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寧看到林，驚了一下。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剛出來，聽到樓道里好像有靜，想來看下是不是你回來了。”林靠著墻看，“季老師跟你聊完了？”

許佳寧“唔”了聲：“聊完了，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

下意識地有些遮掩，也不知道林有沒有察覺到不對。

“那趕進屋吧。”

林微微一笑，先回了房。許佳寧落后了幾秒，才跟了上去。

*

一回到房間，林就回到床上繼續看手機了。許佳寧猶豫了下，到底沒有上去問看到了什麼。

回想一下，剛剛跟他也沒有什麼太過親的舉，即便是被看到了應該也不會有所誤會。之所以剛才會驚那麼一下，還是出于心虛吧。許佳寧自嘲一笑，從床頭拿起睡，進了衛生間。

洗完澡吹來，林已經戴上眼罩躺在那里準備睡了。許佳寧放輕作，收拾好東西之后，也爬上了床。剛躺下，就見林翻了個，仿似低低地嘆了口氣。

早就料到今晚應該睡不好，許佳寧輕聲安：“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沉默幾秒，林嗯了一聲。

“你放心，我已經不難過了。”

難得聽用這麼沉穩的語氣說話，許佳寧知道應該是心里有了主意，也就不過多追問了。輕輕閉上眼，慢慢醞釀著睡意。終于有些困頓的時候，忽然聽到林問。

“佳寧，你是不是喜歡季老師？”

許佳寧：“……！！！”

許佳寧像是被雷擊了一計，僵直幾秒后，唰的一下按開床頭燈，從床上坐了起來。

林本來也是猶豫了許久才把這個問題問出來，見這般反應，被嚇了一跳。

“佳寧，你——”林揪著被子，頗有些張地盯著。

許佳寧坐了起來才發現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相當于不打自招。一陣懊惱涌上心頭，輕咳了一聲，住急騰騰狂跳的心，說：“你說什麼呢？”

還想掙扎一下，所以裝作哭笑不得地反問了句。

林卻沉默了。好一會兒，說：“許佳寧，你別把我當傻子好吧？”

林也糾結的，本來今晚自己的事都煩惱不過來了，結果又讓發現了一個驚天大。驚訝過后，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好了。問麼？怕自己誤會，也怕佳寧下不來臺。可若是不問，這心里又實在是煎熬的。

“今天聽那個小珂說起季老師以前的事，我看見你抹眼淚了。而且今晚在玫里吃飯的時候，我去洗手間，經過吧臺那一片時看見你和季老師在那邊坐著了。他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林想了想，還是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之后，拿眼神關切地看著許佳寧。

許佳寧已經徹底無話可說了。畢竟已經被“抓了現行”，再辯解也毫無意義。心頭忽然有些沉重，緩緩地低下了頭去，不知在想什麼。

“佳寧，我不是來供的啊。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畢竟你跟季老師……”

林還沒見過這個樣子，一時有些慌，急忙解釋道。不等說完，就見許佳寧抬起了頭，沖笑了一笑。

“我知道。”許佳寧輕聲打斷，說，“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你——”

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定定地看著。許佳寧沉默良久，說：“，你說得對，我確實喜歡季老師。而他，現在也對我有了。”

林：“……！！！”

饒是已經有心理準備，聽到親口承認的時候，心口還是了重重一擊。小佳寧啊！季老師啊！他們兩個！

*

自鐘靈走后，除本人外，許佳寧再也沒有跟任何其他人提過喜歡季明遠的事。尤其是，當季明遠差錯地為了的老師。

老實說，得知季明遠為代替老教授帶的導師后，只高興了一刻。剩下的，是無盡的悵然。許佳寧深切明白，喜歡上季明遠這件事就已經足夠放肆了。而現在他又了的老師，更為這事增添了一份荒唐。為怕泄出去給季明遠增加負擔，誰也不曾提起，一直將這份埋在心底。

然而當跟林說起的時候，許佳寧發現，似乎還是很能夠有人與分這個“”的。那些話就像是排練過無數次的臺詞一般練，本能地就從里說出來了。也是到了此時，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抑這麼久了。

*

林聽完之后，許久才回過神來，說：“你是說，季老師是因為你才離開西大，回到燕城的？”

