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舟夜離開,走得很匆忙。
雖然最後證明了他可以,但前麵那段令人啼笑皆非的經曆想必還是傷了他的自尊心。
程玉沒工夫嘲笑他,頭剛沾上枕便墜黑甜夢鄉。
月去,天熹微。
不知過了多久,喜鵲在窗外了幾聲,無端擾人清夢。
程玉被鬧得煩悶,睜開眼睛,眼便是陌生的奢華陳設,怔了怔,旋即想起如今在秦王的別院。
天大亮,看起來時候不早了,強忍著不適,掙紮著坐起。
想必是靜有些大,馬上有人詢問道:“夫人醒了?”
夫人……程玉對這個稱呼一陣陌生,片刻後才揚聲道:“醒了。”
嗓音沙啞得厲害,暗惱昨晚王爺不知節製,從月上柳梢頭折騰到月上中天。
正想著這些,兩個丫鬟捧著東西推門進來,對著福行禮。
“奴婢丹櫻/思思,拜見夫人。”
程玉讓們起來,昨晚已經見過思思了,隻是沒來得及細看。
此時再看,便覺得長得有幾分姿,眉眼之間皆是倨傲之。
至於丹櫻,眉眼恭順,瞧著穩重些。
們將木盆與巾帕放好,一齊服侍程玉穿。
掀開被子,程玉驀地紅了臉,上全是斑駁的紅痕,瞧著甚是曖昧。
丹櫻神如常,照常服侍穿。
思思愣了愣,眼裏皆是嫉恨之。
程玉不聲地瞥們一眼,詢問來曆。
思思得意開口:“我……奴婢是陳管事的兒,是這府上的老人兒了,夫人有什麽不懂的,問奴婢便是。”
程玉暗想,原來是管事的兒,怪不得如此縱。
丹櫻平靜道:“奴婢從前是秦王府裏的侍,昨晚被撥過來伺候夫人,日後定然對夫人一心一意。”
程玉笑道:“既然你們服侍我,也是一場緣分,我待你們好,你們也要待我好才是。”
二齊齊說道:“奴婢自然一心為夫人著想。”
終於遮住那些痕跡,程玉站起。
穿著一襲鵝黃襦,更顯勝雪,量又格外窈窕,一舉一都格外引人注目。
隻是昨晚累著了,不太穩地走了兩步,被丹櫻穩穩扶住。
梳洗一番,程玉前去用膳。
走出屋門,滿目霞,如雲如霧,海棠花開得正好。
程玉眼睛亮了亮,忍著不適走了過去,站在樹下細細打量。
等了一會兒,思思不耐煩了,撇道:“海棠花有什麽好看的,我都看煩了。”
丹櫻隻當沒聽到,提醒道:“夫人,該去用午膳了。”
這一覺睡得久,醒來時已是晌午了。
程玉知曉自己的子也支撐不了太久,意猶未盡地去花廳用膳,又想,日後有的是機會賞花,也不差這一時。
想到這裏,頗有些慨。
從前在青樓時幾乎沒有空暇的時候,每日都在學東西,如今閑下來,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用著心準備的膳食,想了想,細細問起有關王爺的事。
丹櫻道:“王爺十七歲開府,如今已開府三年……”
不等說完,思思搶著開口,與有榮焉道:“王爺兩個月前剛打了一場勝仗,是皇上最為重的皇子!”
程玉卻不這樣想,功高震主,就算是親兒子也得防著篡位,表麵上最為重,說不定暗地裏想著怎麽收回他手裏的兵權呢。
想起昨晚他如此招搖地將接過來,程玉有些不安,不知今日京城的風言風語會不會傳到皇上耳朵裏。
算了,天塌下來也有王爺頂著,想這些也無用,萬一了王爺的黴頭便不好了。
如今對王爺不悉,明哲保才是真理。
問起後院的事,這才是最該關心的。
雖然了王爺的外室,不必理會王府後院的事,但是該知道的還得知道。
丹櫻是從王府過來的,自然最為了解,於是謹慎說道:“王爺有兩位側妃一位侍妾……最寵的自然是您,夫人別多想。”
見隻說恭維的話,程玉笑盈盈道:“但說無妨,我隻是想問問。”
丹櫻這才說道:“兩位側妃都是皇上親封的,何側妃年方十七,父親是殿中侍史,林側妃年方十六,父親是振威校尉,還有一位侍妾,姓柳,年方十六,是王爺的娘李嬤嬤的兒。”
頓了頓,補充道:“李嬤嬤去年病逝,柳夫人便是那時府的。”
程玉點了點頭,又問:“王爺可有子嗣?”
雖然正妻進門前一般不會有孩子,但他是王爺,自然有資格隨心所。
丹櫻道:“自然是沒有的,王爺極去後院。”
程玉便是一笑,又誆呢。
見不信,丹櫻解釋道:“奴婢說的是真的,王爺事務繁忙,又常年領兵打仗,奴婢府三年,極見王爺進過後院,也不曾見他召人侍寢。”
還有一句話沒敢說,那便是程玉或許是頭一個。
程玉也愣了,昨晚的一切浮現在心頭,也有些拿不準了,他那個樣子確實不像是有過人的……可前晚又怎麽說?
細細思忖片刻,程玉暗笑自己想的多,是不是王爺的第一個人又如何,難道要盼著他從一而終嗎?
怎麽可能。
程玉略過不提,又問:“們都是什麽子?”
擔心其中有囂張跋扈的,萬一心裏不痛快,來找的茬便不好了。
“何側妃子寬和,林側妃子……活潑,柳夫人安靜,輕易不出門。”
從的停頓裏,程玉明白活潑的那個就是囂張跋扈的,換了個好聽的詞罷了。
喝了口茶,又想起一事:“聽說王爺有未婚妻子?”
丹櫻道:“是,皇上親定的史中丞方大人的兒。待晉王殿下親,王爺的親事宜便要開始安排了。”
程玉細細思忖,史中丞,正五品。側妃們家世更低,一個從六品一個從七品。
淡淡一笑,皇上這是生怕王爺借了嶽家的勢呢。
吃過午膳,該問的也問完了。
回到西廂房,程玉有些手,往常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彈琵琶了。可惜並沒有將琵琶帶過來。
便從博古架上隨意了本書,翻看了小半個時辰,困倦得厲害。
程玉了眼睛,昨晚折騰太久,現在渾酸,有些支撐不住了。
合上書,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側一沉,一隻熱燙的手上的麵頰。
程玉猛的驚醒,見是王爺,心下微鬆。
再一眼天,已然昏暗了,四周燥熱異常,想必晚上會落一場雨。
顧行舟問:“怎麽睡這麽久?”
他還好意思提!
大腦還混沌著,程玉想也不想便控訴道:“奴家為何睡這麽久,王爺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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