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V原國與伊國的戰爭持續得格外久，也有可能是薑木什麽消息都不知道，才會覺得度日如年。

    結果薑木很快就收到來自原越的信，是鄭嚴載給的。

    信上隻寫著：一切安好。

    薑木不知道，這是原越剛到達邊境時，與燕於北等人商量完軍事，在桌子前寫下了無數廢紙，才寫下的一封信。

    一切安好寫給誰看呢？

    薑木可不會在意。

    原越這樣想著，眸黑沉得可怕，卻還是提筆寫下這四個字。

    “會給我回信嗎？”

    蘇奴小心翼翼抬眼。

    他認為不會。

    可他不能說。

    原越也不是問他要個答案。

    他想起臨行前的那個夜晚，薑木的沉默不語，將信給了蘇奴。

    “若是皇宮傳來信封，不用往我跟前送……我回宮再看。”

    “……是。”

    蘇奴直到出去營帳，才敢歎了口氣，卻不敢表半分，連忙張羅著將信送了出去。

    直到如今，信就在薑木手上。

    鄭嚴載覷了薑木一眼。

    薑木不聲的將信收了起來。

    “殿下要回信嗎？”

    這是蘇奴額外代他的，鄭嚴載不太明白為什麽。

    薑木頓了頓，反而說道，“邊境怎麽樣了？”

    鄭嚴載一張老臉像皺在一起的褶子，薑木便知道他不願意回答。

    除了原越，其他人從來不會將軍機要事說給知道，可如今原越明顯是生氣了。隻要他不告訴，也就沒別的渠道知道。

    薑木有些恍然，明白了自古以來後宮中的人為何隻能靠著皇帝生活。

    “殿下。”鄭嚴載道，“臣能否問您一件事？”

    “說。”

    “京郊的莊子上，務府說是得您命令，您這是在種什麽？”

    薑木似笑非笑道，“不告訴你。”

    鄭嚴載都不告訴，還指會告訴他？

    想什麽呢？

    鄭嚴載有些尷尬，隻好準備告退。

    薑木又住他，“你們為何接得這麽快？”

    鄭嚴載的子僵住，沒有回過頭？

    薑木所指很明顯。

    那就是原越的份他們為何接得那麽快，鄭嚴載甚至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人。

    “不怕殿下笑話，前朝的時候臣也是史大夫，卻和小吏一般毫無用武之地，他人看待臣就像是看笑話一般，被百般打。而如今臣雖然還是史大夫，滿朝卻無人不顧忌臣的參罵。”

    鄭嚴載自始至終都是一樣的剛正不阿，那些朝臣們自始至終都是一樣的有權有勢，可為何原越掌權的時候他們就願意恪守本分，怕被鄭嚴載參上一筆了？

    “陛下是個擁有雄韜武略之人，與其讓天下間任何一個皇帝登基，都不如他。”

    薑木道，“你倒是大膽。”

    不再說什麽了，可鄭嚴載卻期期艾艾的不肯走了。

    “史大夫還有什麽話要說？”

    鄭嚴載琢磨了好久才開口道，“其實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什麽？”

    “這不……”鄭嚴載小心翼翼抬眼看了一眼，“還有您在嗎？”

    薑國不還有薑木在嗎？

    薑木明白了過來，愣是笑了，“從前你們可不是這麽說的。”

    從前鄭嚴載他們恨不得著的脊梁骨，讓趕讓位，別耽誤原越。

    “臣等人看陛下對您用至深，有專寵之勢，若是……若是您能為陛下誕下麟兒，豈不是……”

    鄭嚴載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是任誰都明白他的意思。

    “你們倒是想得很好，可別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薑木似笑非笑道，“你當原越是傻子嗎？”

    “臣可不敢這麽說。隻是……陛下對您用至深，瞧著也不像是會接納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鄭嚴載的話一直留在薑木心中，薑木獨自一人坐在桌前時，喃喃說道，“所以我不會生下孩子，他也不會允許。”

    好不容易得來的皇位和原國，原越怎麽可能拱手讓人。

    若是真的生下兒子，原越上一秒傳位給他，撒手人寰，下一秒那個兒子就能被著複薑國，恢複國號和皇姓。

    眼瞧著，原越恨極了伊國和薑國這兩個從來都沒有容納他的國家，又怎麽會讓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幸……也沒有想為原越生下孩子過。

    薑木提筆，墨跡暈染在紙上，心書寫起來，一張紙也沒有廢掉。

    信封被完整封存起來，送邊境。

    蘇奴一收到，喜不自勝，立馬小跑到原越的營帳之中。

    “陛下，宮中有信……”

    “我說了，有信不必送來。”原越一眼都沒有往信上看。

    薑木的子誰人不知，縱使有信，也不過是傳信的回信，訴說薑木收到他信的反應而已。

    原越不看。

    所以信被蘇奴收了起來。

    原越抬眸道，“明日，進攻幫山，一個不留。”

    “末將遵命！”

    邊境的事薑木一點兒都不知道，隻知道玉米又長高了一點，有很多果實的雛形，讓高興得無以複加。

    玉米第一次的大規模種植總有許多問題，薑木在田間幾乎是日夜勞，才終於在一次烹飪品時確定下來。

    “此當真能夠惠及萬民。”

    原越已經走了許久。

    馬上就要秋季了，到了秋收的時候。

    沒有原越，薑木一個命令都發不出去，不能讓百姓們種植，也不知道百姓們過得怎麽樣。

    所能做的，就是在從農莊回去的路上，看到京城的農田在被百姓們收割，一片熱火朝天。

    麥浪是金黃的，空氣中似乎彌漫著麥香，讓薑木的記憶帶到很久以前。

    田間有孩子們在幫忙撿拾，時不時打鬧在一塊，看上去自由快樂。

    薑木有些恍惚。

    在第一封信後，原越還寄來許多信，也回了許多信，可原越一直沒有對信裏的容做出任何回音，隻一味的說自己的況。

    就好像……他本不在意信裏的回應。

    也許這就是困在後宮後半輩子的生活吧。

    隻能仰仗著帝王的喜好活著，猜測原越的意何時消散，等到消散那時，自己是否會患得患失，下場淒慘？

    不遠奔來一匹快馬，傳令兵對薑木道，“陛下班師回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