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寧：“……”

許佳寧從沒想過，有一天季明遠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心的震猶如原子核裂變般猛烈，幾乎用盡了畢生的定力，才穩住了自己，讓自己保持最后一理智。

“季老師，您不必這樣……”許佳寧艱難開口，說一句都要停很久，“我說過不會再打擾您，您沒必要這樣施舍我……”

是的，施舍。除此之外，許佳寧不作他想。

季明遠沒想到許佳寧會這麼想，無言片刻，他再次開口。

“我知道這番話對你來說有些突然，但是許佳寧——”他刻意地停頓了下，引的許佳寧不得不與他對視，“在你心目中，我已經慷慨大方到拿自己的來做施舍了麼？”

許佳寧：“……”

許佳寧語塞，久久說不出話來。

季明遠看著這樣的話，忽然就笑了。

“好了，我說過我需要時間。你要真想拒絕我，也不必急在這一時。”他拍拍的肩膀，說，“坐下吧，再觀察一會兒，沒問題我們就回去。”

此刻的季明遠，就像是終于卸下了一個包袱似的，整個人都松泛了不，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可許佳寧那里能做到那麼冷靜，原地呆立了好一會兒，在季明遠的再一次示意下，才恍恍惚惚地在長椅上坐下。

看著窗外照進來的，真的有種沖，想掐自己一下——這不是在做夢吧？

*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快下午兩點。

季明遠一直將許佳寧送到所在的樓層，在房門前停下后，許佳寧轉眸看著他。

“進去吧，今天多休息一會兒，什麼也不要多想。”

怎麼可能不多想呢。

許佳寧心里苦笑，面上卻很順從地應：“好，麻煩季老師您了，您也回去休息吧。”

說完這話，許佳寧心里就有種不妙的預——又跟他客氣了。

好在，季明遠此刻已經習慣，聞言只看了一眼，說：“好。”

許佳寧先進了門，等大概過了四五分鐘，再打開門看時，走廊里已經沒有人了。說不清是什麼心，在原地發了一會兒的呆，許佳寧簡單洗漱之后，回到了床上。

林睡覺向來有喜歡將窗簾拉的嚴合的習慣，此時房間里幽然寂靜，正是適合睡覺的好氛圍。然而許佳寧躺在床上，卻久久睡不著。

這一天過的太大起大落了，可要說所有的事加起來，都沒有季明遠對說出的那一番話帶來的震撼多。因為深林的事影響，已經決定慢慢放棄對季明遠的這種喜歡了。可沒想到，他居然在這種時候對“產生了”。如果他不是施舍，如果他不是認真的，那麼該怎麼辦？

堅持原計劃放棄他，還是不死心地再抱有最有一希，等他的最終答案？

許佳寧忽然發現，當初一腔孤勇地向他表白的時候，本就沒想過他萬一要是答應了，該如何與他相。可見在的心深，或許從來都不曾奢過能夠擁有那一刻。如今真的有可能來了，反倒害怕了，怕自己會因為過分缺，而向他要的越來越多。萬一有一天，他也會承不住了，那又該怎麼辦呢？

不如就不要開始。

*

許佳寧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沒有頭緒，最終終于到一疲憊。

算了。也許這不過是他的一時沖，想明白之后，或許就會跟說清楚。而到時，也不會再煩惱這些問題了。

算是終于想出了一點點辦法——給時間，許佳寧合上眼，睡了過去。

*

第二天，調研組一行人出發前往禹城。

盡管遲了一天，但對調研工作并沒有造太大的影響。跟在秦城一樣，禹城之行也是由當地民政局和衛計委全程接待的，不可謂不省力。而且由于大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和節奏，也不像剛到秦城時那樣不適了，各項工作駕輕就，效率也高了很多。

出于對許佳寧的照顧，剛開始幾天柯璟并沒有給安排工作，只讓在一旁打下手。然而許佳寧還是主要求加調研隊伍，因為怕自己一閑下來就胡思想。

出乎意料的，禹城之行并不像想的有種說破之后的尷尬。相反，季明遠依舊如初，淡定自若的樣子，讓覺好了許多。

但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偶爾的眼神匯，都在提醒著許佳寧，他正在整理對的，并且最終會有一個答案。這種進行的且只有他們兩個能到的涌，讓許佳寧到心臟驟然加速的同時，也不開始去反思——他對的這種關注，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有沒有可能，在還暗自神傷的時候，這一切就有了苗頭？

