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蕪一激, 不小心錯了。

    可以自己在心裏喚他各種親昵的稱呼，但當著麵，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也時常撥他, 但那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房中，天也暗著。

    此刻太還掛在天邊, 院門口孟五在張，沈蕪後知後覺, 不已。

    鬆開了男人的脖子, 小碎步悄悄往後錯了兩步, 拉開了一定距離, 尷尬地咳了聲，“那個, 陵王殿下……我……嘿嘿。”

    陸無昭垂眸看著指尖鮮，突然低聲笑了笑。總是這樣, 在不經意間拯救他。

    這可怎麽辦才好, 他好像越陷越深了。

    “咦？殿下，我來你這麽開心的嗎？”

    沈蕪有些激。

    男人又收斂了笑容，他從懷中掏出一條手帕，將指尖拭幹淨, 隨手扔在一邊的石桌上, 調轉椅，麵向著。

    高傲地揚了揚下，微微抬頭看。

    淡聲道：“你怎麽來了。”

    沈蕪瞥了一眼帶的帕子, 又神如常地收回視線。

    手背在後, 臉微紅，支支吾吾，“我……都說了啊, 我想你了嘛。”

    陸無昭形一頓，很快又恢複如常。點了點頭，劃著椅往別去。

    他跑得及時，沒人發現微紅的臉。

    “你總是往本王這裏跑，被人看到要說閑話的。”

    沈蕪撇撇，“他們說就說去好了，我就想來看你，怎麽了？你見不得人還是我見不得人了？”

    陸無昭劃著椅爬上斜坡，在遊廊下慢慢前行。

    “於你的聲譽不好。”他說。

    沈蕪跟了上去，“我又不在乎。再說了，怎麽見你一麵就聲譽不好了？殿下莫要這麽悲觀。”

    陸無昭仍堅持：“往後還是來見我吧。”

    “殿下，你這是要與我撇清關係了嗎？”沈蕪震驚地看著，心裏多有些失落。

    每回見麵都要拒絕一次，每回都要從頭開始！

    沈蕪有點氣。

    為了能撬開陵王殿下的心房，付出了太多！若是不繼續撥他，到他忘我，他們的

    孩子都不知何時才能出世？遙遙無期！

    陸無昭停下手上作，他本想否認的，並不是不願見，而是因為他其實鮮在府中居住，大多時候還是宿在昭明司裏，他想說若是想見他了，可以來昭明司，那裏是他的地盤，方圓三裏盡是他的眼線，會很安全，不會被人詬病，更不會有何麻煩。

    可是沒等他解釋，孩便不講理地賴上了他。

    沈蕪往陸無昭的前一站，擋住了他的路，像個惡霸一樣，瞪圓了眼睛，兇地說道：

    “我不管哦，陵王殿下，我當初是說過不想嫁給陸之澤，但依著你那位皇兄，那位仁德的皇帝陛下來說，他肯定惦記著給我找個姓陸的夫君，我可不想隨便嫁給一個自己不悉的人。”

    “我不喜歡陸之澤，也看不上那些皇子，更不認識什麽公子。”

    “那些人長得都沒有你好看，你說我嫁給誰啊？你把太子給搞下去了，你就得自己頂上這個名分。”

    這是又換了個說法來他娶。

    陸無昭哭笑不得。

    “姑娘是在威脅本王嗎？”

    沈蕪知道他就算冷淡地說著問句，他也是沒有生氣的，就是知道怎麽作他都不會生氣。

    於是叉著腰，理直氣壯地承認：“對啊，怎麽了？”

    男人低笑了聲，搖搖頭。

    他從寬大的袖袍中將鞭出，對折鞭，手執著一頭，將另一頭抵在孩的腰間，輕輕地緩緩地用力，把人往旁邊撥了撥。

    “借過。”

    被推開的沈蕪：“……”