“是。”許佳寧點頭，“他當時，拒絕我拒絕的相當無。怕我犯錯，不惜辭掉這份工作。”

許佳寧說這話的用意，是想強調季明遠拒絕時的堅決，所以表有些黯淡。不想林聽了想的反應卻是——

“那季老師也太牛了吧，為了你一個小小學生，連自己的事業都可以不要了。我聽我老板說，那時候院里好像剛啟了一個國自項目研究，季老師是主要負責人呢。”

林滿眼佩服，看的許佳寧一怔。

一直以來，都有些介懷季明遠當初的選擇。其實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離開西大，對的影響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還沒正式開學，所有的研究計劃還沒啟，不過是換個導師從頭再來。然而對于那時的他來說，可以說是拋下一切已有基礎，回到燕城重新開始。這樣說來，其實那時的不計后果，是有些自私的。

“那既然季老師當初對你那麼無，后面，又是怎麼對你產生的？”

林又問，喚回的許佳寧的思緒，稍稍思忖片刻，答：“我不知道。”

林：“……”拿一副“你又忽悠我”的眼神不滿地警告許佳寧。

許佳寧笑了，有些無奈：“我是真不知道，當時他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也一臉懵呢。”

說的很真誠，林也只好信了。撇了撇，問：“那你們現在是什麼況？季老師對你有這點，我是信的。從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得出來。”

林的語氣十分篤定，讓許佳寧有些耳熱。

“是有，但他還需要時間去確認，看這點是否能夠支撐得起我想要的。所以，他還沒答應我。”

“啊？”林大吃一驚，“都有了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季老師逗你呢！”

“不是，你不知道——”

許佳寧試圖解釋，被林打住了。

“佳寧，聽我說。這件事上，男人想的向來比人。只要人愿意，他們保準跑的比你還快。如果他對你有了還沒答應你，那只能說明，這個問題不是出在上面。”

許佳寧一時無言。

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

倒不是真覺得季明遠已經喜歡喜歡的不可自拔了，只是忽然覺得會有這麼一種可能罷了，那就是他的猶豫——或許真的有除了之外的原因。

“佳寧，有可能的話，你跟季老師談談吧。他不像是會這樣遇事不決的人，或許是真的有什麼事。”

林輕聲安，許佳寧沉思著點了點頭，忽然意識到什麼，抬起頭，說：“，你能接我跟季老師之間的麼？”

林被問得一愣，幾乎是口而出道：“能啊，反正你們現在什麼關系也沒有，男未婚未嫁，又都是單，合合法呀！”

林說的很理所當然，還給了一個大驚小怪的眼神。

許佳寧失笑——不知道誰剛才聽說了這件事之后差點兒把眼珠子瞪出來呢。

繼而心里又有些溫暖：真好，還是有人站在這一邊的。

“謝謝你，。”

這次換作許佳寧真心實意地來說這句話了。林聽了，嗔瞪一眼，還怪有些不好意思的。

*

這一晚，聊至深夜，兩人才沉沉睡去。隨著夜漸深，這混的一天，總算是結束了。

這一晚發生的事兒，最終還是被柯璟知道了。等韓揚和小珂離開后，特意將林到房間，批評了。

是真的批評，調研以來，許佳寧還沒見柯璟有這麼嚴肅的一面。然而林卻一反常態地沒有任何辯解地接了，而且能看出來是虛心的，并非是不不愿地那種。這讓許佳寧驚訝的同時，也到欣——林終究還是了。

是啊，這世間哪兒還有比挫折更磨練人的。盡管這份挫折是帶來的，但對于從小一帆風順慣了的林來說，也撐得上是一個坎兒了。肯認真邁過去，是最好不過了。

在這之后，調研組又忙了好幾天，隨著最后一場座談會的結束，整個項目的第一階段調研，算是正式結束了。

當晚，柯璟和季明遠做東，掏錢在禹城一家有名的飯店里請大家吃了一頓。氣氛可以說是相當的熱烈，眾人都喝了幾杯，想著這下終于可以休息幾天了。然而就在這晚散席之后，柯璟突然接到了汪珞珈老教授打來的電話，說是計劃有變，讓他們返回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