反思的結果，總是喜憂參半。確切地說，是憂的多。許佳寧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因為他對的“特殊關注”而到不安，這讓哭笑不得。可就這麼放棄麼？許佳寧思來想去，還是舍不得，原因也很簡單——萬一呢？

萬一擔憂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萬一的萬一，的人生會擁有一個奇跡呢？

因為這小得可憐的可能，固執地讓自己立于危崖邊，等待一個有宣判質的答案。

*

除去這點糾結，整個禹城之行還是很愉快的。因為工作效率提高了很多，大家的空閑時間也多了起來，可以在忙碌的工作之余，時不時地放松一下了。

按理說，在這樣的出差途中，閑下來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打打牌玩玩狼人殺就算是不錯的娛樂消遣了。然而這一次隨行來了一個小玩主林，一切就變得不太一樣。

林本科就是在禹城大學讀的，四年下來可以說對這個城市相當悉，吃喝玩樂也無一不通。許佳寧早就料到來到這兒以后一定會有節目，只是沒想到，頭一個提上日程的，竟會是同學聚會。

如林先前所言，本科時人緣可以說是極差，平時對于班級活也是非常不上心。這樣的一個況，怎麼還會有人邀請參加同學聚會呢？許佳寧滿懷好奇地了解了一下，頓時有些明白了——此次聚會的組織和參與者，大多是男生。

林是脾氣差，但皮相好啊。所以當看到本科群里同學們商量聚會時，不小心出自己來禹城調研的消息后，立刻就有人來約了——都是男生，且還不止一個。

對于林在男群里的行，許佳寧還是很有信心的，是以聽到這個消息后并不到意外。讓不解的是林的態度，明明不是湊這種熱鬧的人，為什麼還要答應去？尤其是這種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什麼質的聚會，為有男朋友的人，怎麼可能是真的興趣。

許佳寧怕一時答應了又反悔，下來之后提醒了一下，沒想到林卻表現出一副相當積極且興致的樣子。

“我知道他們是什麼用意，就是因為這個，我才去的。”

“佳寧，我想通了，我確實不是非韓揚不可，之所以跟他這麼耗著，就是因為見過的男人太了。所以啊，我得去開開眼界去。”

林說這話是讓許佳寧放心的，沒想到后者聽完之后更擔心了。

“你別不是跟韓揚在賭氣吧？”

說這話的時候，林剛洗完澡在頭，聞言手里的作頓了下，接著，角撇出一抹很不屑的笑。

“他算什麼，我犯得著跟他賭氣。我又不是打算單到老的，多認識幾個人不好呀？”

好是好，但既然是同學聚會，肯定都是老人了。既然之前就沒能瞧上，能保證這次就跟哪一個看對眼了？

許佳寧想了想，問：“你們這次都有誰來？”

“本科班長跟他的幾個舍友。據說還有幾個同事，都一起來。他們畢業后都校招進了一個互聯網大廠開在禹城的分公司，據說里面好多名牌高校來的，我讓他們帶過來認識認識。”

原來如此。

若是這樣，許佳寧也就了然了。

是怕林來，但一想說的也有道理。多認識幾個人確實沒什麼不好，有同班同學坐鎮，應該也出不了事。

*

放下心來之后，許佳寧就專心忙著自己的事。

除了季明遠之外，此次禹城之行還有一件讓掛心的，那就是臨來前張薇托付給的找人那件事。通過這段時間以來的朝夕相，已經跟禹城民政局配合他們調研的工作人員漸漸悉了，便向其中一個打聽了張薇要找的那對名竇濤魏亞萍的夫婦的消息。很幸運，禹城民政局去年剛錄取的一個年輕小伙前段時間整理過相關檔案，對這對夫婦有印象。聽說在找他們，便答應為聯絡。許佳寧萬分驚喜，好生道了謝。

這件事有了著落之后，許佳寧才算完全安下心來。就在這個時候，林又來擾了。事由有些出乎許佳寧的預料——林讓陪參加同學聚會！