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寧申博的事兒在院里早就被人陸陸續續知道了,這下offer下來,算是正式公開了,還引起了一小波轟——畢竟是top級別的高校,西大近幾年有。
柯璟和汪珞珈特地打電話來恭喜,林從芳聽了也甚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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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頓好家里之后,許佳寧在假期即將結束之前,回了林城。走之前,猶豫過是否要去趟鐘靈家里,結果沒想到鐘靈媽媽陶琴竟主過來了,給們送來了一籃子自家腌制的臘——今年因為林從芳的問題,們家并未做這些小鎮家家都備的年貨。
陶琴送完臘,沒說幾句話就走了。許佳寧見狀要追出去,被外婆攔住了。在林從芳看來,陶琴能主來家里,就說明已經漸漸想開,放下心結了。但倆家冷了這麼些年,想要一下子回到以前是不可能的,在此時此刻多說什麼都尷尬。所以,就先由著去吧。
許佳寧想了想,也覺得外婆說的很對。慢慢來,不著急。這是從季明遠上學到的,這是最近這幾個月來,最為深刻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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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許佳寧再無憾地回到了林城。此時已是三月初,街邊的樹都發起了新芽,一朵朵小花也爭相冒出了頭,春天,又回來了。
許佳寧回到學校之后的生活,與之前別無二致。忙時改論文做課題,閑時參加一些師門的團建活,以及跟林出去玩兒。
林也知道跟季明遠和好的事兒了,從老家回學校的第一晚,倆人夜談,就把這之間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林聽完之后,很久沒說話,最近挽的胳膊,笑一笑,說:“真好。”
許佳寧知道,林不在為慨,同時也在慨自己。對比好友此時在上的落寞,越發覺自己是幸運的。如果自己遇到的是另外一個人,那麼大概率結局也是慘淡收場。然而,遇到了季明遠。有的時候,一定要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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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季明遠回到燕城之后,就很有機會能回到林城來了。項目太忙,為主要負責人,很難騰得出空來。
到了這時,許佳寧才知道當初他為了能留在林城費了多大的勁,心里頭越發暖了。若說在一開始答應季明遠的時候還有幾分猶疑,隨著這些細節逐漸浮出水面,擺到的面前,許佳寧漸漸被收服了。這是一個會也的男人,之前在雀嶺山上的時候,他發狠地要自己好好他。后來生日,他要為他的幸福而努力。種種跡象皆已說明,從他準備跟在一起那一刻起,就已經將列了人生規劃當中。那時的他,對其實也是充滿了憧憬的吧,是做得不夠好,拉他下水,卻又沒有給他想要的。
季明遠回到燕城的第一天,就把魏延的聯系方式發給了。本來想建個群來親自監督的,被魏延強烈拒絕了,說這樣會給太大力。
在加上魏延之后,只簡單跟他聊過一次,直接就被他轉給了另外一個同事。用他的話說,對于跟季明遠之間的事,他已經太了,心已有了主觀的判斷。為保證診療結果的客觀,他只能為安排別人。許佳寧上本科的時候選修過一門心理學,懂得這種親友回避是心理診療的原則之一,于是也就痛快地接了。
診療的結果并不算十分理想,需要藥輔助。許佳寧在猶豫過后,不需要季明遠的勸說,就答應了。其實希自己能盡快好起來,但也懂得速則不達的道理。既然急不得,那就遵照醫囑慢慢吃藥,長此以往,總會有好轉的一刻。
季明遠那邊,應該也是在結果出來那一刻就知曉了,但他從未跟當面提過,仿佛是再尋常不過的一件事罷了。許佳寧為此十分激,不想任何人,包括自己在,都過度在意這個病。用醫生的話說,戰上重視,戰略上藐視即刻,這是治病的一個最佳狀態。許佳寧想,季明遠一定是經歷過才懂得這些。而他的心理,未嘗不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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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服用過一個療程的藥之后,許佳寧到自仿佛是略有好轉,但并不明顯。然而也沒有很在意這件事,用季明遠的話說,至沒有變得更糟。年人的世界,已經很難再找到絕對的快樂,能在種種難之間獲得一個相對平和和寧靜的狀態,就已經是件幸事。許佳寧覺得,離這個點,已經越來越近了。
