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國公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府門外吹吹打打,鎖吶連天,楊凌知道新郎倌兒來了,忙和打扮的一喜氣的娘和眷們迎出門去。
八抬大轎、儀仗開道、花轎迎親,獅舞引門。完全按照民間親的儀式,舞獅隊是由大侍衛們扮的,轎夫、儀仗、鑼鼓鎖吶樂手,統統都是大錦衛的高手,真看不出這些舞刀弄劍的武林高手還都是多才多藝的。
正德騎在高頭大馬上,狀元帽上花,大紅的袍,前十字大紅花,馬頭上也系著紅綾的大花,映著他那張英俊的臉蛋兒,還真象個狀元郎。
苗逵從太行前線得到消息,忙把指揮權給手下大將,于三天前匆匆趕回京來湊熱鬧,被正德皇帝欽點為新郎的男迎親使,喜得他合不攏,這時也穿的一團鮮,站在正德馬前。
正德笑地坐在馬上,兩側鎖吶朝天,吹的喜氣洋洋。后是一頂八人抬的花轎,轎紅幔翠蓋,上面繡著龍呈祥的圖案,四角掛著穗。
轎子一共有五乘,是按照比較有勢力的大戶人家的排場。其中花轎三乘,由迎親者、正德皇帝的妹子永淳公主乘坐一乘,其余二乘由轎男坐著。迎親回來時要由新娘坐主轎。另有二乘藍轎子,由不會騎馬的男主要親眷乘坐。
楊凌換了件紫綢的公子袍,和娘把臂迎出門來,見了正德皇帝忙含笑拱手,正德見狀急忙跳下馬來,走到二人面前長長一揖,輕聲笑道:“厚照見過兄長、嫂嫂”。
楊凌夫妻連忙一左一右將他攙起,然后迎進府去,外邊的鑼鼓、嗩吶、舞獅隊伍便更加喧囂起來,劉大棒槌青小帽,打扮的象個書僮,鞭炮橫七豎八掛了一,腆肚的就象蘭搏似的出來了。后邊跟著二十多個壯的大漢,人人連背帶抱的拿著無數的鞭炮,開始一邊驅散人群,一邊開始往地上擺鞭炮。
其實那些看熱鬧的百姓除了楊府的人,大部分都是西山上廠的番子及其家眷扮的,真正的普通百姓全在河那邊沿著看熱鬧呢,本不容許靠近過來。
楊凌夫妻都不甚明白那些繁瑣的俗禮,好在高老管家懂得,安排的有條不紊,每到一步,都有人上前及時提醒,他們只需按照提示一步步去做就是了,可是就這樣,也把他們忙的一頭大汗,直嘆吃不消。
一位皇帝、一位國公,今兒都乖乖地聽著一個老管家指揮,過五關斬六將,好不容易到了唐一仙的閨房前,高管家小聲提醒道:“皇上,該念催妝詩了”。
正德一愣:“還要念詩麼?這個事先倒沒注意”。
不過這倒難不倒他,正德要做幾首詩還是輕而易舉的,他想了一下正要開口,高管家又趕道:“皇上,不能您念,得是你的男迎親使促駕”。
“我?”苗逵傻眼了,他興沖沖地趕回京來,什麼還都不知道呢,哪知道當個男迎親使還得念什麼詩啊,催妝詩?應該跟喜歌兒差不多吧。
苗逵自言自語,嘟囔了半天,把好不容易才趕到閨房前的正德皇帝急的抓耳撓腮。苗逵忽地醒過神來,眼見所有人的人都正在瞧著他,就連正德皇帝都瞪圓了兩眼,微弓著子,好象恨不得一腳從他肚子里踹出一句詩來,苗逵不由嚇了一跳,這要被皇上踹一腳,詩是出不來,怕是屎要出來了。
他這一急,忽地想起借來的那本《西廂記》,里邊詩詞倒是不,現在雖記不太全,不過東一句西一句照著樣子倒能拼出首詩來,這時也顧不得細思量了,便咳了一聲,板著一張馬臉,一本正經地念道:“龍花燭照房,里邊一對小鴛鴦,待到更深人靜后,不知哪個在聽房?”
楊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他忽地省起自已是新娘子的哥哥,可笑不得,忙又閉了,正德皇帝一張臉扭曲著,也不知是想怒還是想笑,憋了半天才道:“呃..........催妝詩念過了,快請娘子出房吧”。
屋里邊雪兒和玉兒陪著唐一仙呢,聽了苗逵這首催妝詩,兩個小妮子笑的直不起腰來,唐一仙又好氣又好笑,輕輕嗔道:“這個沒正經的,從哪兒找來的男迎親使?和他一個德”。
們在屋子里笑鬧,正德皇帝底氣不足的話便沒人聽見。
高管家見屋里沒有靜,還當是兩位伴娘有意刁難,便笑嘻嘻地道:“萬歲爺別惱,喜慶日子,圖的就是這個喜慶,兩個伴娘可嫌您誠意不夠呢,就請您、新娘子的兄長、男迎親使、迎親使各說一句祝愿的話,哄得新娘子開心了,也就出來了”。
楊凌看看天,這也不早了,真不知道這繁瑣的程式是在娘家就這麼多,這要是到了豹房還有多,他急忙高聲道:“妹子,大哥祝你夫妻和睦、舉案齊眉”。
苗逵見剛才那歪詩念出來,好象沒有什麼不良反響,對自已的文才一時信心大增,便也鼓起勇氣高聲道:“奴婢祝娘娘與皇上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正德聽了神稍緩,這苗逵總算說了句人話。
永淳公主從來沒參加過這麼熱鬧的場面,剛才顧著四下張看熱鬧了,這時才盡了迎親使的本份,脆生生的說道:“皇嫂,妹子祝你和皇兄甜甜,早生貴子”。
到正德,他一下子傻眼了,好聽的都被別人說了,他說什麼呀?
正德一張,這汗刷地一下就下來了。
永淳喜孜孜地說完了,扯扯皇兄的袖子:“皇兄,該你了,你倒是說話啊”。
“啊?什麼?”
“我說..........恭祝皇兄皇嫂甜甜,早生貴子,你倒是說句話啊”。
“喔,好,朕..........朕準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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