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吃飯啦。”吳媽把飯菜擺上桌，笑意盈盈的喊林舒吃飯。

林舒面無表的把手機關掉，站起，走進餐廳。

在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因為林舒不吃，吳媽會把瘦切一小塊一小塊，和五花三層的放在一起紅燒，燒好之后林舒就只挑揀瘦吃。

林舒是吃吳媽燒的飯菜長大的，一不變的味道，此時吃在口中，卻莫名的覺得心酸。

看了眼桌上香味俱全的飯菜，又看了眼吳媽，“您別忙了，一起坐下吃飯吧。”

“我廚房還沒收拾完……”

林舒：“吃完再收拾，不著急。”

自從謝婉琪過世后，家里只有林舒和吳媽兩個人了。林舒從不把吳媽當傭人看，吳媽自己更不把自己當傭人了。

在林舒的對面坐下，給林舒夾了一筷子菜，然后很自然的自己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嘮叨著。

“你這孩子，現在越來越忙，我們都多久沒坐在一起吃過飯了。”

林舒吃著吳媽夾給的青菜，心想：以后更沒有機會一起吃飯了。

今天這頓，應該就是最后的晚餐吧。

“我從小到大都吃您燒的菜，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比我媽媽還要了解。我記得讀高中的時候，我每天早上六點鐘上學，您天不亮就要起床給我煮早餐。晚上我看書看到深夜，也是您一直陪著，還給我煮夜宵吃，真的很辛苦。

還有，我小時候的布娃娃都是你親手的，比商場里買的都漂亮。我記得，十歲那年，我最漂亮的紅子不小心刮破了，哭的特別傷心。您就在我的子上繡了幾只蝴蝶，比沒刮破之前還要漂亮。連我媽媽都夸贊您心靈手巧。”

“時間過得真快啊，這一晃眼，你就從小娃長大姑娘了。等將來你結婚生了孩子，我還能幫忙伺候月子，照顧孩子。”

吳媽臉上堆著笑，心里卻酸的厲害。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是真的舍不得下手啊。可 那個兒子實在是不爭氣，又在外面欠了債，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被那些討債的打死吧。

一桌子香味俱全的晚餐，林舒和吳媽都吃的如同爵蠟。

飯后，吳媽收拾完桌上的碗筷，端出了那杯被下了藥的橙子，遞到了林舒面前。

“今天超市的臍橙又新鮮又便宜，我買了一兜回來，吃不了，正好榨果喝。”吳媽說道。

林舒看了眼面前的橙，又看向吳媽，目一寸寸變冷。

“吳媽，這些年都是你在照顧我，真是辛苦你了。”

“有什麼辛不辛苦的，你也付了我薪水。”吳媽笑著回道，眼神有些飄忽。做壞事，終究是有些心虛的。

林舒冷笑著點了點頭。是啊，這些年吳媽的確把照顧的很好，但也付了薪水。并不欠吳媽什麼。

林舒懶得再和吳媽回憶過去，打牌了。一瞬不瞬的看著面前那杯橙黃的果，突然問了句，“一定要喝嗎？”

吳媽被問的慌了一下，但很快就穩住了緒。當年給謝婉琪下過藥，早就一回生二回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快喝吧，鮮榨橙，放久了味道就變了。”吳媽催促道。

林舒覺得，和吳媽已經無話可說了。只是坐在那里，冷漠的看著。

“怎麼了？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吳媽心里莫名的生出一種不祥的的預，下意識的手端起桌上的果杯，“唉，你不想喝就算了，我去給你切水果吃吧。真是，好心當驢肝肺。”

吳媽說完，拿著果就要去廚房倒掉。而此時，公寓的門突然開了，姜南笙帶著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進來。

兩個警直接走到吳媽邊，一個奪下吳媽手中尚未來得及倒掉的果，另一個拿出手銬，直接銬在了吳媽的手上。

吳媽頓時慌了，驚道：“你們干什麼？憑什麼抓我！”

警察端著果杯，冷著臉，嚴肅的說道：“等果里面的分檢測出來，你就知道為什麼抓你了。”

吳媽立即明白，自己給林舒下藥的事敗了。雙一，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故意殺人是什麼罪，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當初害謝婉琪的時候太順利，讓以為害林舒也能神不知鬼不覺。

兩個警拖著吳媽往外走的時候，吳媽終于知道害怕了，哭的鼻涕眼淚模糊了一片。

“小舒，小舒，你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可是從小照顧你長大的，比你親媽還要親啊。”吳媽扯著嗓子，鬼哭狼嚎。

而林舒坐在沙發上一沒，甚至沒有看吳媽一眼。他們之間的分，在吳媽把那杯下了藥的果端到面前的時候，就已經盡了。

吳媽被塞進警車帶走了。公寓突然變得安靜而空。

姜南笙坐在林舒旁，嘆息道：“就算是小貓小狗，從小養到大也有，何況是人呢。吳媽怎麼下得去手。”

“吳媽對我的那點兒分，怎麼比得過親生兒子呢。人都是分遠近親疏的。”林舒冷笑著說道。

“吳春鵬那個禽不如的東西，要是我兒子，我早把他打死了。”姜南笙撇了撇，又說道：“等藥分檢測出來，就能給吳媽定罪了。故意殺人未遂，說也要判個三年五年的。”

林舒沉默不語，對吳媽，真的是失至極。

現在警方的辦案效率很高，兩天的時間就檢測出了藥里面的分。是一種國外的違藥。人服用之后，會出現失眠，無力等癥狀，長期服用，會導致心力衰竭，最后心衰致死。并且，這種藥在人的幾個小時就會代謝完，很難檢測出來。

林舒聽完之后，只覺得呼吸都凝滯了。滿腦子想得都是謝婉琪。

謝婉琪生孩子的時候早產加難產，之后一直不太好，但也沒有檢查出大的病，就是養著。

謝婉琪過世之前，就是突然出現了失眠和無力的癥狀。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去醫院檢查，卻檢查不出問題，吃了安眠藥也不管用，醫生甚至推薦謝婉琪去看心理醫生。

后來，謝婉琪失眠和無力的況逐漸加重，檢查出了心衰。開始院治療，主治醫生是國際上頂尖的心臟科權威。

但謝婉琪的病還是一天天加重，最開始是呼吸困難，后來咳嗽，咳，惡心嘔吐，完全吃不下東西，最后全浮腫，在痛苦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