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直面真相時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就算是鐵打的心,也有被撕扯得碎的時候。
段天華的眼底劃過一抹黯然,但是很快便將這抹黯然掩去了。
過了一會兒,段天華扯了扯角,冷笑道:“陸家的兒被段家人訓練冷殺手,陸家人卻把段家丟失的兒訓練會出賣父親的不孝,真是諷刺。”
不得不承認,命運是如此的奇妙,人們常說的因果循環,大概指的就是這種況吧。
先是段家了陸家的兒,剝奪了的正常生活,并在的心里埋下仇恨的種子。
無奈命運弄人,陸家的兒子居然會娶了段家的兒,讓為揭發父親罪行的主要參與者。
段天華突然覺得有些可笑,似乎兩家之間的牽絆永遠會以這種詭異的方式發展下去。
陸正南聞聽到他這麼說,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替夢雨到委屈。
努力說服自己將父親的罪行昭告天下,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又經歷了怎樣的掙扎,恐怕段天華從來不曾想過,更不會理解兒的良苦用心。
聯想到這點,陸正南的面逐漸沉下來,鄭重其事地說:“正因為夢雨孝順,才會堅持一查到底,不想讓自己的父親繼續做一個殺人兇手,希你能及時懸崖勒馬,放下心中的仇恨。這麼做,難道有錯麼?”
“陸正南,不要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段天華挑眉鄙夷地看著他,角浮起幾抹嘲諷,“你是為了維護陸家的利益,才教壞我的兒,鼓勵做出背叛父親的事!陸正南,說白了,你也是個利用別人達到目的的偽君子!”
聽到這話,陸正南斜睨了他一眼,眸中帶著些許失之意。
他以為到了這一步,段天華多會稍作反省,哪怕是看在家人的份上,也不應該再做出讓他們傷心難過的事。
只可惜,人的復雜注定會造行事作風的多樣,勢必會造價值觀的巨大差異。
想到心的妻子遭的折磨,陸正南到底還是有些意難平,他沉甸甸著聲音說:“你總覺得做什麼都是為了段家,其實是在用親綁架夢雨,期待能不分是非黑白就站在你這邊!可是,夢雨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并且愿意為此忍難以想象的力。在我心里,你的兒是值得疼惜和尊敬的人!”
說罷,陸正南不等段天華出口反駁,猛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他面前,只留下一道決絕的背影。
段天華不屑地冷哼一聲,覺得他說的都是廢話,自己只不過栽了個小跟頭而已,陸正南就想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自己指手畫腳,他有什麼資格這麼做?
先不提他跟自己有仇,就算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矛盾,他作為一個晚輩,也沒有教訓自己的權利!
段天華心中的怒火久久未能平復,在心里用所有的臟話把他罵了一遍。
看守所外面。
段夢雨看到男人一臉嚴肅地走了出來,馬上猜出兩人的談話不太愉快,甚至充滿了火藥味。
走到陸正南的邊,輕輕地抱住他,聲說:“我去看看他。”
陸正南點了點頭,目送走進看守所里,男人神俊朗的面容上,是琢磨不的清冷。
須臾,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推開房門。
段天華抬起頭看了一眼,臉上的不淡定地跳了幾下,隨后避開的目,似乎不太想和說話。
扶著腰,慢慢地在他的對面坐下,神復雜地看著父親,過了一會兒,開口喊他:“爸。”
這個稱呼曾讓段天華覺得非常幸福,能夠找回失而復得的兒,是他此生最開心的事。
然而,得知兒參與到揭發他罪行的活中,這聲“爸”突然變得有點兒刺耳,令他的心沉重了幾分。
段天華的角扯出一抹充滿冷意的譏笑,淺哼一聲:“這聲‘爸’,我可不起。”
父親的話讓頓覺心頭一刺,一聲嘆息卡在了嗓子眼里。
曾無數次想象他知道實后的反應,可是真的面對他的冷漠和疏離,只到心口像被人狠狠地了一把刀,每一次呼吸,心臟都一一的疼。
在父親的心目中,已被定義為一個背叛者,因為是一直在暗中調查,配合正南將父親送進了警察局。
從理的角度來看,的行為無可厚非,任何人做錯事都要到懲罰,也不想讓父親一錯再錯。可是,從的角度來看,被家人出賣的滋味并不好,父親必然會傷心難過。
如果說沒有半分愧疚是不可能的,即使的選擇完全正確,但是畢竟對家人造了傷害,這個結果使無法輕易原諒自己!
只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唯一能為父親做的就是勸他早日認罪,爭取寬大理,至也要保住這條命。
想到這里,斂下心里的悲懷,認真地說:“開庭在即,我希您可以主坦白一切,這樣刑罰也會輕一些。”
段天華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地著兒,黑漆漆的眼眸里翻涌著不知名的緒。
他心里清楚,兒來看他的主要目的是勸他認罪,給所有人一個代。
正因如此,他的心愈加糟糕,無盡的悲痛涌上心頭,這種苦的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沉默了片刻,段天華哀傷地凝視著,用略顯傷的語氣問道:“夢雨,你到底有沒有真正把我當父親?哪怕只有一瞬間也好!”
“有!一直都有!”沒有半點兒遲疑,毫不猶豫地答道,目執著而堅定,“即便您以后陷囹圄,我也是您的兒,永遠都是!”
聞言,段天華繃的表緩和了一些,兒的話令他稍欣,不枉他們相了這麼長時間,知道的心里有自己的位置,讓他不免到慶幸,濃于水,絕對不是句空話,他倆只是立場不同罷了,誰也無法割斷他們之間的緣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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