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京霆無言以對，甚至想翻白眼，但為晚輩，他還是克製住了。

    房間裏格外寂靜，爺爺抬眸看看他——

    “但你一直沉浸在你父母的車禍裏，一直將矛頭指向你的伯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冤枉他了，你將一個親人吶！你老了也會悔恨終的。”

    老爺子甚至有些痛心，聲音也開始抖，“京霆，你為什麽這麽不聽勸呢？本是一家人！”

    “因為他從來沒有拿我們當一家人，甚至您也不是他的家人。”戰京霆說得很紮心。

    老爺子卻不相信，也不想與之辯駁，“這次他正好在國，12號的祭奠儀式，你通知他也參加吧！”

    語氣有點重，不允許他拒絕的那種！

    家和萬事興，老爺子本著這樣的原則，“畢竟在土裏長眠的，也是他的親弟弟！你要換位想想，這些年，他又何嚐不想念呢？ ”

    “可以，我通知他，請他過來。” 戰京霆若有所思，“隻是爺爺……”

    老人聽到他同意，心裏著的石頭便落了落，“有什麽不妨直說。”

    “隻是，他恐怕沒機會過來了。” 因為京霆已經料到，11號晚上伯伯會潛雲錦山莊。

    到時候所有罪行被揭，他將被警察帶走。

    12號的祭奠儀式，就沒他什麽事了。

    老爺子口又微微一，再次抬眸看向他，“你說什麽？你們兩個到底要鬥到什麽時候？你抓住他什麽把柄了？！你要讓他把牢底坐穿嗎？”

    “爺爺。” 穿居家服的京霆，很冷靜地著他，“您也說了，不是我偽造證據，而是我抓住他的把柄，所以，您其實心裏跟塊明鏡似的，但您有些護短。”

    老爺子被他搞得表有些掛不住，被揭穿了。

    於是，他隻得更嚴肅起來——

    “京霆！你不要在文字裏鑽牛角尖，你伯伯從小是有些自己的想法，也一直想出人頭地，但是當他決定去國外教書以後，他對你構不任何威脅！這份產業是你父親一手創造的，所以你伯伯也沒有拿走什麽！”

    明明拿走了父母的命！但是現在不能明說，說了也不會相信。

    “那也不代表他以前沒有做錯事。” 戰京霆麵冷凝，邊的氣場也有些冷，他依然堅持著自己的觀點，“爺爺，您就別……別管了。”

    老爺子一聽這話，心中生氣。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峙間，爺爺看著他臉上的堅定，氣得臉煞白！

    “爺爺，我什麽都不會做，再過幾天，他會自投羅網，奔著您的腰帶而來！到時候您可以好好看看，您養了個什麽樣的兒子！”

    老爺子依然生氣，“你給他放出了什麽信號？你在導他？”

    “不管是什麽信號，一個人隻要沒有貪念，就不可能一步一步走向深淵！” 戰京霆還沒有把人研究實驗室的事詳細跟老人講。

    但是由此可以判斷，戰天華已是喪心病狂。

    “戰京霆。”老人站起，眼神裏全是恨鐵不鋼的慈，也有憤怒與著急，“你是鐵定不賣爺爺這個麵子了？要盯著你伯伯咬？”

    “我是為民除害，替我父母報仇。” 他堅持自己是正義的。

    半敞著的房門外，半夏早就停下腳步，安靜地聽著爺孫倆的對話，心裏越來越沉重，又杠上了。

    屋子裏寂靜得針落可聞，但兩人的臉應該都很難看。

    又過了一會兒，再次傳出老人沉悶的聲音——

    “你沒有確鑿的證據，你魔怔了！” 老爺子眸複雜地著他，一時間心裏也說不清楚是什麽滋味兒——

    “你心裏認定是你伯伯，你就將所有矛頭指向他！”

    “時候不早了，爺爺早點休息。” 戰京霆不想再廢話，他心本就不怎麽好，每一年的這個時候都不好。

    雨綿綿，氣氛沉悶，勾起他無限的思念與自責。

    讓兇手逍遙法外這麽多年，是他的無能。

    彎腰恭敬地朝爺爺行禮，然後轉離開。

    剛到門口，遇見了半夏，兩人視線匯聚，他摟過肩膀，帶朝著主臥室走去。

    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越下越大。

    夜深了，幾間房裏依然亮著燈，莊園的建築在夜中顯得孤寂而莊嚴。

    老爺子氣得睡不著，右眼皮跳得也厲害，總有一種不好的預。

    他坐在椅子裏，刻滿皺紋的臉上，帶著一憂慮與沉重。

    次日清晨。

    下了一整夜的雨，晨霧繚繞在山間，輕輕飄起，朦朧了遠的景，使得整個莊園宛如夢境中迷離。

    蘭博基尼從院子裏離開，開往山下。

    爺爺坐在窗前，著那遠的車影，心中的鬱結並沒有解開，因為這寶貝孫子地位穩固，所以他更多地是擔心在世的唯一兒子。

    這個兒子以前有野心，但是現在，老人則認為他是磨平了棱角，於弱勢。

    同樣的，半夏也站在窗前，目送著車子開遠……

    知道老公的全部計劃，並且也參與其中，幫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忙。

    徹底了解到戰天華的為人，半夏更多的是擔心收網在即，他會被伯伯暗算。

    所以，每天都提心吊膽地目送他出門，然後又期盼他平安回來。

    江景別墅裏。

    戰天華好，是因為他堅持鍛煉，早上七點左右，他已經跑完了一千米。

    正準備去洗澡，卻聽到阿城過來匯報，“華哥，聽說老爺子暈倒了。”

    “又暈倒了？” 中年男人腳步一滯，猜也猜到了什麽，“肯定又是被戰京霆那小子給氣的！”

    老爺子多有些維護自己，因為自己是兒子，關於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阿城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倒認為……這對於咱們來講，是個絕佳好時機。”

    “隻是不知道安保會怎麽樣。”畢竟老爺子一暈倒，他也會為重心。

    想了想，戰天華說，“咱們晚上不行。”

    阿城看向他，“那晚上爬山，12號白天借機行事？”

    “對。”戰天華點頭，“至戰京霆跟林半夏是一定會去墓地的，我打聽到墓地那邊開始布置了，今年比以往更隆重，更儀式，估計是娶了這個新媳婦的原因，也要以表心意。”

    阿城點頭，讚同他的想法。

    戰天華還忍不住誇了一句，“這個林半夏，比起江芊雪，那確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