就在許佳寧潛心學,安心養病的時候,同院里又有一個人的博士offer下來了。這人許佳寧很,正是的親親室友林同學。不過讓意外的是,林申的是國學校。
倒也不是說一定要出國讀,但當時林看的都是國外高校,讓人以為一定會出國讀。
這天,兩人一起從教研室出來的時候,許佳寧借此機會適時地向表達了自己的疑。
或許是早就被問過多次了,林張口就來:“當時是了解國外高校多一點,但國的也不是完全不考慮。我老板知道我要讀博后,也幫我推薦了不,談過幾次之后,覺得以我的水平在國讀更適合一些。后續想刷海外履歷的話,可以通過一些換項目過去。”
許佳寧想了想,覺得到底還是自家老板更了解自家學生。林想出去固然不難,但以的績點、實習經歷和英語水平,想申到好學校也不算太容易。都說寧做頭不做尾,挑學校也是一樣。就目前來說,林申請下來的這個旦大,在國各方面都算拔尖。屆時要留在國發展,這學歷也很夠了。
思及此,許佳寧便擱下了這個話題,不想林忽然又說:“其實我留在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我父母。剛開始準備讀博的時候,我爸以為我鬧著玩兒呢,就哄我說去,盡管去,哈佛麻省盡管挑,申不上他給我用錢砸。可等發現我是真格的時候,他又猶豫了,說不想放我一個人去那麼遠。佳寧——”說著,停住腳步,看著許佳寧,“我以前真的沒發現,原來他們心深,還這麼在乎我。”
林的父母,是典型的重事業輕家庭。這麼多年下來,已經不對他們抱有任何希,直接去家庭以外尋找。也或許是年紀大了,意識到家庭的好,對的關心也慢慢多了起來。雖然一家子脾氣都算不上好,時不時會吵上一架。但卻比之前慢慢升溫了許多。這種變化雖然來的遲,但對于林來說,還是有總比沒有好。
許佳寧聽了林的話,也很是高興。
“好的。,你要相信,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無論是你的家庭,還是你的……”
“就算了。”林嗤的,自嘲一笑,“姐準備以后專心搞事業了,獨自麗!”
許佳寧被這宣言搞的有些哭笑不得,之后,又試探的語氣說:“其實,那天吃飯見到的那位孟先生好的,我看得出來他對你關心的。”
林反應了下,才知道說的是孟煜。表微微一怔,很快一擺手,笑道:“孟煜——我倆認識那麼久,要早了。現在還不,就是沒有緣分。所以他呀,你別想了。”
許佳寧:“……”
一想林這話倒也有道理,遂不再提。倒是林,視線轉向別,有些心虛。
*
這天之后,兩個確定要讀博的人,一邊改著論文一邊為就讀博士做著準備。隨著天氣一天天的變熱,夏天的步伐也漸漸臨近了。與此同時,西大的答辯季也到了。
在西大,答辯季是個讓人痛并快樂的存在。快樂是因為通過答辯后就可以拿到學位證書——這是一個學習苦讀四年乃至七年的最終追求和證明,痛苦是因為整個答辯的過程異常的漫長和嚴苛。其中,尤以管理學院出名。
在西大管院,在最終答辯前,會有一系列的預答辯和外審,一項通不過就面臨大改甚至延畢的風險。而在最終答辯后,學院還會從校外請一些大牛來,坐下來翻一翻這些學生的論文。若有不妥,仍需修改。總之,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能徹底放下心來。可以說是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才最終取得真經。
許佳寧的論文,因為扎實的理論基礎和嚴謹的數據模型備好評。所以相比林,了不罪。但因為有汪珞珈在,還是對自己要求嚴格了不,改了無數次,才徹底定稿。
定稿這天,汪珞珈親自來了學院一趟,在打印出來的論文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看到那力紙背的三個字,許佳寧終于有了一種,自己是他學生的覺。這一刻,到無比自豪。
“以后讀了博,有了別的導師,可不要忘了我和你柯老師。”汪珞珈半開玩笑道。
“我不會的,我永遠記著您。”
說起來,能申到目前這所學校,也多虧了汪珞珈。若不是柯璟托老教授給寫了一封推薦信,的offer也不可能進行的那麼順利。要知道老教授這“管科第一人”的名號,拿到國際上也是相當有分量的。
許佳寧扶著老教授下樓。分別的時候,老教授邀請去家里吃飯。許佳寧正猶豫著要不要去麻煩師母老人家,就聽老教授笑著說,“喲,看來我晚了一步。”
許佳寧不解地眨了下眼,順著他的目看去,在前方花壇旁的那顆樹下,看到一個悉的頎長影。
正是季明遠。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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