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木瞳孔擴大。

    蘇奴一看就知道不好。

    趕在事態變得更糟之時，蘇奴連忙道，“陛下！陛下！殺了他，娘娘的病怎麽辦！”

    出乎意料，原越笑了一聲，抬起薑木的下，莞爾道，“好薑木，我把他殺了，你要是因他而死，我就在那之前把你殺了，省得你每時每刻惦記別的男人，你覺得好不好？”

    “……”

    一室皆靜。

    沒人懷疑原越說的話。

    原國的帝王素來有暴君之名。

    無人不知，暴君瘋批又冷。

    在原越的目視下，薑木抬眸。

    撥開原越的手，眼裏帶上從未有過的恨意。

    說道，“很好啊。”

    薑國的小公主貪生怕死。

    可是事到如今，薑木還有什麽好顧及的。

    “欠從醫哥哥的，大不了我魂飛魄散也要還！哪怕共赴黃泉，也比麵對你要好！”

    “……”

    不知道哪個字眼，讓原越握刀握得更，在薑木的目下，他忽而揮刀。

    沈從醫的肩膀被刀尖砍中。

    原越笑了。

    “共赴黃泉啊？”

    原越說道，“薑木，你休想。”

    劇痛襲滿了沈從醫，薑木上仿佛也了個窟窿。可是哪怕牙都要咬碎了，也死死站在原地。

    原越滿足的歎息一聲。

    “你還是如同從前一般識時務，聰慧得令我心折。”

    原越蒙住薑木的眼睛，“再給你一次機會。”

    “朕。”

    用那雙麗的眼睛真正深的著他。

    空氣中的腥味越來越濃厚，沈從醫製的痛苦還是泄了幾聲悶哼。可是他的背脊仍然直，沒有半分佝僂。

    薑木竭力抑製著抖。

    原越的手移開了，薑木眸再無恨意。

    原越仔細看了半響，笑了。

    薑木心驚跳。

    卻見原越好整以暇的走近沈從醫，狠狠摁住沈從醫的傷口，湧了出來。

    “朕沒有別的意思，不過你剛剛朕的妃什麽？”

    他深邃的眼眸瞇起，狠戾得讓人害怕。

    “你該……榕妃娘娘。”

    “……”

    許久，沈從醫溫見禮。

    “草民，”他輕輕道，“見過榕妃娘娘。”

    ……

    夜晚，沈從醫又送藥來了。

    他止步常青宮門口，原越笑道，“你看，他怕了。看見了嗎？你的從醫哥哥，也不過如此。”

    不。

    薑木在心裏反駁，卻什麽都沒說，一口喝盡藥湯。

    藥再苦，也比不過心裏泛的苦。

    原越沒有留宿。

    等他一走，薑木就在床上。

    蘇奴道，“公主……”

    薑木抬首，卻是意料之外的溫和。

    “蘇奴，能給他送藥嗎？”

    那個他是誰，蘇奴再明白不過。

    他道，“他在太醫院，為了救治您，無人限製他用藥。”

    況比想的要好。

    許久沒人說話。

    蘇奴以為自己該走了，卻聽薑木說道，“多謝。”

    “……”

    蘇奴啞然。

    “公主為何……為何……”

    薑木卻閉上眼睛，不再理會蘇奴。

    蘇奴心中一痛。

    他知曉，如果薑木想要利用他讓沈從醫更好，就不會在一聲道謝後，還是如此厭惡他。

    是真的厭了他。

    蘇奴無聲退下。

    “姑娘……”

    鏡水剛剛湊近，就被薑木抱了個滿懷。

    許久之後，一聲喃喃。

    “我總是做錯很多事。”

    薑木當然做錯了事。

    不想見到的那一幕終於到了。

    喝下藥後痊愈了，沈從醫便獄了。

    可是沈從醫沒有第一時間被死。

    原越的心思難以揣。

    他命令整座太醫院的人學會沈從醫的本領，然後他若無其事的來到常青宮。

    “朕帶你去一個地方。”

    薑木乖巧得好似從前做宮時一樣。

    見到一個人。

    “認識嗎？”

    薑木答道，“青杏。”

    大病初愈，薑木的臉紅潤，雖然瘦了許多，纖弱卻更造就不一樣的絕之。

    可是偏偏這樣的薑木與一個完完全全的人站在一起也毫不違和。

    就好像世人出現的大都是腥的場合一般。

    薑木已經沒了先前會有的驚，心了許多。

    原越很喜歡薑木的改變……亦或者稱為長更為切。

    不因為其他，隻因為這是他帶來的，隻因為這是薑木。

    原越給了薑木一把刀。

    “屢次害你，朕給你親自報仇雪恨的機會。”

    有了這次補償，薑木就不會再恨他。

    薑木垂眸看著刀，長長的睫在瓷白的皮上投下一片影。

    青杏在此時醒了過來，看著薑木的眼裏全是恐懼。

    “娘娘……娘娘……您放過奴婢吧……”

    說來可笑，這是青杏第一次對薑木恭敬。

    薑木忽然問原越道，“你審問過嗎？”

    原越道，“的話有什麽好在意的？”

    薑木了然。

    就像是薑木第一次中迷香一樣，原越置了管事等人，放過了謝華依。

    這次青杏對下第二次迷香，原越也選擇了放過容貴妃。

    這很正常。

    再正常不過。

    薑木忽而覺得無趣，垂下拿刀的手。

    原越沒有就此事說什麽。

    離開時，薑木聽見了青杏的慘聲。

    不想知道青杏的下場。

    原越說道，“至於那個關太妃的宮，已經死了。關太妃好歹是太妃，也不能太久，不過如果你想，可以到老死。”

    薑木記得關太妃。

    從前父皇在時，就與人為善。

    也是唯一一個太妃。

    因為國破那時在寺廟，這才逃過一劫。

    又不是罪魁禍首，薑木為什麽要禍害。

    “跟無關。”

    原越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將薑木送回常青宮。

    然後他沒走。

    薑木心中一，緩慢的看向他。

    若無骨的手被原越牽起，輕輕按在他的膛上。

    “你想他活嗎？”

    這一聲出來。

    薑木忽然覺得自己自私。

    所期盼的救沈從醫的辦法就在眼前。

    原越沒有賣關子也沒有折磨。

    可是這一刻真的來臨，卻希他沒有將條件擺出來！

    原越的意思很明白。

    再明白不過。

    果然下一刻原越就道，“你讓朕不好過，那就主一次。朕好過了，沈從醫就能活。”

    薑木張了張口，卻抖起來。

    “薑越……”

    原越挑眉，“所以你是要在這裏……”他甚至給選擇，溫問道，“還是在床上？”

    “……”

    不過是一瞬間，原越便覺得握住的手不再抖，然後就被掙開了。

    憾的是，那隻手並沒有朝著他的腰帶來，而是堅決的指向門口。

    他聽見薑木說道：

    “你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