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大王子的新君位子坐得並不安穩。
他既沒傳位詔書,也沒玉璽,且老國王死因可疑,大多朝臣不讚他繼位。
沈靖安指點他,誰反對就殺誰,沒玉璽算個屁?
“王上,大事者,不拘小節。”
新君讚:“你說得沒錯,聽說大鄴皇帝也是這般上位的,他知道後,大概會很欣賞我。”
沈靖安:“”
倒也不必如此貶低大鄴皇帝。
人家功績累累,為大國雄主,對大臣極為寬厚,不然江夏王等人早死了。
將他與高昌新君作比較,大概是皇帝此生到的最大侮辱。
新君哪知道沈靖安在想什麽?他膨脹得不行,沒有玉璽就自己造,最早的玉璽不也是造出來的?
自信滿滿道:“等玉璽造出來後,我親自寫信向大鄴皇帝認錯,請求做他兒子,如此,我與先王也算平起平坐,他是大鄴皇帝的婿,而我是大鄴皇帝的兒子。”
沈靖安:“”
是他小看了新帝的野心。
可惜,玉璽還沒做好,新帝就登天了。
高昌二王子帶著玉璽殺死了他。
同時出現的,還有馬飛騰,當然,後者又變換了樣貌。
駐紮在磧口的行軍大主管快瘋了,他娘的,還有完沒完?他們父子啥時能互殺完?
眼下兵力已經布署完,隻待進攻高昌。
“不等了!就算陛下怪我,我也要即刻攻高昌,走!”
他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門,可千裏沙塵暴來了,遮天蔽日,碎石飛,他灌了滿沙子。
長寧纖弱的軀差點沒被風吹走,陸嶠也被碎石所傷。
突厥將領見怪不怪,還安他們:“諸位,沙塵暴會過去的,咱們糧草充足,能撐許久。”
陸嶠不慨,原來在西域打仗如此艱難,除了戰力糧草外,還要考慮極端天氣。
謝玄能在西域打這麽多年仗,實在不容易,回頭寫封信問候表妹。
順便再問問謝玄,他是怎麽保養的。
與此同時,肅州城,大雪來臨。
吳謙整日在書坊忙碌,他的新話本《駙馬失憶後,公主與表哥舊複燃》賣了,供不應求。
有些人喜歡話本裏的小表哥,那可是難得的翩翩佳公子。
謝玄大為惱火,在他強烈要求下,吳春意熬夜寫《公主隻駙馬,表哥哭死在高昌》。
此書謝玄自己校對,自己掏錢,給學堂百生人手一本,讓他們用來認字。
聶琚驚住:“敗家子!就算給,你好歹給人家四書五經之類的啊。”
吳謙道:“公主有所不知,此話本新奇有趣,他們更樂意學習,認識了不新字,如此一舉兩得。”
還有人討論,話本裏的公主,是要駙馬,還是要表哥?
聶琚哭笑不得,在寢屋燒著銀炭,拜讀吳謙最新大作。
謝玄巡視營防歸來,裹著滿風雪進來,手上持有一枝豔紅紅的果子。
“公主,這個給你!”
聶琚驚喜道:“咦,這是什麽?好漂亮!”
“是我營防路邊找到的枸杞,還鮮活著,實在難得。”
肅州比不得京中,京中梅花應已開放,兄弟們大概會陪伴祖父,在屋裏烤火,煮酒聊天。
聶琚吸吸鼻子:“謝玄,我想念父皇哥哥嫂嫂,還有平康與姑婆。甚至我都有點想念太傅。”
謝玄將攬在懷裏:“公主不用覺得孤單,有我在呢。”
“前幾日信中,哥哥告訴我,嫂嫂懷孕了,他們怎麽比我們還早有孩子?明明是我們先親的。”
謝玄哭笑不得:“公主忘記了,咱們沒孩子,是因為我們暫時不要啊。”
見聶琚還是無打采,他親親:“公主別難過,我會永遠陪著你。”
大冬天的,聶琚卻像在蒸籠裏一樣。
睜著霧蒙蒙的眼睛,在心裏默寫謝氏九族名單。
謝玄是狗東西。
謝玄是大混賬。
謝玄居然不聽的話。
謝玄極副樣子,公主像是盛開的花朵,麗得要命。
夜之後,窗外北風蕭蕭,雪下得更大,明天肯定會更冷。
屋裏的散發著溫暖的芒,謝玄披著外袍,坐在榻前。
案幾上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他手裏拿著一封信。
聶琚著眼醒來:“謝玄”
他扔了信,歡喜道:“公主醒了?快來用些飯吧,我給你熱著呢。”
聶琚張張,任由他喂飯菜給自己吃。
吃到一半,有了力氣:“你方才拿的,是誰的信?”
“咱表哥的。”
聶琚差點被嗆到,“咳,咳。”
謝玄給拍背,“公主慢點吃,咱們表哥說,磧口的風如刀割般,滿天碎石,他們要等開春才能進攻高昌,現在高昌部生,先由著他們鬥吧。”
聶琚:“他說還什麽了?”
“咱表哥還說,他在磧口給你撿了許多漂亮的石頭,咱表哥真好,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肯為咱們撿石頭,我都沒有給公主撿過石頭呢。”
聶琚拍拍他的臉:“謝玄,謝玄,你是不是被奪舍嗎?怎麽說話怪氣的?”
謝玄指指案幾上的石頭,“瞧,咱表哥捎來的石頭在那呢。”
他知道這種石頭,被西域人稱為沙漠心髒。
“公主,如果沒有我你是不是就會選擇陸嶠?”
聶琚:“”
謝玄怎麽了?不對勁啊,他以前沒有這麽患得患失過啊。
謝玄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心裏像有道聲音:公主本該嫁給陸嶠,是你搶了他機緣。
他努力驅趕,但這道聲音卻像是念咒語般反複,讓他有些心慌。
不,他沒有,公主明明就應該是他的!
聶琚出雙臂,抱住他:“謝玄你別這樣,我在呢,我在呢。”
高昌國。
馬飛騰哼著歌兒,黃皮書不愧是上古寶啊,他略施小計,不知道謝玄會不會影響。
唉,這鬼天氣實在煩心,真希大鄴軍隊早些進攻高昌,如此他才算功退。
以下是小劇場:
陸嶠:邊關苦寒,得好好保養皮,不說了,先給呦呦撿些石頭,順便問問謝玄是保養的。
謝玄怪氣:表哥,皮好是天生的,你羨慕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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