    無的男人！

    陸無昭的心變得很好。

    他不不慢地往書房走，刻意控製了步伐，仿佛在刻意等著追上去似的。

    沈蕪看出了他的別扭，嘿嘿笑了兩聲，並不拆穿，走了幾步追上去。

    背著手，慢悠悠地又走到他的麵前，轉過，麵衝著他，人倒退著走。

    “而且……而且我們都這樣那樣了……”目躲躲閃閃，用鼻子哼哼了一句，卻因仍亮堂堂的天而不好意思把話說清楚。

    看也看了，也了，親也親了……

    總要有一個人為這些事負責吧？

    倒是能擔起這責任來，大不了就是讓陵王殿下贅到家來嘛，有何不可？就是不知道陵王殿下願不願意。

    陸無昭沒聽清楚，更不知道沈蕪的小腦袋瓜裏奇奇怪怪的盤算，便沒有搭理。

    沈蕪也覺得臊至極，清了下嗓子，扯開了話題。

    “殿下，我來之前你都在做什麽呀？”

    男人看了一眼，神淡淡，“殺人。”

    沈蕪：“……哦。”

    空氣突然安靜，氣氛有些凝滯。

    了下，目及到他上放著的那條鞭，沒話找話：“還是用這條鞭子嗎？”

    陸無昭沒有再看，眼前看著地麵，徑自往前走，“不是。”

    沈蕪眨了下眼，“嗯？不是？”

    男人卻是不再開口。

    他想，以後都不會再用這條鞭子殺人了。

    那日說喜歡這條鞭子，說它好看。

    好看的東西不應該再沾上腥，不該被染髒，就像一樣，應該是幹淨的。

    所以陸無昭沒有再讓它沾上一點。

    他以後會用匕首，用刀，用劍，但……但隻要是喜歡的，他都不會再弄髒。

    應該配上幹淨的東西，他不幹淨，他的雙手沾了太多的。

    沈蕪卻是一點都不在意他到底殺了多人，隻是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自己便不再問。

    正絞盡腦想要說點什麽，隻聽短促又淩厲的一聲，腰間一。

    低頭一看，鞭纏上細腰。

    微微詫異，還未開口問，鞭子往回拉，猝不及防地一力製止了倒退的步伐，還將往陸無昭的方向拽了兩步。

    沈蕪踉蹌兩下，險些撞上陸無昭。

    “看路。”他說。

    說罷也不將鞭子收回，調轉了椅，拐過彎，往另一方向走了。

    沈蕪被牽著，被迫跟上，拐過去後，回頭才發現，若是他不拉住，此刻就撞到後的柱子上了。

    “殿下，慢一點……”

    椅碾過地麵的聲

    音，與淩的腳步聲織在一起，很是悅耳。

    是陸無昭已經適應了的吵鬧。

    他手中拉著鞭子的一頭，另一邊還係在的腰間。

    沈蕪轉了轉眼睛，趁他不備，想要來個出其不意，一下將鞭子搶走。

    結果才一有作，陸無昭就跟事先料到一般，死死地住了鞭把。

    沈蕪一拉沒拉，瞪圓了眼睛。

    男人再次停下椅，側眸輕瞥，微微揚眉。

    見鼓著腮，莫名地想抬手一。

    心，手也

    於是驀地鬆了手指。

    沈蕪沒想到他突然放手，的力道沒有卸，對麵那邊沒了製衡，力道全都返還給自己。

    幾步倒退，噗通——

    摔了個屁蹲。

    陸無昭角上揚，散漫一笑，漫不經心地朝投去一瞥。

    和手捧著鞭，嚇傻了坐在地上的孩對視了一眼。

    低沉的笑聲愉悅沙啞，清亮微瀾的雙眸泛起笑意，好看得猶如皓月星，人一腔抱怨無從發泄。

    沈蕪看著陸無昭劃著椅進了旁邊的屋子，隻能氣鼓鼓地“哼”一聲，自己爬起來，拍拍屁上的土，跟著進去了。

    王府的書房，沈蕪還是頭一次進來。

    “殿下，方便嗎？”

    沒敢進，站在門口，著門框往屋裏探頭探腦。

    陸無昭走到書案後，隨意執起一冊卷宗，聞言睨了一眼，又將目落了回去。

    他慢聲道：“這府上還有姑娘不敢去的地方嗎？”

