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
今日天氣尚可,春節一過,寒冬似乎也漸漸離去了,這幾日天氣倒是有些許暖和,艷高照,花園中的冰雪也都開始融化了。
馮貴妃已經照顧小皇孫有好幾日了,今日趁著天氣好,就帶著小皇孫來到了花園中。
沒有想到剛剛坐下來,一個穿著朝服的人也來到了花園中。
“請九千歲安!”
周遭的宮人們紛紛問安,江厭走到了馮貴妃邊,畢恭畢敬道:“請貴妃娘娘安,請小皇孫安。”
馮貴妃低著頭,逗著懷里的小皇孫,沒有抬眼看著江厭,只是淡淡開口:“九千歲平日里朝務繁忙,竟然還有空來花園賞花,倒是稀奇。”
“貴妃娘娘看來已經習慣了帶小皇孫的日子了。”江厭看著馮貴妃懷中不過幾個月大的小孩,圓不溜秋的大眼睛。
“習慣不習慣不過也是九千歲一句話的事,本宮有拒絕的權利嗎?”馮貴妃道。
“微臣只不過是讓娘娘提前悉悉,畢竟日后娘娘要親力親為的事還多著。”
江厭手了小皇孫的臉,沒有想到卻被小皇孫流下來的口水糊了一手,他當即有些嫌棄回了自己的手,邊的宮人已經遞上了干凈的帕子。
馮輕靈聽見這話卻是一愣,接著急忙讓人小皇孫抱到一旁去,讓周遭伺候的人也退下,站起來問江厭:“你這話什麼意思?”
江厭把自己的手干凈了,沒有看向馮輕靈,只是繼續道:“聽聞城郊破廟的秦大夫收留了好些無家可歸的孩,日后,貴妃娘娘想來是有得忙了。”
“轟——”馮輕靈腦袋瞬間空白,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話一樣,看著江厭的眸子里都了幾分期盼:“你是說,你是說…… ”
“所以在此之前,還請貴妃娘娘耐心一些,終究要將宮中的事都理干凈了,微臣才能還了貴妃娘娘當日在宴會上幫微臣娘子的恩。”
“你……只是為了報恩?”馮貴妃緩了好久,才吐出了一句話。
只是江厭已經轉離開,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一開始他也只是想利用馮貴妃來解決小皇孫的事罷了,畢竟后宮嬪妃中,只有馮貴妃是最容易拿的。
可是后來,宮宴上為了小家伙說話,江厭便默默記下了這個恩。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心善之人,只不過,他愿意幫馮貴妃完這個心愿。
……
深夜。
趙晉昌在努力睜開眼睛,卻被面前的人嚇了一跳,江厭不知道在他邊坐了多久,就這樣冷著一雙眸子看著他。
“呃——呃——”可是因為中風,趙晉昌不但行不便,就連面部也僵了,說話說不出,只能發出讓人聽不懂的聲音。
“圣上醒了?微臣在這兒呢!圣上有什麼什麼囑咐?”江厭淡淡開口,語氣里卻再也沒有半分的恭敬,趙晉昌一雙眼睛看著他都是怒火,可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噢!微臣忘了,圣上如今病了,不能說話,沒關系,微臣準備了紙和筆,圣上有任何吩咐也可寫下來,微臣都會照辦。”
江厭緩緩站起了,拿了一張紙和筆放在了趙晉昌的旁邊,甚至還心的將筆放在了趙晉昌的手中,可是趙晉昌如今連握筆都無法了,那支筆,一次又一次掉在了龍榻上。
“看來圣上是連字也寫不了了!”江厭有些惋惜說道,他手將那筆和紙拿走了,趙晉昌似乎到了什麼,心中越發的不安,于是朝著外頭不停的發出了“呃呃呃”的聲音,可是卻無濟于事。
“圣上想要什麼?微臣就在這里,同微臣說也一樣,那些奴才伺候的不好,微臣已經讓他們到外頭領罰去了。”江厭走到一旁的桌邊,趙晉昌斜著眼睛,眼睜睜看著他不知道從兜里拿出了一瓶什麼東西,直接倒在了他的湯藥里。
恐懼瞬間就在他的眼睛里蔓延開來,他想要坐起來制止這一切,卻本就辦不到。
江厭甚至沒有回頭,拿起了調羹輕輕攪這湯藥里東西,隨后淡淡開口:“圣人這一覺睡得可是舒坦?底下的人已經將您的湯藥熱了好幾回,如今既然醒了,圣上還是先將這湯藥喝了。”
江厭端著湯藥一步步走向了趙晉昌,趙晉昌嗯嗯嗚嗚不知道在說什麼,總歸整個人都十分抗拒江厭的抗拒。
“圣人倒是越發孩子脾氣了,生病就要喝藥,不過微臣聽說,這人若是快要死了,這行徑倒是更加如同孩子那般……”江厭已經坐到了床榻邊,看清楚了趙晉昌滿臉的恐懼,似乎想到了什麼,輕笑出聲:
“圣上該不會以為微臣在這湯藥里下了藥吧?放心,微臣是您一手帶出來的,再如何也不會作出這麼愚蠢的事,剛剛加的東西不過是圣上平日里修道時候的必要之。”
趙晉昌眸子瞪得更圓了,可是江厭卻自顧自說道:“說起此事,微臣今日也有一件事要同陛下稟報,便是這幾年陛下邊的無極仙人,東廠剛剛查明,原來這些年他竟然膽大包天,每次帶陛下習修仙之道的時候都會在香煙中加五石散。”
“劑量不大,卻能讓圣上每一次都產生幻覺,以為自己天宮,遇到了仙人……”
江厭用最平淡的話語說這最刺激趙晉昌的話,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麼幾年潛心修行,竟然……竟然一切都是假的!
趙晉昌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只見江厭已經喂了一口湯藥到他的里,他想要閉著不讓自己喝藥,那湯藥就順著他的臉頰往一旁流,打了裳,江厭也無所謂,依舊一口一口喂著:
“圣上放心,那無極仙人對陛下做過的事,微臣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微臣已經讓他伏罪,并且當著全城百姓的面,說出了這些年來對陛下所做的所有惡行!”
趙晉昌漲的滿臉通紅,一個天子若是讓百姓們知曉了他長期食用五石散……趙晉昌努力想要將手抬起來,可是最后不管多努力,還是重重的摔在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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