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看向不遠的淑妃,一雙狹長的柳葉眼,既嫵又冷冽,看著的眼神著憎惡。
從這一個眼神,便猜出對方的份。
眼前的宮妃,恐怕就是淑妃。
畢竟他們來到北齊,除了與淑妃結仇之外,并沒有與其他人惡。
沈青檀福行禮:“娘娘萬福。”
淑妃冷冷瞥一眼,冷哼一聲,進了長樂宮。
表面功夫也不屑去做。
沈青檀微微蹙眉,今日恐怕會有一場仗要打。
流月憂心忡忡地說道:“王妃,淑妃娘娘連裝都懶得裝,待會恐怕會為難您。”
沈青檀在進宮之前,便已經預料到這種局面,并且已經做好了準備。
低聲說道:“這是在皇后的寢宮,淑妃再如何痛恨我,上頭有皇后著,總會收斂一點,不敢明目張膽為難我。”
皇后的父親原來是義勇衛千戶,北齊帝登基之后,便冊封皇后的父親為壽安侯,并且升任為金吾左衛指揮使。
皇后母族的勢力強盛,北齊帝又極為敬重,饒是淑妃北齊帝寵,也不敢在皇后跟前太過囂張。
只可惜皇后子骨弱,向來深居淺出,只有每月初一和十五才會見北齊帝。
平日里也免了后妃請安。
沈青檀帶著流月進殿,余瞥見殿兩側坐著后妃,目不斜視地走到殿前,盈盈向皇后行一禮:“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清冷的聲音響起:“不必多禮。”
沈青檀直起,抬眸看向皇后。只見皇后上穿著綠織妝花云紋夾,下著黃織金云海水紋襕,端坐在紫檀嵌樺木紋扶手椅里,長眉鬢,一雙目顧盼生威,令人不敢直視。
皇后吩咐邊的:“給廣陵王妃賜座。”
搬來一張椅子,請沈青檀坐下。
淑妃瞧見沈青檀的座位就在的對面,手指搭在扶手上:“廣陵王妃好大的架子啊,來得這麼晚,讓皇后娘娘專等你一個人。”
不等沈青檀回答,淑妃又說:“也是。廣陵王今非昔比,治理瘟疫有功,百姓將你們視作活菩薩轉世。帝師也對你們另眼相看,在皇上跟前說了你們不好話呢。”
話音一轉:“今后想見廣陵王妃一面,恐怕還得請圣旨了。”
淑妃話里話外在暗指趙頤治理好瘟疫,在民間擁有極高的聲,還得到了帝師的賞識,在北齊的地位水漲船高。
沈青檀仗著得勢擺起譜兒來,第一次進宮給皇后請安就姍姍來遲,完全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以后皇后想見沈青檀,恐怕都請不。
再往深去想,趙頤得到百姓的擁護,還又被帝師扶植,有奪嫡之嫌。
而齊王是皇后所出,正兒八經的嫡子,最有被立為儲君。
淑妃說的這一番話,明顯是有意挑起皇后對沈青檀的不滿,以及對趙頤的敵視。
“娘娘折煞王爺與妾了。比起林大人兢兢業業為皇上辦的差事,王爺做的事兒,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沈青檀自我打趣道:“說出來也不怕諸位娘娘笑話,皇上才安排王爺去辦這麼一件差事,王爺不大爭氣,險些丟了命。若不是王爺命,又有帝師幫襯著說幾句話,妾今兒個就沒有福氣見到皇后娘娘。”
在場的妃嬪聽了這話,紛紛拿著帕子掩住了口鼻。因為們清楚淑妃與趙頤夫妻之間的恩怨,方才聽出沈青檀話里的機鋒。
淑妃才說趙頤治理好瘟疫,得到帝師的賞識,在民間擁有極高的聲,是在心積慮想要奪嫡。
轉頭沈青檀便抬出了淑妃的哥哥兢兢業業為皇上辦差,搶風頭,豈不是對奪嫡更加勢在必得?
其次,沈青檀明著在貶低趙頤無用,連一件差事都辦不好,實際上是在暗喻趙頤治理瘟疫面臨的險境。
如果不是趙頤福大命大,早就死在了林奕手里,就這麼一點兒能力,哪里有那個本事去爭奪儲君之位?
最后又表示,林奕謀害皇嗣,火燒百姓未遂,犯下的重罪,足以抄家滅族。
偏偏除了死在趙頤手里的林奕之外,林家其他人仍舊高厚祿,并未被問責。
而治理瘟疫立下大功的趙頤,卻因為斬了林奕,惹怒了皇上,需要帝師說幾句好話,才能保住命。
比起林家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趙頤實在是不值一提。
至于帝師為何要替趙頤說話,不必沈青檀多說,妃嬪們心里有數。
因為趙頤的特殊份,留著他可以牽制大周。
這麼一對比,倒顯出了淑妃的盛寵。
眾人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
淑妃臉發青,沈青檀這一番話,不但往心窩子狠狠扎了一刀,把高高架在火堆上,摘清了趙頤奪嫡的嫌疑,還又高捧了皇后。
原來是想要挑起皇后和沈青檀對立,如今卻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不等開口,便看見沈青檀屈膝跪在地上,向皇后請罪:“皇后娘娘,妾不知規矩,來遲了,請您責罰。”
皇后看著淑妃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無言以對的模樣,緩緩將視線移到沈青檀上。
從進殿開始,便從容不迫,不卑不,落落大方。面對淑妃的刁難,條理清晰,逐字堵了回去。
“平日里都是這個時辰來請安,你來得正是時候,并沒有壞了規矩。”皇后吩咐邊的:“綠枝,你去扶廣陵王妃起來。”
綠枝連忙攙扶沈青檀起。
沈青檀謝了恩。
淑妃有心再說幾句話,到底是顧忌著皇后,不敢太過放肆。
皇后的子冷傲,待人并不熱,問了沈青檀幾句話,便將準備好的見面禮送給沈青檀,讓眾人退下。
妃嬪們慣會明哲保,生怕被淑妃揪住做筏子,用來發作沈青檀,紛紛離開長樂宮。
沈青檀刻意在殿等了片刻,直到淑妃離開之后,方才準備。
這時,綠枝喚住:“王妃,這是皇后娘娘另外給您備的一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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