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雖然聽不見討厭鬼在說什麼，但是知道肯定沒好話，但當著外人的面，也不能說什麼。

“還未請教小姐姓名。”

沈念打量著面前的，雪櫻，艷若芙蕖，那雙眼睛顧盼生姿，就像是畫上的人，活過來了一樣。

不知為何，沈念越看心里越發怵。

“回公主，臣姓蘇名婳，是通政副司蘇文熙的兒。”

沈念聞言點點頭，拿出了公主的架子，“你仔細照顧阿樾，本宮去休息了。”

“恭送公主。”

蘇婳話音剛落，阿樾出小胖手，指著寢殿的方向道，“婳姐姐，我們去那邊玩。”

“好。”

蘇婳抱著阿樾進了寢殿。

傍晚時分，聞人渡回來了。

他未進寢殿，就聽見阿樾“咯咯咯”的歡笑聲。

小家伙從來沒這麼開心過，看來他是真很喜歡這位蘇小姐。

不然，小家伙也不會從昨天晚上就開始鬧，非要見“阿姐姐”。

不知道是不是聽多了，兒子說沈念是假的這樣的話，他自己也開始胡思想了。

他突然想起“阿姐姐”，就是在津門客棧喂阿樾吃飯，并且長得像“瑤娘”的那位姑娘，也很想見上一面。

于是，他今日就去找了三皇子，得知“阿”是朝中一位蘇姓員的兒，便向梁文帝提議，下旨意將過來陪阿樾。

“阿樾。”

聞人渡怕自己突然出現，嚇那位蘇小姐一跳，人未到聲先至。

阿樾一喜，連忙從地毯上爬起來，“父王回來了。”

蘇婳也相繼起，稍整，向殿門口，看見一個高大的影。

立刻揖首彎腰行拜禮，“臣參見王爺。”

是大梁子民，不用向別國皇室行跪禮。

聞人渡邁步而來，客氣道，“蘇小姐免禮。”

待蘇婳抬起頭，四目相對，兩人俱是一怔。

聞人渡呼吸一窒，幾乎愣在當場。

像……太像了。

水眸楚楚，目瀲桃花。

怪不得兒子說像，這雙眼睛，跟瑤娘年輕時一模一樣！

若是現在有人告訴他，這才是瑤娘的兒，他一定會信。

蘇婳看著面前一姜黃蟒袍，氣質凌冽的男人，也很意外。

這不是在津門拍賣宴上，見過的那位公子嗎。

怪不得靳珩說他面，竟然是阿樾的父親肅王，多半是以前來過大梁。

可他看自己的眼神……怎麼有些奇怪。

蘇婳低頭，輕咳一聲。

聞人渡何其敏銳，立刻道，“蘇小姐，你長得很像本王的一位故人。”

阿樾見父王也這樣說，立刻拍手道，“對吧、對吧，我就說長得像，我沒騙人！”

蘇婳看了一眼興的小團子，還以為他那天是說的，沒想到還真像某位故人。

“人有相似，看來我和小殿下有緣。”

此時，聞人渡突然明白了兒子的心。

有這麼一位長得跟瑤娘有七分像的子，再看只有四分像沈念，當然像假的。

“蘇小姐年方幾何，祖籍何。”

蘇婳也沒多想，答道，“回王爺，臣十七，祖籍揚州。”

聞人渡微訝，十七，祖籍揚州，這麼巧？

他馬上又問，“請教令堂姓名。”

蘇婳有些納悶，為何肅王會問起母親的姓名。

但見他語氣不像冒犯，更像是急于求證什麼，說道，“家母姓沈，名清秋。”

聞人渡倒吸一口涼氣，十七歲，揚州，姓沈，這也太巧了。

沈瑤娘祖籍揚州，于泰昌三年，也就是十八年前，在京城救下父皇命，并且私定終。

若和父皇真有兒，今年正好十七歲。

可是娘沈清秋，倒是和瑤娘的名字對不上。

“令……”

聞人渡想問令堂閨名什麼，但是又覺得冒犯，將話又咽了回去，換了個問題。

“蘇小姐一直住在京城嗎。”

蘇婳搖頭，“我爹以前是揚州知府，一直住在揚州，去年爹爹升遷，我們一家人才搬來京城。”

聞人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臉復雜。

與其問，不如派人查一查揚州沈家，娘親若真是沈瑤娘，有些事不見得會讓兒知道。

思及此，聞人渡突然一怔。

他這是和兒子一樣，開始懷疑沈念是假的了。

可沈念他早就查過，并無不妥，最主要的是生日也對得上。

當年父皇和沈瑤娘私定終之事，使臣并不知道，中淳更不可能知道，所以這件事做不了假。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里總是覺得不安。

這種覺，就像是在營帳中，發現了一位形跡可疑的士兵……

兩人說話時，阿樾仰著小臉，一會看看婳姐姐，一會看看父王。

見半天沒人理自己，他扯著父王的襟道，“父王，我了，我想讓婳姐姐喂我吃飯！”

聞人渡收回思緒，對蘇婳道，“有勞蘇小姐。”

蘇婳應道，“王爺客氣了。”

聞人渡似有心事，大步離開，蘇婳看著他的背影，留下滿肚子狐疑。

蘇婳陪著阿樾用完膳，就被宮里的馬車送了回去。

蘇文熙和沈清秋自從兒走后，一直提心吊膽，待兒回來說明原因，這才松了口氣。

……

翌日。

梁文帝派三皇子陪伴渝國皇室參觀頤園，蘇婳不用進宮陪阿樾。

原本想在家中休息一天，阿樾看著不大，抱起來像個小石墩，手臂都酸了。

沒想到白德耀來了府上，說世子爺請去永安巷勸勸嫡小姐。

永安巷就是靳珩現在住的地方，出府時，蘇婳邊走邊問，“靳小姐出了什麼事？”

白德耀臉上的表有些復雜，支吾道，“屬下也不好說，蘇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蘇婳一聽這話，不問了。

白德耀對靳珩極其忠心，他要是不讓說，或者不方便說，本問不出來。

靳珩一套一套的，沒準就是想哄去永安巷呢。

蘇婳前腳剛邁進院門，后腳就聽見里面傳來子抑的哭聲，看方向，似乎是從小花廳里傳來的。

腳步一頓，看著白德耀，“這是……”

白德耀沒答，為難地沖扭扭臉，那意思仿佛在說，“別問，都到這了，你去，你進去就知道了”。

蘇婳邁步進了花廳，看見靳萱拿著帕子，邊抹眼淚邊道，“大哥，親還不到一年，他就背著我養外室。”

“他當初娶我時，說的好好的，就我一個，我那麼信任他，你說他怎麼能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