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一戰四字何其狂妄,何其悍勇……卻又何其稚,天家皇宮并不是草莽江湖,你要戰,君不屑與你一戰,你又如何?
范閑表紋不變,平靜而堅毅地回視著陛下的目,一字一句說道:“資格在于實力,快意求一死的實力,我想自己還有是有的。”
隨著這句話出口,皇帝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幽深的目很自然地掠過了范閑的肩頭,向著東南方向那一大片連綿疊嶂的宮殿群去。那片本應熱鬧的寒宮今日在雪中寂清無比,并沒有什麼太突兀的聲音響起,也沒有什麼異發生,然而皇帝陛下卻是心頭微,知道那出了問題,因為范閑今天竟然單宮求一碧涂地的快意恩仇,自然早就準備了安排后路,展現資格的籌碼展示。
若天下是一盤棋,擺在這對父子二人間的棋盤便是七路疆土,三方勢力,無數州郡,棋子就是億萬百姓,無盡財富,民心世。而范閑今日的所作所為,除卻悍勇二字之外,卻是想將這棋盤從天下間收回來,變此時雙腳所站的皇宮寒土,將那些棋子也剔除出棋盤,只余自己與慶帝二人,這便是他的狠厲絕決,對自己的狠,對陛下的絕決。
可要讓皇帝陛下棄了天下棋盤,要保證那些棋子的安危,范閑必須有足夠的籌碼可以說服對方,甚至包括賀宗緯之死在,若范閑沒有拿出足夠殺傷力的印證,那他都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范閑拋出來的第一枚籌碼是一把火,是冬天里的一把火,這把火此時正在皇宮某幽靜卻看森嚴的房間里燃燒著,十幾名從來不理世事,只負責守護那室中事的廷高手,有些惘然地看著火苗漸漸從窗中吐出,知道自己完了。
沒有過多久,那房間里的火勢便被撲熄,然而里面的卷宗書冊則早已經被燒的干干凈凈,沒有留下任何一殘留。
……
……
皇帝的目著東南角的殿宇,過了一陣便見黑煙起,然后黑煙散于雪花之中,消失無蹤,他的眼眸終于漸漸變得寒冷起來,凝重起來。
“庫工藝流程抄錄的存放地,便是宮里也沒有幾人知道。”皇帝的目沒有落到范閑臉上,只是冷漠說著:“你能找到,并且能夠一把火給燒了,實在是令朕很有些吃驚。”
范閑站在一旁,說道:“庫工藝流程天下攏共只有兩份,一份在閩北,一份在宮,既然宮這份我能燒了,閩北那份我也能燒……不論蘇文茂死或沒死,相信陛下應該了解,我在江南,我在庫,有做到這一切的實力。”
說完這句話,范閑看著陛下古井無波的面容,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庫乃是慶國的基,然而驟聞基被傷,皇帝陛下竟是平靜如常,這等氣度境界,著實已然超凡圣,又豈是自己這個凡人所能抵抗?
……
……
(睡眠依舊混中,大腦依舊焦慮中,手指正在努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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