    又是問句。

    沈蕪已經足夠了解陵王殿下的習慣了，肯定的答案總喜歡反問回去。

    好像忘了剛才被人戲弄了的事，又眉開眼笑，捧著鞭走進來。

    “那倒也是，我連殿下的寢殿都去過了。”

    聽上去還驕傲。

    男人的視線在一行一行的字上徘徊，角卻有了弧度。

    沈蕪進了門，反手就把門關上。

    陸無昭抬頭看。

    先把鞭放在圓桌上，而後左右張，找了把椅子搬過去，頂在門後頭。

    看上去鬼鬼

    祟祟的，好像要做什麽壞事。

    陸無昭沒言語，就靜靜看著又想做什麽。

    沈蕪突然回頭，直勾勾地盯著陸無昭看。

    陸無昭：“……”

    不知為何，屋裏突然有些熱。

    對視一直持續了好久，最終還是陸無昭先認輸。

    他偏開頭，放下了手中的卷宗。

    結滾了滾，啞聲道：“過來。”

    沈蕪聽話，慢慢走近。

    陸無昭眸晦暗，深深凝了一眼。

    近在咫尺，在他手可及的地方，隻要他肯出手。

    隻要他手……

    於是他順從了本心，握住的手腕，往懷裏一拉。

    孩跌坐在他的上。

    笑了聲，主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殿下。”

    “嗯。”

    “昭昭。”

    “嗯。”

    “殿下，你還記得那日你……吻了我嗎？”

    男人沉默了一會，再開口，聲音啞得要命，“……嗯，記得。”

    沈蕪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直白道：“可我忘了是何覺了，怎麽辦？”

    聲音去，房間複又恢複靜謐，溫度迅速飆升，空氣被被離一般，頃刻間就人麵紅耳赤。

    不知是誰先主，不知是誰迎合了誰。

    而後無人再說話，隻有兩個人的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還有齒纏的曖昧的聲響。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沈蕪隻記得男人的掌心很燙，他帶來的強烈的占有瞬間席卷而來，讓人很安心。他握著腰的手很用力，被人折磨得有些麻。

    記得他的眼睛深邃有神，像是漩渦，會將人的魂勾進去，再也逃不出來。

    一直知道陸無昭長得好看，但卻從未有某個時刻，比此刻更清晰地認識到，男也能要人命。

    許久，才重獲呼吸的自由。跟著他的低聲導，慢慢找回了呼吸的節奏。

    而後聽他認真地說：

    “我們試試。”

    試著在一起，或許可以永遠不分開。

    “試試？還需要試試嗎？”

    沈蕪被親得眼前發黑，暈暈乎乎。

    “難道不是直接親就好了嗎？”

    陸無昭低聲笑道：“沈姑娘這麽心急嗎？”

    “對啊。”坦然道。

    陸無昭啞然失笑。

    “給你反悔的機會。”他平靜地說著，將人抱了幾分。

    他的不完整，人也不完，渾挑不出什麽優點，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還要謝他的生母給了他一副好皮囊。

    什麽都不缺，隻缺一個對好的夫君。

    陸無昭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不知道能不能護一生周全，但總要試一試。

    以前他想守護的東西永遠都守護不住，從小到大，他總在失去。

    快樂的時間很，難得的，他又有了強烈想要的東西。

    這一次，萬一可以呢？

    “好不好？”他難得帶了點期待。

    沈蕪歪著頭思考了會，斬釘截鐵：“不好！”

    陸無昭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下一刻，他被人狠狠咬了一口。

    隻見孩莞爾一笑，湊近，在咬之間突出氣息。

    陸無昭永遠記得這一個傍晚，是如何纏著他，抱著他，不放開他。

    也永遠記得，那句之後的幾十年裏，他都不曾忘卻的話。

    笑著說：

    “我不跟你試，我隻跟你好。”

    作者有話要說：　　話一籮筐，這誰遭得住，反正我要是殿下，我忍不住。

    陵王不行，別說，他是真不行，畢竟坐在椅上還是不方便

    ps：二更來啦~我真是肝帝！今天更了9000！我的肝兒啊~~（本來想寫點殿下小時候的事，結果互寫上頭了，沒寫到，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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