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慶幸此刻戴著帷帽，旁人瞧不見通紅的臉頰。

過薄紗，蹙著眉頭瞪裴長意，原本就俏麗的五顯得越發明豔。

還沒來得及開口，裴長意眸淡淡，挑眉看了一眼旁的裴鈺：“我陪你一同回去，裴鈺已有全盤計劃，讓他試試吧。”

裴鈺聞言，下意識轉頭看向青蕪，臉頰微微一紅，那種奇怪的覺浮上心頭。

說不清，道不明。

徐月約到什麼，了，被裴長意輕輕推著往書院的方向走去。

回到書院，裴長意陪著徐月回房。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裴鈺換了裳過來。

見裴長意端著茶盞，淡然自若地坐著，毫沒有替他開口的意思，裴鈺只好自己紅著臉開口，麻煩青蕪陪他一同去查案。

青蕪有些吃驚，緩緩抬頭看向徐月，後者微微勾起，淡然對說道：“你若是願意，便去吧。”

見他們二人離去，徐月勾著手指輕輕轉著茶盞，挑眉看向裴長意：“世子爺到底還是偏心裴鈺。”

裴長意半張臉掩在茶盞之後，勾起微微笑著：“夫人明鑑，這一舉兩得。”

“我確實有心想提點一下裴鈺，至於未來如何，看他自己的造化。”

“其次，裴鈺和青蕪是兩張生面孔，看著不讓人設防。不像夫人雍容華貴，一看就像是夫人。讓他們兩個去，更能探得訊息。”

裴長意有一句話藏在心底裡沒說，那群婆子提到的人姓徐。

他記得，徐史有一位族兄就住在松竹縣。

徐姓是大姓，但萬一真這麼巧，由徐月親自查到這位伯父上，怕為難。

徐月清澈的眸子輕輕瞥了他一眼：“裴大人的，我說不過。”

“可世子爺，如今可是在書院，這聲夫人我擔不起。”

裴長意聽語氣中並無半分惱火，並不鬆口。

徐月無奈，清風朗月的世子爺如今在面前，活像是一個地無賴。

他們聊了一會兒案，又用過了晚膳，這才等到裴鈺和青蕪回來。

徐月剛想張口問查到了什麼，見青蕪臉蒼白，很是疲憊的樣子。

不住地搖著頭：“不行了二姑娘，我實在太累了，讓裴鈺和世子爺去說吧。”

“也好，你留在二姑娘這用些點心吧。”裴長意起，腳下步子輕快。

待走出了徐月的院子，裴長意腳步微頓，轉頭看向裴鈺：“找到了是嗎？”

他緩緩轉，漆黑如點墨的眸子落在裴鈺臉上，將他的神全都納眼底。

“那群婆子口中那個姓徐的，是徐史的族兄，二姑娘的伯父？”

裴鈺聞言，震驚得抬起頭，眼珠子圓滾滾地轉著：“世子爺你早知道了？”

裴長意搖頭：“猜的。”

他神間微微有些凝重：“你們兩個演技太拙劣，想來此刻二姑娘也猜到了。”

裴鈺嘆了口氣：“我們兩個是怕二姑娘為難，才想著先瞞住，和世子爺商量一下。”

裴長意搖頭，如今這般被猜出來，還不如直接告訴。

聽到屋頂的呼吸聲加重，裴長意眸一黯，沉聲道：“顧將軍，還是下來一起聽吧。”

他話音剛落，一道影從屋頂飛而下，裴鈺本能地想要出佩劍，被一力量生生按了下去。

顧懷風一襲黑在夜之中，只出一張算得上俊俏的臉。

他長期在軍營之中，是健康的小麥，五朗大氣，眉梢眼底都出一不怒自威的氣勢。

裴鈺眼眸微闊，人雖然站在裴長意後，手卻始終握著劍柄，隨時準備出劍。

這位顧將軍是敵是友，還不好說。

顧懷風並不把裴鈺放在眼裡，帶著笑意看向裴長意：“有的時候我真搞不清楚裴大人是人是鬼？怎麼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聽顧懷風話裡的意思，他早就在此地，聽到了自己和世子爺的對話？

裴鈺心頭一沉，他竟毫無察覺……

他實在是太不警覺了。

裴長意似乎能聽見裴鈺心中的想法，開口道：“裴鈺你不必妄自菲薄，不是你的問題，是顧將軍太厲害。”

“輕如燕，踏雪無痕，顧將軍才不知是人是鬼。”

裴長意角微微勾起：“我能猜到你在這裡並非是聽見你的靜，而是因為我瞭解你。”

“你雖然求助於我，但你並不全然信我。”

裴長意的話點到為止，顧懷風這個年將軍在朝堂之上是出了名的莽夫。

或許徐瑤夜會選中他，也正是看上他有勇無謀的外表。

可裴長意卻始終相信，是人都會有幾副面孔。

顧懷風能獨自撐起快要衰敗的將軍府，他絕對不是一個莽夫。

裴長意離開軍營時特意提醒顧懷風不要再來松竹縣，是扔下了一個魚餌。

而這條大魚，果然尾隨而來。

顧懷風沒有全然相信自己，裴長意非但沒有生氣，反倒覺得或許他可以為盟友。

有勇有謀，有有義，顧懷風上最大的汙點只有徐瑤夜。

裴長意每說一句，顧懷風臉上的笑容便僵上一分。

他深知裴長意還有話沒有說出口，自己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既然如此，顧懷風也不裝了。

他角勾起，眼底著一抹慍：“你明知我在，還敢到聲稱你夫人在？”

裴長意和徐月之間眉來眼去，意深深，他都瞧在眼裡。

的確，正如裴長意所言，他不希這麼優秀的男人是自己的敵，可他也不能這般欺負瑤兒。

裴長意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顧將軍是覺得，我應該把徐瑤夜從汴京城接來？”

顧懷風語塞，心中有一無名火不斷地冒上心頭。

裴長意總能將他懟得無話可說，他無奈，轉頭看向裴鈺：“那姓徐的，到底是何人？”

顧懷風跟了裴長意一路，雖然沒有證據，但他的直覺與裴長意不謀而合，王府滅門慘案很可能與軍需案有關。

這個姓徐的，或許就是突破口。

裴鈺見裴長意衝他點了頭，沉聲說道：“我們打聽了，婆子們口中那位徐老爺之前與王家小姐有過拉扯。”

“們猜測是徐家老爺強搶王小姐不，便起了殺心，殺了王家滿門。”

說到這兒，裴鈺頓了頓，有些疑地看向裴長意：“依屬下所見，有些牽強。”

“那位徐老爺是徐史族兄，自己的生意做得也不錯，家中一妻三妾，實在沒有必要為了強搶一個王家小姐，就殺人家滿門吧？”

“有沒有必要，還需要繼續調查。”顧懷風雙手環抱著劍，眉眼凝重。

他冷笑一聲：“倒是裴大人，此事涉及到你那位夫人的伯父，你會不會屋及烏，手下留？”

裴長意聞言，一時間並未回答，不鹹不淡地看了顧懷風一眼：“這位徐老闆可不是二姑娘一個人的伯父，顧將軍呢，可會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