：“你老是這樣，口是心非。”

聲音放得很，賀京準竟然聽出，縱容。

縱著他刻薄的習慣。

賀京準一顆心被糖泡過似的，甜滋滋，眼角眉梢出春意。

臉溫的，仿佛被意包裹。

“手...”他低聲，“要不要去做手？”

江寶瓷并不在意：“丑嗎？”

賀京準就不住用坦然無畏的調調，去描述他看一眼都要痛不生的事。

“你能不能別總是曲解我？”他嗓子都啞了。

江寶瓷不逗他了：“用不著，我呢，能接我各種模樣，相比手，我更慶幸傷的不是臉。”

抬頭，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我經常給你媽媽上香，陪聊天，所以，在保佑我？”

“......”賀京準心腔灌滿意，“怪我不該讓你接那塊翠璽。”

“沒有翠璽還會有別的，”江寶瓷彎出笑，“人家是因材施招，翠璽多無辜。”

“......”可那塊疤，像是爛在了賀京準心上，腐痛伴著無數后悔，想回到把小翠璽給那天。

能怪他一頓就好了。

連同之前瞞霍鋮和江布儂的事一塊。

江寶瓷著他：“我是古希臘掌管審判的神，我說不怪就不怪，你再無理取鬧，我就把你拉黑。”

“......”

甲完，江寶瓷對著自己的作品洋洋得意，拽著他手腕，用手機拍了張照。

然后，揮手：“去把椅子還給人家，咱們收攤回家。”

賀京準角深出笑痕，被里外親疏的用詞取悅到，輕松如常的拎著椅子去了對面。

不知是心好，還是對寵蛇興趣，還完椅子，賀京準竟然手，拍了拍胖蛇的腦袋。

江寶瓷：“......”

等賀京準回來，江寶瓷神復雜，條件反后退。

男人眼底笑意頓住：“你退什麼？”

“......”江寶瓷抿抿，“你能不能，把過蛇的手...剁了？”

賀京準表諱莫如深，像是想笑，又要忍著。

停了幾秒，他輕咳：“怕啊？”

江寶瓷快尖了：“臟！是臟！”

“......”賀京準想一把頭發的手愣是沒敢，“哦，臟。”

江寶瓷瞪他：“是真的臟。”

“嗯，臟。”

“......”

寒意料峭的夜，江寶瓷頭一次有了被拿住把柄的覺。

吐字：“你把手，剁了。”

賀京準不搭理，彎著腰背，帶著一隆重的穿搭，自然地幫收拾桌椅板凳。

這些被他過的零碎江寶瓷也不想要了。

把東西搬進后備箱，賀京準拍拍手，眼尾睨：“這些都不要了對吧，都歸我了？”

連的車一起。

江寶瓷忍了忍：“你能不能先給手消個毒再？”

“不能，”賀京準極為囂張，“我不僅要你的車，待會還要抓一把賀旺財...”

江寶瓷火蹭地冒了：“你干點人事吧！”

賀京準瞅：“上我車？”

“......”江寶瓷渾長刺，“你先洗手。”

幾個認識的攤位老板齊哈哈的笑，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因為江老板怕，我們特地把賣蛇那哥們攆對面去了。”

“江老板總說能聞見蛇味兒。”

“帥哥你快去洗洗吧。”

賀京準又氣又好笑，沒想到能怕...哦，嫌棄到這種程度。

江寶瓷從包里翻出水和消毒巾，讓他仔細清理。

賀京準慢條斯理著指尖，語調也漫不經心：“坐我車？停外面呢，沒蛇味兒。”

“......”江寶瓷沒什麼表，“別提這個字。”

賀京準眼簾抬高，向：“那坐不坐？你車我過了，我讓人開去洗了還你。”

說到這，他了下，改口：“給你換輛新的。”

江寶瓷把用完的空水瓶砸他懷里，掉頭往夜市外面走。

開始懷疑他是故意的了。

想拐彎抹角送新車。

賀京準喚住：“喂！”

江寶瓷回頭。

賀京準擺擺手掌，眼底著笑：“真剁啊？”

“......”

“留著唄，”賀京準嗓音溫，“我瞧著，你以前喜歡。”

江寶瓷豎起手，慢吞吞的，沖他，豎了個中指。

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